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自負之人
“你要做什麽?”阮卿竹警惕而忌憚地看向烏雅戚風,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翩翩公子,與那些常人所描繪出的淫邪之徒全然不同。
烏雅戚風唇帶笑,似乎在嘲笑阮卿竹,又似乎是被她腦袋裏所想的東西惹笑,定定的站在床前,歪頭看她半晌,依舊不見她避開雙眼時,伸出一腳往床沿旁一踢。
他踢出的角度很是刁鑽,阮卿竹刹那回神,依舊沒看清他踢中的機關,隻看見床板忽然翻起,露出底下一個巨大的黑暗空間。
阮卿竹微微一訝,將那黑暗的空間盡收眼底,床底的暗格露出的空間足夠任兩個體型壯碩的成年男子並排而入,而那床沿下半米,便是鐵製的樓梯,彎曲延伸向地下的空間。
這是蔣家暗挖的地道,還是烏雅戚風擅自安排的?
大理寺少卿與九門提督……
“怕了?”見她目露神思,烏雅戚風挑眉而問,阮卿竹口中一動,故而咳嗽一聲。
一口血從她嘴角流出,烏雅戚風臉色一變,立即伸手按住她的脈搏,片刻之後神情方才平息。
“咬舌自盡?我倒沒想到逸王妃還有這樣的英勇之氣。”他眼帶嘲諷。
阮卿竹忽然笑開,“不過是一時不小心,少卿不必如此大驚小怪。”
說著,她一口血夾雜著唾沫吐了出來,正好吐在床邊。
“既然鐵了心要帶我走,那邊讓本宮瞧瞧,你到底有何本事?”阮卿竹挑釁,烏雅戚風目光從她嘴角移到地上的那口血,淡淡笑開:“你想借著血給墨寧軒提示?”
“隻怕他能不能認出你都是個問題呢……畢竟,你們連房都未曾圓過,他如何能試得出真假?”此話一出,阮卿竹當即雙眉一皺。
她與墨寧軒未圓房之事,連身邊的丫環都不知,烏雅戚風又是如何得知?
阮卿竹目光隱晦,但依舊逃不出烏雅戚風的雙眼。
“我一見你,便知你還是處子之身,連男女大防都無,怎可能嚐過情事?”烏雅戚風一咧嘴,不顧那血跡,抱著人直接從那縫隙中跳下。
片刻以後,那高高立起的床板,“啪嗒”一聲落回原地。
陡然陷入黑暗中的阮卿竹猛地被一晃,整個人被晃的頭腦發昏,加上烏雅戚風緊緊的桎梏,一時喘不過氣便昏厥過去。
“你既然要留下線索,我便與你賭上一賭。”黑暗中,昏迷前的最後一刻,阮卿竹聽到了烏雅戚風冒出的自負之語。
這一睡,便不知過了多久,帶阮卿竹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之中,猶如野人生存的地方,用石頭挖造出來的山洞,其中放著一張簡易的木床,周圍放著三三兩兩的草藥與製藥工具,而此刻洞中點著蠟燭,微弱的火光搖曳著火紅色的身軀,微微輕顫。
朝洞口望去,是黑嗷嗷的一片,阮卿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隻覺得自己的身體疲軟地仿佛睡了許久,此時連坐直身子都是一種極為吃力的舉動。
她坐了一會兒,等身子漸漸緩過勁兒來之後,便伸手為自己把脈。
細探之下,神情愈發嚴峻。
她的體內沒有毒,但是全身的肌肉似乎都被打上了鬆化的藥,這導致她整個人極為無力,就像一隻無腳蝦,再加上先前僵粉的藥性,此時那藥的後遺症爆發出來——阮卿竹收回對南川醫術的誇讚,她拿了自己的僵粉改造,改出來的藥卻具有使人脫力的副作用。
心中暗罵幾句,再想到聽雨等幾個丫鬟,她忽然便有了一絲氣力,強撐著身子從木床上站起,剛剛站穩身子,便有淡淡的水聲傳來,她微微一轉頭,看著洞口的拐角處似乎有微弱的燈火傳來,一個慌亂之下腳步一顫,整個人便化作一灘軟水,直直朝後頭倒去。
好在木床雖簡易,但上麵卻撲了厚厚的兩層棉被,阮卿竹摔得眼前一暈,卻未感受到太大疼痛,她動了動雙腳,將身子蜷縮在一處,忙閉上雙眼。
片刻後,那水聲停了,她聽不見腳步聲,卻直覺有一個人在靠近。
略顯狂亂的心跳下,她漸漸平複下自己的呼吸,裝作熟睡的模樣躺在床榻上。
好一會兒的寂靜後,耳邊忽然有重物落地之聲,阮卿竹猜想,那應該是烏雅戚風燭台落地的聲音。
“既然都醒了,何必還要裝作沉睡?”頭頂上方,傳來男子熟悉的調笑聲。
阮卿竹靜靜躺在原地,呼吸平穩,不見絲毫動靜。
烏雅戚風看她如此模樣,若不是對自己配置的藥量極為有數,此時怕是要信了她。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在這山洞裏,睡了多久?逸王府的人,又是否知曉你被換了?”他饒有興致地問,顧自往一旁的石頭上一坐,拿起一動未動過的桃子,往嘴邊一送。
阮卿竹等了半晌,隻等來他啃桃的脆聲,心中不禁微微一緊。
最後,她淡淡睜開眼,一抬眼皮便對上他注視著自己的目光。
興味中,暗藏調侃。
他像是把她當做一個寵物在圈養,時不時逗弄一番。
“為什麽要抓我?”既然被發現,阮卿竹也不會再做多掩飾,慢慢的扶起身來,一雙眸鎮定而冷淡地望著烏雅戚風,仿佛此刻在與他聊天氣如何一般,毫無被俘虜的自覺。
見她如此沉定,眼中折射出來的光似乎都帶著睿智,說明她是真的不害怕……這樣一個眼神就足以讓烏雅戚風興奮起來。
他扔了手中的桃核,抽出一張白色的帕子,輕輕擦拭著他手指上的點點痕跡,清淡的桃香漂浮在鼻尖,引出他嘴角一絲微笑。
這是他心情極好時才會有的表現。
“如果我說,我心悅你……你可相信?”他慢慢靠近,白淨的麵容漸漸變得妖氣起來,一雙眼不如以往的幹淨微怯,反而化作一雙勾人的媚眼,直勾勾地引著阮卿竹。
這幅勾人的模樣,阮卿禮與他比倒是小巫見大巫。
阮卿竹心中暗哼一聲,依舊冷著臉,對他的勾引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