第428章 男女相換
阮夫人借著話頭隨意安慰一句，實則神情瞧來卻不怎麽在乎阮卿禮的死活，但表麵功夫做到，已是勉強，阮卿竹掀開瓦片，瞧見二人相處時的模樣，很難相信這兩人先前大吵過一次。
“王府那處，竹兒如何？”靜了一會兒，阮良翰再度開口，似已平下起來，問起的卻是關於阮卿竹的事。
阮卿竹聽到這，握著瓦片的手掌一僵，繼而愈發全神貫注起來。
“去的人在王府門口守著，一直未遇見大夫出來，怕是還在王府中，如此看來，情況確實有幾分嚴重。”阮夫人淡淡道，神色不見一絲焦急，阮良翰立馬便扯了扯眉頭：“你若無事便去王府中看看，探一探口風，也莫落人口舌。”
“今日是禾兒的歸寧之日。”阮夫人短促一句，斬釘截鐵。
這語氣衝上了阮良翰，他當即雙眼一瞪，看著臉色平淡的阮夫人氣得下巴發顫。
“都是你的女兒，還分輕重不成？”他重重呼出一口氣，一拍木椅手柄。
阮夫人輕嗤一聲，轉而坐到旁側，“老爺何必明知故問。”說罷，她似是氣不過，冷哼一聲，“府裏四個孩子都是老爺的，但老爺卻對禮兒粟兒偏愛良多，出了這等敗壞門風的肮髒事也能替他們全數兜著，竹兒運氣好，嫁入了逸王府，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獨獨可憐了我的禾兒，竟嫁了這樣一個不良人！”
她說到情急時，眼眶泛紅，阮良翰一滯，瞧她傷心眉眼，眼皮心虛般猛然一跳，動了動唇，又說不出勸解的話來。
“你且放心，有我在，禾兒定當能過好日子，如今提督大人已知曉此事，他定會好好約束臨照，禾兒得夫家喜愛，日後的日子自然會更好，可禮兒他出了此等事，受人笑話不說，怕是仕途都會受此影響，他是阮府之後，此等大事自然比男女情愛的小事更為重要。”溫言軟語，阮良翰也說得義正言辭。
按理這話會讓阮夫人平息些情緒，畢竟她素來是個穩重識大體的，可如今這一番話，卻如針紮一般刺進她的心頭，讓她哽咽著爆發出心中的怒意與委屈：“小事？這是禾兒的終身大事！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他蔣臨照親自上門求娶，卻還與阮卿禮弄出這一番，怕是早就勾搭上了，如今這傳聞在京中滿天飛，我的禾兒……不過堪堪及笄，她的一生還未開始便毀了！你怎能如此無情？！”
阮夫人言辭激烈的質問讓阮卿竹心頭一跳，她轉眸，看見阮夫人瞪大的雙眼，那眼中冒著紅光，似有淒厲。
阮良翰聽她所言，眉頭當即狠狠皺起。
“休要胡言亂語！這府裏四個孩兒，都是你的孩子，你是阮家的當家主母，怎能說出如此自私自利的話？”阮良翰猛一震袖，震怒地看著阮夫人，目光所觸她雙眼，卻又悄然浮出兩分心虛。
阮卿竹手心微顫，還未鎮定下來，便聽阮夫人聲嘶力竭的低喊，帶著絕望的憤怒。
“我本不止禾兒一個孩兒，這阮府的後也輪不到他區區一個庶子！老爺可是忘了你的麟兒？忘了你當初用麟兒做了何事？！”阮夫人的叫喊讓阮良翰眉心一跳，她猛地一個站起，上前兩步按住阮夫人的口鼻，厲聲道：“你瘋了！”
阮夫人流淚的雙眼漸漸平靜，一手揮開他的手臂：“此時怕了？這十多年來，我一直守口如瓶，未曾提起一句，自然是為老爺的緣故，可老爺如今如此偏袒那賤人的兒女，對我僅剩的禾兒也如此殘忍，我還如何能忍下去？”
阮良翰額間青筋一蹦，整個人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
“罷了，你要如何？”良久，他疲憊開口，坐回書桌旁，仿佛一瞬老了十歲。
阮夫人欲言又止，見他這副模樣聲聲冷笑：“你要保下阮卿禮，可以。但是三姨娘和她那個不知禮數的女兒，必須付出代價。”
阮卿竹心中暗歎，阮夫人果然是個攻心計的好手。
阮良翰一愣，見阮夫人臉上帶著淡淡的恨，心頭卻是一鬆，她願意將矛頭對準三姨娘去，總是比對上阮卿禮要好的。
“粟兒那處我做不了主，至於三姨娘，你便自個做主吧。”阮良翰鬆口，阮夫人冷冷盯著他半晌，拂袖出了房門。
阮卿竹想不通她要做什麽，對付一個姨娘，好處何在？
但今日，總算是有收獲……
“看來，我是與一個男嬰被調換的。”而那個男嬰，本事阮府的嫡長子。
阮卿竹抬起頭來，將手中的瓦片放回原處，心中長歎一聲。
怪不得，阮夫人如此冷淡帶她，心全偏到阮卿禾的身上，因她根本不是阮夫人的孩子，而且她失去的還是這阮府的嫡長子……從阮卿禮在府中的地位便可看出了，一個嫡長子在府中有如何的地位，若是當初那個男嬰還留在阮府中，今日哪裏還有三姨娘等人說話的份？
隻是從阮夫人的口氣來看，不僅是被迫換了孩兒，還是因阮良翰的緣故。再加之阮夫人不願，那這強迫必定來自於權貴家族。
京中有哪些權貴男子的年紀，是與她相當的？
墨寧軒見人都走遠了，阮卿竹還發著呆，拉了拉她垂落在耳邊的發絲，疼得阮卿竹淡淡抽氣，猛然回神。
她微微蹙眉，見他催促的眼神，不情不願地抱上他的肩膀，墨寧軒卻習以為常地閃身一跳，一黑一白的身影合在一處，往遠方而去。
“回去吧。”阮卿竹倦了眉色，頭顱輕輕一歪，靠在墨寧軒肩頭。墨寧軒輕微一僵，低頭望她眉眼一瞬，轉了方向朝府門外去，路過府門時，阮卿竹無意瞧見阮夫人身邊的老嬤嬤急匆匆地出府去，神色緊張。
但她此時無心追究，直接忽視了那嬤嬤，靠在墨寧軒懷裏等著風吹，但這一次卻沒風刮得她臉頰生疼，恍惚一瞬，墨寧軒停下時，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來了什麽地方。
“這是何處？”她看了看四周，覺得甚是陌生，但即便是深秋，此處的風景也絕佳，她感歎一句：“京城中還有這樣的好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