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逃出生路
“啊……”低低的呻吟冒在長長的通道中,卻沒有回聲。
阮卿竹從昏睡中醒來,那飄飄然的感覺消失殆盡,留下的隻有之前那藥效未除時的啃噬感與疼痛感。
坐了片刻,她的精神全部回到腦海中,目光掃見那倒落在地的燭火,已然快要泯滅,她便拾起那蠟燭,筆挺地立起身軀。
黑暗中,她借著微弱的火光看見一片鎧甲勇士,單獨靠在右邊的牆壁。
一根蠟燭燃得差不多了,烏雅戚風此時應該已經回到密室裏了吧?
他發現她消失不見了嗎?
阮卿竹一邊咬牙忽視那啃噬感,一邊將心神全部轉移到牆壁的鎧甲上,試圖在其中找出些微線索。
一共有9個。
阮卿竹按原路返回,靠著每一個鎧甲,摸索每一個鎧甲裏外的細節,終於,走到第5個鎧甲勇士的身旁時,阮卿竹用那僅剩的嗅覺聞見了一股臭味。
那是人肉的氣味,而且是死了很久的腐肉之味。
阮卿竹皺眉盯看著那被封死的鎧甲,身後翻開鎧甲頭頂的麵具,赫然露出裏麵的一具頭骨,她驚在原地,打量著前後九個鎧甲,忽而往身後的一個鎧甲頭頂伸出手去。
沒有。
剩下的八個鎧甲都是空的,隻有中間的這一個,有一副人骨。
這是巧合,還是被人特意設置的?
看著腳下被封死的鐵鎧,阮卿竹想象不出這人是何時被困在這兒。
但出於中心位置的鎧甲裏有一副人骨,無疑給了她一些暗示。
就著燭火,她開始照看這句鎧甲周身的一切,可一番仔細查看之後,依舊未有任何的線索……往後退了一步,略微氣虛地靠在牆壁上,阮卿竹長長吸了口氣,她的力氣正在逐步消耗,這裏有些陰冷,且她體內的啃噬感遲遲不消失,更是加大她體力的消耗。
無聲地望著那具白骨,她忽然跪下,對著那白骨磕了一頭:“前輩莫怪晚輩討饒,實乃被人所害,困在此處,若有機會出去,晚輩定將前輩屍骨帶出,入土為安。”
說完,她又磕滿三個。
手中的傷口已經呈現半愈合的狀態,阮卿竹磕完頭,正要站起身,身旁的蠟燭恰好燃盡了最後一點。
噗嗤一下,通道中陷入黑暗。
靜默半晌,阮卿竹站起身來,被那白骨下方的些微綠光所吸引。
她靠近,對上那幽幽綠光下的頭骨,不覺恐怖,倒忽而覺得有些唏噓。
“晚輩冒犯。”她輕聲一語,纖細的手指從頭鎧上伸入,摸到一個小小的綠色珠子。
這綠珠子冒出的光極為淺淡,若不是沒了燭火,又打開了那頭盔,定是瞧不見的,阮卿竹登時便覺得這是線索。
她仔細看著那小珠,發現這珠子雖然發光,卻不是夜明珠,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但似乎用力時,還有些柔軟。
綠色的珠子發出幽幽的光,阮卿竹眯著眼將那珠子看了個全,最後發現了一個極小的箭頭標號。
箭頭?
阮卿竹沉思許久,緩緩抬頭,並轉了個身,麵對著身後的牆壁。
光滑的牆壁有岩石組成,上麵有著不同的線條,目光費力地搜索者,她的麵龐繼續要貼上牆壁,最後,她隻好靠指尖來摸索。
“嘶!”拇指指尖忽然暗道一個尖刺處,阮卿竹倒抽口氣,發現拇指指尖上一個大大的的血洞,她擰眉吸了一口血,吐在地上,隨即將手中的那顆綠色軟珠往那染著血的地方一按。
指尖的珠子似乎瞬間就被戳破,流出淡淡的液體,包裹住那尖銳的小孔,阮卿竹一頓,仿佛聽見了沉冗的機關聲,以及潺潺的水聲。
外麵有湖?
她挑眉,靜待那機關聲停止,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寂靜再度來臨,兩個呼吸的間隔,眼前的牆壁開始轉動起來,阮卿竹瞪大雙眼,猛地往後一退。
原本光滑的牆壁忽然裂開,機關啟動之後造成的裂縫中掉下許多黑色的粉末,阮卿竹見那灰塵翻飛的模樣,猜測著這機關大約幾十年都沒人用了。
微微的亮光刺眼,阮卿竹心中一喜,正要邁出腳步,忽然想起什麽,轉身對著那鎧甲,伸手將那頭上的鐵鎧蓋下,低語道:“前輩暫且再委屈一會兒,待晚輩出去找到幫手後,定再回來將前輩帶出。”
話落,她再度跪地,鄭重地磕了一個頭。
走出那裂開的牆,機關似乎沒有關閉的意思,阮卿竹掃看四周,看見一個燭台鑲嵌在牆壁上,底下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金色小鳥,她走過去,將那小鳥擺弄一陣,發現將那鳥順時針轉一圈,牆壁就會關上,而逆時針轉一圈,牆壁就會再次打開。
掌握了機關,阮卿竹會心一笑,繼而肅了麵色,朝亮光處走去。
原以為走出,便會瞧見一條瀑布,亦或者山川河流,但沿著亮光走到盡頭時,阮卿竹看見的,卻是一扇琉璃盞,以及盞外蓋著的水草。
透過水草的縫隙,阮卿竹清晰看見了湖水,以及從湖水外透出的光。
看來這湖不是很深。
阮卿竹暗自下了定論,用手探了探那琉璃盞,忽而猛地伸腳一踢。
“砰!”一腳踢上琉璃盞,雖未完全破裂,但那琉璃盞間已然出現裂縫,她神情一喜,加大力度,再次狠狠一踢——哢擦一聲,那裂縫中破了一小塊,湖水當即延著那洞流出,而裂縫也在不斷加大。
終於!
琉璃盞全數碎裂的同時,大片的湖水洶湧而入,如豺狼虎豹,衝向阮卿竹的腦門。
阮卿竹屏息等待著那湖水,盡管早有準備,但還是沒能抵擋住那一瞬間巨大的壓強,纖細的身子被衝地往後一蕩,她雙手抱緊頭部,避免碰撞出過大的傷害,體內的藥性還未全數褪去,此時再加上冰冷的湖水這麽一衝,整個人頓時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好在,她還記得憋氣。
等到周身的衝撞似乎都平靜下時,阮卿竹才張開雙手,微睜開眼,她發現眼前似乎變得更明亮了一些,她當即舒展起自己的身子,以最輕盈省力的姿勢,朝前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