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腦袋裏的蟲
那人如此輕而易舉地就潛入阮府,又能輕易給阮卿禮下藥,不是武功極為高強,便是在這府中有內應,要查出奸細非一日之功,若是她不按照那人所說,萬一禮兒真的……
阮卿竹的那一句威脅,讓三姨娘猜向宮中的貴人們,阮卿粟惹皇上寵愛,得宮中貴人們嫉妒也實數正常,如今被兩麵夾擊,她到底該如何辦才好?
心中的天平不斷傾斜,最終還是落在了阮卿禮的身上。
三姨娘的決定出乎阮卿竹的意料,待第二日她聽見三姨娘進宮求見的消息時,頗為驚訝她的選擇。
“三姨娘重男輕女,也是正常的。”聽雨在一旁接話,語中帶著頗為濃重的不屑。
阮卿竹搖頭,“或許並不是入宮去給阮卿粟下藥,若她是宮中的人,那必定是去搬救兵了,且派人跟著。”
不多時,便有消息傳來。
“三姨娘一進宮便直接找了阮卿粟,途中未接見過任何人。”聽雨低聲稟報,阮卿竹略一側目,眼中帶著疑惑。
“這就奇了。”頓一頓,她又道:“殿下那邊的試探,得出什麽接結果了沒有?”
聽雨連連搖頭,神色苦惱,“三姨娘壓根就沒發現那些證據,昨夜趙飛塵連夜審問了那個黑衣男子,但娘娘的藥也沒能起作用……”
阮卿竹這下的神情真是驚了。
“趙飛塵用了什麽藥?”她驚詫地問。
聽雨低頭,悶聲道:“能用的全用了。”
阮卿竹頓時倒抽口氣,“人還活著?”
聽雨頷首,阮卿竹當即起身往外走去,“速速送我去別院。”
這樣“堅韌”的手下,她得見識見識。
“三姨娘那處若試探不出什麽,怕是要從這位男子口中得出線索。”她隨手取了金針與蒙汗藥,與聽雨一同火速趕往別院。
別院後方的密室中,黑衣男子被手腕粗大的鐵鏈綁著雙臂,一左一右地掛在石壁的兩側,與牆上的鐵環緊密連接著,阮卿竹進密室時,看見的就是一個血人。
那男人已經沒有半分力氣,身上的衣裳已然濕透,但腳下卻沒有一滴水漬,向來是全身出的汗,染濕了衣裳內外。
“他當真忍下了所有藥?”一進門,阮卿竹便瞧見拿著鞭子站在一旁的趙飛塵,他審問了一夜,看來也是累得不輕。
阮卿竹靠近幾步,見那男人已昏迷不醒,轉而看向趙飛塵,他沉沉呼上一口氣,蹙眉道:“娘娘研製的藥粉,隻要不死人,都用上了,但他硬是咬著牙,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阮卿竹讚歎中帶著略微佩服的目光望向那個身形不算高大的男子,“連你都受不住的藥,他竟然能受住!”
說著,阮卿竹靠近那男子,伸手探了探他的手腕,脈象中的幾縷幽波讓她眸中眼光一閃。
“他的身體不太一樣。”吐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阮卿竹眉頭微微皺起,擰著眉頭仔細打量著男子的身子,唇瓣也不自覺地抿起。
身後的聽雨與趙飛塵互看一眼,不明這話的意思,聽雨跟在阮卿竹身邊這段日子,也能聯想些許,半猜道:“娘娘是說,這男子的身體經過訓練?”
阮卿竹點頭又搖頭,“不僅僅是如此,還用藥物訓練過,所以不管是他的意誌力,還是他身體上對於各種藥物的耐受力,以及對於疼痛的承受能力,都比一般人要高出數倍。”
說完,阮卿竹的麵色更沉,補充道:“這絕不是一個普通手下,要培養一個這樣的人才,話費的時間精力、財物金錢,可比培養十個狀元還要費工夫。”
“其主,深不可測。”僅憑著這麽一個男人,阮卿竹便能想象到,那個培養出這個男子的人,是個怎樣的人。
深謀遠慮,錢權厚重,說不定還有一身絕佳的醫術,或手底下收集了許多能人異士。
“趙飛塵,他的武功與你相比,如何?”阮卿竹檢查完昏迷之人,變後退幾步開始擦拭自己沾滿鮮血的霜後,趙飛塵估摸一下,保守估計道:“約莫屬下的八成,但他似乎未出全力。”
“倒盆冷水來,潑醒他。”軟清楚擦拭幹淨手掌,便開口吩咐一句,低低的聲音裏暗藏著一份危險。
聽雨轉頭,看著那看不清麵容的血人,追問道:“娘娘還要上刑?”
阮卿竹搖頭輕笑:“這折磨人的功夫,趙侍衛已經做完了,現在我要做的,是找出讓他害怕的東西。”
嘴角勾出一抹危險的笑意,趙飛塵看她這笑容,露出淡淡懾情,轉身讓人拿了盆冰水過來,搖頭便往那男子頭頂猛然澆下。
“噗嗤”一聲,那冰水從男子的頭頂一路流下,透心涼的冰冷頓時將他驚醒,阮卿竹點了熏香在他麵前一晃,眉眼頓時衝進他的鼻孔,男子猝不及防洗了一大口熏香,頓時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阮卿竹趁著他還未完全清醒時,往他頭頂紮了幾根金針。
“啊!”金針入腦的一瞬間,男子開始慘烈地大叫起來,嚇了趙飛塵與聽雨一跳。
“娘娘做了什麽?用藥時都不見他吭一聲。”趙飛塵語帶驚駭地看向聽雨,她忙搖頭:“娘娘?”
阮卿竹見狀立刻抽出金針,見那男子滿臉通紅,仿佛從頭頂處有血滲透下來,卻又暗藏在皮膚之中,露而不破,見此場景,阮卿竹猛然一個後退,目露驚愕。
“何事?”身後石門一動,一道筆挺的黑影入門來,阮卿竹往後一望,見墨寧軒沉著目進石門,屏住的呼吸驟然一鬆,回頭見那黑衣男子還在掙紮,仿佛餘痛還未全消,後怕道:“有人在他的腦子裏布入了蠱蟲,若是誰試圖催眠他,或者掌控他的意誌,腦子裏的蠱蟲便會破體而出。”
一說到蠱蟲,墨寧軒的臉色驟然一變,眼神犀利地靠近那男子,揪住他的下巴,狠狠威脅道:“說,誰派你來的?”
那男人抬了抬眼皮,看見墨寧軒時,說了進入這別院之後的第一句話:“都言逸王殿下不會武功,卻不知其藏得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