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忽入飛箭
“今日府中大喜，幸得王妃娘娘來府中主婚，實屬蓬蓽生輝！”蔣玉衡今日麵對阮卿竹的態度比起此前來的一麵，好上太多，幾乎是捕捉到阮卿竹目光的一瞬間，他便撇開手邊恭賀的同僚，大步朝阮卿竹而來。
“提督言重，今日你我都是主婚人，嫁入蔣家的又是我的妹妹，還請提督日後多多照顧才是。”阮卿竹客套一句，反見蔣玉衡的表情更加開懷幾分。
他雖是九門提督，對於阮卿禾這個兒媳婦不太滿意，但人家有一個做了逸王妃的親姐姐，說來也不算高攀，各有各的好處，此時見阮卿竹的態度，算得上幾分熱絡，心中甚是滿意。
於是，向來冷麵的九門提督在今日，笑成了一朵花。
阮卿竹身後的聽雨掃視周圍，見紛紛是恭賀之聲，提防之心稍稍平下些許，跨步入其中，阮卿竹見到了從未見過麵的提督之妻，蔣夫人。
一同前來的還有蔣提督的侍妾，一左一右兩個女子，看來不過雙十年華，跟在蔣夫人身邊，看來乖巧，但單瞧今日的打扮，便知不是個安分的。
“臣婦參見王妃娘娘。”蔣夫人見阮卿竹入堂，忙彎身行禮，阮卿竹雖比她身邊的兩個小妾還年輕，但身份地位擺在那兒，她定不能失禮，倒是身旁的兩個侍妾，一聽逸王妃幾字，頓時雙眼一張，微微瞪大，驚訝地看著阮卿竹。
蔣夫人睨了身旁人兩眼，目光帶出隱隱不屑：“家中侍妾少有出門，未有幸得見王妃尊榮，若是冒犯了王妃，還請娘娘恕罪。”
大方得體四字，此時踏踏實實地安在了蔣夫人的頭頂，話落，她還不忘轉頭對著兩人嗬斥一句：“還不向王妃行禮！”
那兩個侍妾被這輕聲一吼，頓時醒過神來，紛紛跪在地上，“妾身參見王妃娘娘。”
二人異口同聲，低垂下的眸眼看不出什麽情緒，但阮卿竹卻從蔣夫人洋洋自得的眼神中，感受到了狐假虎威的威力。
“免禮。你們未見過本宮，認不得自然也情有可原，今日乃本宮二妹成親之日，大家該歡歡喜喜的才好。”阮卿竹不過是不喜徒增麻煩，便草草借了阮卿禾成婚緣由，將此事揭過。
蔣夫人見阮卿竹果真不介意，微微一抿唇，也轉了神色，請人往後頭去：“前頭吵鬧，新嫁娘還未到，估摸著還要上一炷香的時間，不如娘娘先往後頭小坐？”
阮卿竹見她開口，輕頷首道：“也可。”
一行女眷往後去，沒走幾步身後的吵鬧就消減許多，阮卿竹打量幾眼，見這房屋構造似乎隔音效果極好，便輕輕挑眉道：“今晨見蔣公子來迎親時，神情還有些倦怠，莫不是為了這樁婚事，忙了許久吧？”
阮卿竹此話一出，身後的聽雨麵色當即一凜，什麽蔣公子，今日來迎親的新郎，娘娘壓根都沒瞧見，但蔣夫人顯然未聽出這話中試探的意思，喜了臉色道：“是呀，這孩子……雖然是自個求娶的，但再喜歡也得矜持一些，這麽忙活，臣婦瞧著都有幾分羞赧。”
阮卿竹見她神色無異，輕笑道：“男兒直白些倒也正常，矜持了怕是求娶不到佳人。”
阮卿竹毫不客氣地誇自己妹妹是佳人，也無人敢反駁，畢竟她這張能與京城第一美人媲美的臉就擺在這兒，莫說蔣夫人，身邊兩位也是使勁兒誇獎，一時間和樂融融。
阮卿竹聽著奉承之語，微微轉身給了聽雨一個示意的眼神，她當即領會，趁著幾人不注意，往後退了兩步。
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才再度回來，身邊的三位都未注意這麽個小丫鬟，注意力全都被阮卿竹吸引，與聽雨一同進來的，還有前堂的門房。
“夫人，迎親隊伍到了。”話聲一落，房中突然一靜，蔣夫人緊接著揚起笑，招呼著阮卿竹一同往前院去，沒走兩步，聽雨伸手在阮卿竹的手心上寫了幾個字，阮卿竹微微側過下巴，對聽雨輕點點，又轉回前方，蔣夫人陪在身邊，走出堂外落座。
阮卿竹落座於左位，蔣家夫婦則落座於右側，鞭炮齊鳴中，一對新人被迎入堂中，兩側是高官貴胄，以及蔣家府中的老人，而門外觀禮的，大多是朝中官員，叫好聲四溢中，紅色薄紗下的阮卿禾笑得一臉幸福。
阮卿竹坐定，目光到過她身旁的蔣臨照，目光將人從上到下掃視一番，再與方才在馬車中瞄見的身影一對比，眉眼微微一皺。
雖然距離太遠，瞧不出是不是易容，但這一位在她眼中是蔣臨照本人的可能性不高，且阮卿禮是隨著蔣臨照一同進入蔣府的，此刻怎麽不見人影？
眯了眯眼，自覺哪裏不對的阮卿竹目光飄落在賓客四周，不知從哪個角落裏來的聽書悄悄走到聽雨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聽雨耳旁說了幾句。
聽雨眼神微動，看了一眼聽書，俯身在阮卿竹耳邊低語片刻。
聽畫與聽書二人並沒有隨同阮卿竹一同下馬車，而是待在馬車上，被門房拉去後院，阮卿竹為了保險起見，安排二人扮作外來的丫鬟，誰知二人在後院轉了一圈，愣是沒找見二人的影子。
“一拜天地！”喜官喊聲震天，超越了鞭炮的強度，一聲喊在所有人的心中。
阮卿竹眉眼一跳，低語道：“且喚聽畫回來，先莫要亂走。”
突然消失的兩個大男人，讓阮卿竹有了幾分不安之感，再加上現場拜堂的這一位，明顯不是蔣臨照，讓阮卿竹有了更多的遐思。
“二拜高堂！”兩位新人轉過身來，阮卿竹對上蔣臨照的雙眼，不如他平日裏的侵略性，多了幾分狐假虎威的裝硬氣，二人彎身，鞠躬的一瞬間，從人群中飛射出一支飛箭。
那箭不知從哪兒飛出，又是直對阮卿竹的門麵，當即便嚇得在場眾人一個愣怔，硬是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