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滿身破綻
門外風光大好，聽雨出了門口，便從長廊處直通後院，再從後院的偏門，直通別院而去，趙飛塵剛從蔣府回來，一夜未歸的他未收集到任何蛛絲馬跡，但蔣府昨日的事跡太過蹊蹺，他便多注意了些許，此時回別院，正好遇上聽雨。
“情況如何？”聽雨問了一嘴，見趙飛塵搖頭，目光頓時一沉。
片刻，她抬手，看著手臂上白皙一片，沉聲道：“娘娘是假的。”
趙飛塵呼吸一緊，蹙眉道：“你證實了？”
聽雨頷首，“我先前拿了娘娘放在三樓的藥，塗在手臂上，言找不到解藥，故而隻能求助……但關於藥之事，娘娘從為出錯過，這毒藥和解藥分明都是放在一處的，她不會不知。”
隻是除了這一點之外，在其他點上，她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這也是讓她最為擔憂的一點，她不僅看不出假扮阮卿竹之人的易容之術，更是找不出其他的破綻，這個人扮演的阮卿竹，太過逼真。
“為今之計，隻能先稟告殿下。”二人思來想去，覺得直接拆穿並不穩妥，畢竟阮卿竹如今還下落不明。
二人同意了口徑，便一同返回逸王府，入後院時，正是墨寧軒進墨苑十分，二人對視一眼，默契分開，一個往墨樓去，一個往院中去，彼時南川正捧著醫書坐在院子裏看著，聽見動靜抬頭一望，見識墨寧軒，雙眼驟然一亮。
“備膳。”淡淡與聽畫吩咐一句，南川起身，露出大方而得體的笑容，既不諂媚卻又足夠禮貌，墨寧軒踱步而來，見著院子中微笑著迎接他的人，眉頭微不可及地一皺。
他大步而來，直接跨過南川，直奔墨樓而去。
“備水。”墨寧軒話聲一落，一旁立即閃出一個黑影，趙飛塵立在墨樓門口，低低應聲。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墨樓，對南川幾乎視而不見，南川臉色一僵，但見旁邊幾位丫鬟都是習慣之色，暗罵一句這阮卿竹，怕是平日在王府中的地位也不過如此。
嘴角一勾，她轉了身子，坐回石椅上，拿著醫書又看起來。
聽畫備膳之際，悄悄與聽書咬耳朵：“你覺不覺得今日娘娘有些奇怪？難不成娘娘終於想開，要開始討好殿下了？”
畢竟往常阮卿竹給墨寧軒的態度，可沒有今日這麽“殷勤”。
聽書回想一番，疑惑道：“娘娘今日何時討好殿下了？”
聽畫被聽書這一問問得愣了片刻，細細琢磨來，又眨眨眼道：“奇了怪了……你這麽有一說，好像娘娘確實也沒做什麽，但是我怎麽總覺得今日娘娘對殿下的態度不一般？”
聽書聞言咋舌，將手中的餐盤一一放好，瞧了瞧聽畫發呆走神的腦子：“莫要想這些有的沒的，娘娘與殿下如何，咱們做下人的，聽著吩咐便可，莫要亂琢磨娘娘的心思，娘娘心寬不會怪你，殿下可不一定。”
一想到墨寧軒那個冷冰冰的樣子，聽畫當即一個瑟縮，僵著脖子悶聲，再不開口。
聽書笑看她一眼，二人端著餐盤往院子裏去，身後角落裏的聽雨靜靜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目光一掃，落在院子中央那個纖細筆挺的身影。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似乎也無道理地可靠。
良久，她冰冷的嘴角一抿，化作平日裏不喜不怒的模樣，輕步走向院中，墨樓中的趙飛塵，已經趁著墨寧軒沐浴的功夫，將昨日到今日的一切都稟告清楚。
墨寧軒毫不驚訝，他大約從未對什麽事表示出明顯的驚訝，趙飛塵隻當他是情緒內斂，但當墨寧軒從屏風後出來時，他才意識過來：“主子知道？”
墨寧軒披著一身金絲鉤邊的黑色錦服，佩戴上白玉冠，看來俊美逼人、冷酷十足。
“看見她的時候，自然便知。”他淡聲而答，最後係上腰間的束帶，又拿了帕子輕輕擦拭手指上的灰塵。
趙飛塵黯然無語，目光細細略過窗戶外的阮卿竹，忍不住疑惑道：“不知殿下是從何處看出的破綻？”
聽雨跟在阮卿竹身邊那麽久，不是故意設了個圈套也看不出破綻。
殿下一眼便能知曉？
墨寧軒冷冷瞧了他一眼，一拂袖道：“到處都是破綻，你竟一處也看不出？”
趙飛塵頭皮一麻，對著墨寧軒那冰刺一般的眼神，登時尷尬一抿唇，但壓力無處躲避，隻得咬牙頂下：“屬下知罪。”
沐浴更衣完畢，墨寧軒才悠悠踱步至窗前，看著那筆挺的身影，唇角扯出一抹不屑，瞬息間又隱入唇縫。
“莫要打草驚蛇。”他低聲吩咐一句，趙飛塵忙點頭。
身後腳步聲傳來，南川抬頭，瞧見一身黑衣的墨寧軒，貴氣逼人，梳洗過後他更顯俊逸，不是第一次如此近瞧看他，但比起數年前，他如今成熟了，也愈發令人心動。
微微一抿唇，南川起身，待墨寧軒入座之後，也在他身旁坐下，聽畫擺好的碗筷就隻兩副，為了拉近二人的距離，她特意把碗筷擺得近一些，顯然這苦心並未白費。
殊不知助攻錯人的聽畫，見二人相鄰而坐，靜默用膳，嘴角露出一抹甜膩膩的笑容，讓身後的聽雨見了，不忍直視。
墨寧軒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身旁的南川為了扮演，心思全花在動作姿態上，也顧不上什麽愛吃什麽不吃，此時還多虧了聽書先前的燕窩粥，她此時並不多餓。
見身旁人小口小口咀嚼著，姿態優美，端地是大家閨秀的範兒，但卻沒了平日裏的灑脫與飯量，墨寧軒淡淡睨她一眼，目光在那完美無瑕的臉龐上停頓一息，若無其事地掃過。
不是沒注意到墨寧軒的注視，初初被那目光盯著時，她還頗有些緊張，但見沒一會兒，墨寧軒便轉回目光去，想必是沒發現什麽破綻，便放下心來。
殊不知這破綻又多了一個。
想起平日裏他望著阮卿竹，她卻總會直白地回望過來，毫不躲避地對上他的雙眼，坦率地問：“殿下看臣妾作何？”
那理直氣壯的模樣，仿佛別人多看一眼便是占了她便宜似的。
與這扭扭捏捏的模樣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