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再見疫毒
“娘娘！宮中急召！”大半夜的，阮卿竹剛剛歇下，便被突然衝進屋中的聽雨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起身更衣，聽她語焉不詳的稟告，急急忙忙進宮。
墨寧軒也被一同宣進宮中，而在宮門口，阮卿竹也正好與一同進宮的江老碰上。
“娘娘。”江老對著阮卿竹二人打了聲招呼，二輛馬車一同進入宮中，直奔柔凝宮。
柔凝宮旁的小殿，依舊是阮卿竹離開時的模樣，可現如今那其中的人卻再度身陷囹圄。
阮卿竹方一下車，便瞧見燈火通明的宮殿內有侍衛把手，三人一同進入殿內，搖首便見震怒非常的墨景睿坐於主位，手邊還碎了一塊茶盞。
“臣見過皇上。”
“臣妾見過皇上。”
“老臣參見陛下。”
三人紛紛彎身行禮，墨景睿眸光一動，見著三人略顯狼狽的模樣，冷哼一聲，手邊新奉上的茶盞又往地上扔去。
“鏗鏘”一聲，那茶盞便碎作一地，滾燙的茶水濺到阮卿竹的腳邊，染濕她的裙擺。
“陛下深夜宣臣進宮，不知出了何事？”江老支起身子，對墨景睿有尊敬，卻無太多畏懼之心。
見他開口問，墨景睿涼涼地掃過阮卿竹，道：“王妃好醫術，竟將柔妃治成了活死人？！”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
麵對墨景睿這突如其來的質問，阮卿竹是滿心的疑惑。
“陛下，不知臣妾做錯了什麽？柔妃娘娘的病已經痊愈，不日便會恢複，可是又出了什麽變故？”阮卿竹鬥膽問道，覺得甚是蹊蹺。
沒想墨景睿一聽，怒拍桌麵，低喝道：“還敢狡辯！來人！給朕壓下這個不學無術之女！”墨景睿一言不合便要壓人，阮卿竹莫名其妙，轉頭看一眼同樣疑惑的江老，猛地抬高聲音道。
“臣妾並未狡辯，若是柔妃娘娘的病出了問題，也不一定是臣妾的緣故，陛下何不給臣妾一次澄清的機會？”她這話一落，江老也當即上前，回稟道：“回陛下，柔妃的病是老臣與娘娘一同治理，確實沒有錯處，還請皇上明鑒。”
墨景睿低沉的眉眼一瞬間化作陰沉，涼絲絲地瞅著阮卿竹片刻，才勉強鬆口：“是你在宮中逗留許久，若是你動的手，江老又如何得知？但既然江老替你求情，那朕便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若是不能證明……柔妃的病，你且要負全責！”
這話可就不地道，本就是阮卿竹出手相助，現在出了問題，還要背這麽個黑鍋，阮卿竹呼吸一震，當真沒有想到墨景睿竟然如此厚顏無恥。
但皇權壓製一切，她此刻隻能低頭應下。
周圍的侍衛在這一點頭下退作左右，阮卿竹走進內殿，看見了臉色發青的柔妃，心中當即一沉。
等檢查過後，心跳飛速跳動起來，帶著誰也不知的狂躁。
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阮卿竹才將自個的心跳平息下來，腦中飛快思索著待會兒要以什麽樣的借口來說明柔妃的狀況。
“如何？”江老跟進了屋，看見阮卿竹沉下的眉眼，心中一動，再看床榻上的柔妃，神情一愣：“這症狀……”
阮卿竹抬手示意他檢查：“此事古怪，還請江老先看一看柔妃的情況。”
雎瀧秋後來中的毒，叫做疫毒。
便是阮卿竹在鹿城幫著墨寧軒試驗的那一種毒，她整個人如今正處於思維風暴之中，難以清理思緒。
如今來看，先前柔妃的病也是因為別人下毒——這可以百分百斷定。
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又被人下了疫毒，這意味著什麽？
墨寧軒放走的那個奸細，是別國的暗探，她解了疫毒的事，應當隻有她、墨寧軒知曉，連那個下毒之人都不清楚，那這個下疫毒的人是誰？皇宮中是否存在著別國的奸細？目的是為了試探她，還是隻是剛好下了疫毒，想要置雎瀧秋於死地？
一切的一切糾結成一個謎團，讓阮卿竹無法思考。
而江老檢查完柔妃後，神情嚴峻地比當年遇見那毒時，還要嚴肅。
“鼠疫和天花的結合體，目前來看不存在傳染的特性，應該是被人改良過的。”此時江老若還不能才想到先前柔妃的病乃人為，那便白當了這太醫院院首幾十年的位子。
“不具傳染的特性？”阮卿竹愣怔，呆呆轉向雎瀧秋，她依然屬於進氣多出氣少的狀態。
“本宮欲替柔妃治療，江老可否從旁協助？”一瞬間，阮卿竹下定了決心。
她要從雎瀧秋的身上找答案，那前提條件便是，雎瀧秋決不能死於這一次的病症之下。
江老呼吸猛然漏掉一拍：“你能治？”他看向阮卿竹的目光刹那被驚駭充滿，嘴唇微微張開露出吃驚狀，卻又瞬間轉為沉靜，毫不思考地答應下來。
“也好，娘娘且盡管放手去做，老臣從旁輔助。”阮卿竹救人心切，一時間未想到此時的江老下了多大的賭注，她抽出金針，快速對雎瀧秋進行治療。
在鹿城中已經將疫毒研究透徹，阮卿竹心中慶幸，好在這疫毒並沒有被改造，除去不存在傳染性的特點以外，所有症狀都與鹿城當初那幾個奸細身上的相同。
但這也引起了阮卿竹的好奇——既然要下疫毒，又為何消去了其傳染的特性？
要知道傳染正是這疫毒最可怕之處。
阮卿竹一邊施針，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那毫不思索便下針的速度起初嚇壞了江老，但當阮卿竹手中的針如數下入柔妃體內，且她的症狀開始緩解之後，那驚訝又全數化作讚歎。
這一手，連他都自愧不如。
看著看著，江老漸漸生出些許疑心來，這樣凶險的病古來是古籍上都無所記載的，但阮卿竹治療起來卻如此熟練，仿佛已經治療過……一瞬間，江老的目光變了一變，可再看柔妃，心頭的疑惑又被壓製下。
莫說他相信阮卿竹不是如此之人，即便她是，在這個節骨眼對柔妃下手，無疑是自打嘴巴。
二人一來一往配合下，也足足花了近一個時辰。
當阮卿竹收針時，真正是夜半三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