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江老的夢想
阮卿竹與江明軒二人一路沿著皇宮中人數繁多之地奔走而去，沿路都有不少病發的宮人，阮卿竹與江明軒二人一路到太醫散落處，見病者已有數十，全都堆積在一處，而太醫院眾人分散在各地，大半卻都不知該如何處置病患。
江明軒掃看一眼，未見江老，心中微微鬆氣。
“江太醫且助我。”阮卿竹沉眸看向江明軒，見他微愣，提醒道，“方才江太醫已看見我施針全過程，現下本宮將陣法稍作幾處改動，太醫可否記住？”
江明軒目光一震，重重垂首道：“可！”
阮卿竹欣慰一笑，“那就勞煩江太醫與我一同指導各位太醫進行治療。”
江明軒鄭重點頭，將手中藥箱一放，揚聲高呼道：“各位同僚且聽我一言！”江明軒三言兩句將方才阮卿竹救治慕雲笙的法子說出，頓時惹來不少質疑。
“老臣行醫多年，從未見過這麽凶險的法子，這萬一出了事。”有一人質疑，其他的太醫也都紛紛出聲，少許的倒是陷入沉思。
阮卿竹見此，放下藥箱呼籲道：“各位太醫，此時若是不治，病情蔓延若是危機到了陛下與殿下，豈不是更加糟糕？”
“且除了慕少將軍以外，同樣病發的柔妃也已經被治好，具體的藥理稍後本宮會一一與你們解釋。”見江明軒證明，幾位反應最強烈的太醫頓時沉聲默然。
可剩下多數依舊覺得凶險。
“王妃娘娘的醫術，爾等拍馬不及，人命關天之時，若還在乎這責任之事，枉為醫者！”忽然，空中響起一聲正氣十足的渾厚叫聲。
眾人一看，卻是抱病而來的江老。
“爺爺？！”江明軒雙眼一亮，忙朝江老靠近。
“嗯，在府中聽聞宮中消息，便立馬進宮了，明軒可好？”江老十分滿意先前孫子的所作所為，此時臉色也好上不少。
江明軒看了一眼阮卿竹，聲音雖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太醫都聽見：“孫子無礙，先頭發病得王妃及時救治，隻是章太醫來不及救治，不幸而亡。”
此話一出，先頭那幾個老些的太醫又紛紛叫道：“既然如此，王妃的法子也不全然管用，如此冒險，豈可？”
江明軒心頭火瞬間衝上雙眼，回頭怒喝道：“那不是王妃治不好，而是耽誤的時間太長了，幾位太醫若是有辦法，何不趕緊動手治療，何苦還要在這兒多費口舌？”
那幾個被江明軒的話堵得麵色一紅，羞憤之下怒斥江明軒一聲“毫無禮數”，反手便被江老一句話噴回去。
“全聽王妃娘娘的！若是出了什麽責任，老夫擔著！”渾厚的低喝充斥著滿滿的威嚴。
江老一出口，頓時無人敢再出聲。
阮卿竹從頭到尾旁觀了這一場“口舌之爭”，雖不指望眾位太醫都能服她，但如此情況下還能這樣“口舌相爭”，開口的貌似還是幾位上了年紀、在太醫院頗有位分的老人，頓時目光奇異。
但見眾人怕江老，阮卿竹也不多廢話，直接將自己改良過的針法與江老言明，至於治療雎瀧秋的法子，卻不能隨意說出口了，雎瀧秋身上的病毒是源頭，所有一切都是從她身上來的。
傳染進行了變異，這才減輕了凶險之程度。
“此法甚佳。”江老沉默半晌，仔細尋思著阮卿竹的陣法，竟還在未知的情況下逆推出阮卿竹治療慕雲笙所施的針法。
阮卿竹心中吃驚，江明軒卻已經驚呼出來。
“爺爺如何得知？”麵對著孫子敬佩又驚訝的目光，江老雲淡風輕地扶了扶胡子。
“王妃醫術出眾，老臣佩服。”能讓太醫院頭頭說出佩服二字，阮卿竹照樣寵辱不驚。
“既然江老同意這個治療法子，那咱們便立即動手吧。”眼見著這麽一會兒，又有多人身上出現不適狀況，阮卿竹取出泡在沸水中一路帶來的金針。
“娘娘！”聽雨從邊角狂奔而來，阮卿竹抬眸，見她滿臉流汗，輕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上的工具，就地蹲下給各宮人治療。
聽雨在逸王府中早已對一切駕輕就熟，雖然宮中這病具阮卿竹所言並不是天花，但一切按照逸王府中的來，自然沒有什麽差錯，便也鎮定指揮起周圍還能動作的宮女。
一時之間，熬藥的熬藥，清掃的清掃，皇宮內院之中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繁忙。
江老一開始還站在阮卿竹身側觀看她的陣法，見她手法利落，下針極快，到後頭甚至有幾分看花眼的征兆，再看下第二套針的太醫院大夫們，有好幾個上了年紀的還沒下完一個，阮卿竹便已下第三個。
年輕一輩中，又屬江明軒最為快速，雖還比不上阮卿竹，但江老此時無疑是極為滿意，隻是再看阮卿竹的目光，總有幾分可惜與不舍。
他對這個孫子素來還算滿意，十成裏能給上八成的喜愛，但遇到了阮卿竹，才知那兩份差了有多少。
“王妃必定是苦練過針法吧？”江老看了一圈，見人手不夠，自個也蹲下身來，在阮卿竹身側幫忙。
阮卿竹施針，一套針施完便丟給聽雨消毒，順帶拿起新的一套，見江老蹲在她身旁嘮嗑，下針速度卻更勝一籌，頓時心中一驚。
“是，針法一項，與藥理不同，熟記了還得熟練。”中醫中除了藥理，她最注重的便是針灸，自然下過苦功夫。
“娘娘若是將來有機會，可指點我那不孝孫兒一二。”這話說得赤裸裸，頓時讓一旁施針救人的江明軒嘴角一抽。
“江老言重，指點說不上，交流一二本宮自然十分樂意。”阮卿竹謙虛地笑笑，麵對著江老那喜愛又滿意的目光，隱隱一抽嘴角，這位似乎……對她滿意過頭了啊。
江老看著阮卿竹認真的側臉，心中不禁哀歎，若是早些碰上，便讓孫子將如此好的女兒家娶回來，如今肥水流了外人田，這位偏偏還是逸王的王妃，若是普通人家，怎麽也得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