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一通怒罵
“這屏風，得花了不少銀子吧？這般破費作何？”老夫人欣喜的看著那屏風，一眼瞧去便愛不釋手，但嘴上還得說上阮卿竹幾句，心裏卻是滿滿的蜜。
阮卿竹聞言羞澀一笑，壓低了聲音湊到老夫人耳邊，“這是孫女兒與殿下一同的心意，希望祖母開懷便是，也算是給祖母和咱們家長長麵子。”
老夫人聽了，頓時滿目欣慰，後退一步，對著阮卿竹和墨寧軒微一彎身，謝道：“老身多謝殿下與娘娘所送壽禮。”
眾人原還驚訝，一聽是逸王送的，頓時了悟，怪不得如此奢華。
三姨娘嘲諷的臉，頓時僵成牆外的殘破磚塊，阮夫人更是滿臉陰沉，阮卿竹手中的銀子都被她給拿空了，怎還有錢買這樣奢華的壽禮？還說不是奢華之物！
阮卿禾的一舞全然被這屏風壓下，見方才還在讚歎白紵舞的人此時紛紛轉了話頭去詢問這屏風是何處得來時，阮夫人便氣得咬牙。
“姐姐這屏風當真精美無比，不知是何處買的？”阮卿禾開口詢問，借機將眾人的注意力都拉到自己身上，眾人見阮卿禾詢問，自然紛紛安靜，就等著聽阮卿竹的回話。
阮卿竹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墨寧軒，頓了片刻，揚聲將她包下的鋪子之名給報了出來。
她隱瞞了開店之人的身份，但就靠著鋪子旁的茶樓是墨寧軒的產業，他手底下的人也會看顧著些。
“這屏風便是那鋪子裏的人繡的，名為雙麵繡，費時三個多月。各位若是喜歡，待壽宴結束，可去瞧瞧，雖貴了些，但勝在精致貴氣，有大家風範。”
阮卿竹一開口就是毫不客氣地一頓誇，眾人回想一番，不記得京中有這樣的鋪子，頓時兩眼放光。
這樣的刺繡送出來，精貴不說，寓意又好，可能賺足麵子。
但識貨的人不會糾結於此，反而是轉了話題去恭賀老夫人生辰，於是畫風漸漸又轉回壽宴上，老夫人臉上的笑容一路未停過。
喝到盡興時，阮卿竹才悄悄從殿中退出，本想看一看聽書聽畫的進展如何，但還未與聽雨開口，便見身後跟出一人。
“母親怎麽出來了？”阮卿竹揚起笑容，背後給聽雨打了個手勢。
她後退兩步，消失在拐角，阮夫人此時正專注在阮卿竹身上，故而沒有注意到消失的聽雨，見阮夫人麵沉如水，阮卿竹靜靜站著回望過去。
“你倒是藏得好，嘴上與我說不是什麽貴重禮物，卻轉頭在鋪子買了如此貴重的屏風？”阮夫人深深不悅的目光釘在阮卿竹臉上，仿佛要將她臉上燒出兩個窟窿。
阮卿竹見此，抿唇不悅道：“母親這是何話？這屏風就是精致些罷了，女兒一兩銀子都沒花，何來藏不藏一說？”
阮夫人橫眉一扯，怒聲道：“你還騙我？當我是傻子不成？你騙我無銀子，轉頭不就去問殿下要了這買壽禮的銀子？”
阮卿竹見她撕破臉，沉下臉色道：“這屏風是我救了鋪子主人的妹妹，故而免費送我的，原價一千兩銀子，那鋪子的活計一分錢也不收，所以當真未花錢，母親說我騙你，何來如此荒唐之語？”
“那日母親要一千兩銀子，女兒雖沒有，但也用金銀首飾湊足了給母親，可曾說過一句拒絕的話？母親這般說，實在傷女兒的心！”她深呼口氣，低沉又疲倦，“何況祖母高興，這不是好事，母親當真偏心至此，二妹做什麽都是好，女兒做什麽都是錯不成？”
說到最後一句，阮卿竹忽而淩厲了眉眼，看著阮夫人的雙眸透出絲絲探究，細細觀察她臉上微表情的同時，以言語刺她。
阮夫人的臉上陡然閃過一抹不自然，但很快便化作風消散。
“你知曉今日是禾兒……”
“夠了！”身後一聲沉沉怒喝，阮夫人一呆，轉過身去看著一臉震怒的老夫人走出門來，身旁伴隨著喜嬤嬤，頓時回頭瞪了阮卿竹一眼。
“祖母怎麽出來了？”阮卿竹收了失望又沉怒的神情，化作一抹溫柔的笑意望去，對上老夫人略顯心疼的目光，無言以頓。
老夫人走上前來，看著阮夫人低垂的臉，失望道：“你素來偏心，這也罷了，但今日這壽宴竹兒是為了讓我開心，你既然挑選在今日要與蔣家聯姻，總不能一路讓我老婆子作陪吧？”
阮夫人一怔，下意識要反駁，可對上老夫人的眼神，卻說不出話來，在她心中，這個婆婆自然是自己的女兒親一些，辦壽宴歸辦壽宴，讓禾兒博得滿堂喝彩不是對她日後出嫁更加有益？
她不甘心地道：“婆婆，媳婦兒不是這個意思，禾兒的終身大事難道不比她的幾分薄麵重要？”
老夫人失笑：“薄麵？”
她重重的呼吸噴出，“這滿堂的賓客，你還自以為是為了禾兒來？若不是看在竹兒的份上，殿下會來？這滿堂的賓客會來？我老婆子自然還沒這麽大的麵子！”
阮卿竹忙伸手輕拍了拍老夫人的背，拿出藥膏往她鼻頭一放：“祖母息怒。”
阮夫人被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紅，老夫人既然開了這個話頭，卻不會輕易結束的。
“還有銀子的事，竹兒不說，你便別以為我老了，不中用了！”短促的一聲重哼從老夫人鼻孔裏冒出，她一雙眼瞪得極大。
“你從竹兒那兒拿了銀子與首飾，足值一千兩，卻隻花了三百兩置辦這宴席，想得倒是美，隻是今日來了這甚多賓客，臨時補上，你倒還機靈，否則我阮府的門麵怕是要被你丟個精光！”說完，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阮夫人，那一通怒罵讓她心頭舒服良多，卻把阮夫人給罵得個狗血噴頭。
這還是阮卿竹第一次，看見阮夫人在某人麵前，抬不起頭來的樣子。
冷漠地收回目光，阮卿竹看向老夫人的眼神柔中帶光：“好在壽宴辦得極好，祖母別氣壞身子，今日是祖母六十生辰，該高高興興的才是，待會兒還有宮中來的賞賜呢！”
阮卿竹扶著人，“竹兒帶祖母去外頭走走，透透氣散散心如何？”
老夫人收了怒氣，笑望回去：“還是竹兒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