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催眠意外
“女兒無礙。”阮卿竹淡聲答道,反而更讓阮良翰為之心軟。
聽雨冷著臉跟在身後,眼中笑意卻一閃而過。
王妃的肌膚雖嬌嫩,但阮夫人那一掌卻沒有厲害到可與大漢相比,而方才阮卿竹往自己臉上下的藥,便是能使那掌印看上去更紅的藥,實則愈膚的藥效驚人。
見阮卿竹不欲多嘴,阮良翰的目光一瞬間陷入沉思,忽而見恍如老了兩歲,仿佛想到什麽令人心累的事,唉唉一口氣歎下,也沒再追問。
“去請大夫,且先進書房。”轉頭對著門口的管事吩咐一聲,阮良翰領著阮卿竹進書房,大開的房門外傳來淡淡的石榴香氣。
阮卿竹聞見那石榴的香氣,目光明明滅滅地掃過屋子外頗大的石榴樹,笑道:“女兒還奇怪這香氣是從何來,原來是屋外的石榴樹。”
阮良翰聞言朝外看了一眼,笑道:“這是你三弟出生時栽下的……也有十多年了。”
這話惹阮卿竹瞧過去,“可有什麽說法?男子出生時種上石榴樹還是好兆頭?”
阮良翰對她這話一驚,目光掃過她的小腹,目帶驚喜。
“難道竹兒有喜了?”
阮卿竹被他這一問弄得一愣,反倒坐實了阮良翰的猜想,見他表情驚喜,阮卿竹忙搖頭道:“不,女兒未有身孕,隻是好奇罷了,便問問,若是好兆頭,便在王府後院裏也栽上一棵。”
她將話題又繞回到石榴樹上,頓時惹的阮良翰失笑不已:“這不過是你三姨娘當初懷上禮兒時,夢見了石榴樹,還有一隻猛虎匍匐在石榴樹下,便在書房外栽下了這石榴樹。”
阮卿竹淡笑不已,“原來如此,那三姨娘做的便是三弟的胎夢了。”
“是啊……”阮良翰一提到阮卿禮,便是一副隱隱自豪的模樣。
阮卿竹看不懂他如此的坦然,竟都不懷疑阮卿禮是不是他的兒子,就這麽相信了三姨娘的說辭?
阮卿禮都能做了蔣臨照的裙下之臣,哪裏還做得了猛虎?
頓了頓,阮卿竹將話題拉回正軌,“今日來府中尋父親,其實有事。”
阮卿竹的表情一嚴肅起來,阮良翰便全然肅了起來,“且說。”
阮卿竹走近兩步,微微彎下身子,壓低了聲音,整個人都顯得神秘起來,阮良翰的眼神微微一變,眼神正專注見,忽而一聲清脆響聲入耳。
那專注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渙散。
阮卿竹收了眼神,支起身子來,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拿著茶杯,以筆身敲打那杯沿,敲出清脆的響聲,隨著那清脆的響聲響起,阮良翰的眼眶微微顫動,片刻後閉上了雙眼,仿佛陷入了沉睡,那呼吸平緩得很。
阮卿竹輕呼了一聲:“父親?”
沒有回應,她伸手輕輕在阮良翰的肩膀上拍了拍,語帶焦急地又喚了一聲,“父親?”
半晌,依舊未有回應,阮卿竹鬆口氣,眼中擔憂的眼神淡下許多。
她方才在飯桌上便是為了給阮良翰下足夠的暗示,才會如此親昵,好在阮良翰現在對她比較“重視”,暗示下的效果不錯,看著桌上的毛筆與茶杯,阮卿竹抿唇一笑,繼而沉聲開口。
“接下來,你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
“是。”座上的人呆呆回道。
“三姨娘紅杏出牆,你為何要放過她?”為了保險起見,阮卿竹並沒有一開口就問奸細之事,畢竟阮良翰也是嫌疑者之一,若他是奸細,必定會隱藏實力。
“因為,禮兒是這阮府唯一的後。”
“你確定阮卿禮是你的兒子?”
“確定。”
阮卿竹問了幾個問題,都不見阮良翰清醒,便準備問奸細之事,可窗外卻忽然閃過一道極細的黑影,阮卿竹眸光一動,悄聲走過去。
“誰?!”她忽而厲喝一聲,將窗戶的門打開,窗外毫無人影。
左右探勘一番,阮卿竹狐疑地轉回頭,卻看見阮良翰背後一塊淡淡的痕跡。
她眼神一變,盯著阮良翰的後腦勺一瞬,瞬間收回目光,故作平常地將窗戶關上。
踱步至他麵前,繼續問道:“為何阮夫人多年來偏心二女?”
“生竹兒時她差點難產,又有算命先生說那是天生不祥之命。”阮良翰毫無絲毫,木愣愣地便回答出來,阮卿竹盯看他半晌,失落的語氣冒出:“就因為這個?”
阮良翰一頓,繼續道:“生禾兒之前,夫人懷了男嬰,未足一月就意外流產,禾兒又是早產的,她便認定了那不詳之說。”
阮卿竹眉頭一皺,她與阮卿禾就差了一歲,阮夫人其中還懷過男嬰,那基本等於生下她之後一出月子就有孕了,這樣緊促的時間不免有些倉促,可阮良翰如此說,倒也無破綻。
歇了半晌,阮卿竹似從失落裏回來,沒有再問奸細的事,將阮良翰從催眠中喚醒。
“怎麽了?”阮良翰再度睜開眼時,帶著淡淡迷茫,阮卿竹見他那眼神,暗道一聲好,麵上卻十分平靜。
“父親方才忽然便趴在桌子上,嚇了女兒一跳。”話音剛落,門外便有男聲稟告。
“老爺,大夫來了。”
阮良翰忙起身:“快!請進來。”
阮卿竹轉身踱步往外一些,一打照麵,眼中訝異一閃而過。
竟然是灰老頭。
“大夫,快看看小女臉上的傷。”阮良翰輕聲囑咐一句,那灰老頭便上前一步,端看起阮卿竹臉上的紅手印,忽而呲了一聲道:“誰人這麽大的手勁,小姐身上這印子,怕是沒有一月消不下去了。”
胡說!
阮卿竹見灰老頭裝作不認識,還將她臉上的傷勢如此誇張,明明一兩日就能痊愈的傷生生被他說成一月難消。
“老夫這有一副方子,用了能使這傷好得快些,不過也得要上小半月。”他掏出一個小木盒,阮卿竹打開一聞,一陣清香飄來,頓時眉目一抽。
這明明就是她研製出來給墨寧軒手下用作皮肉傷的藥膏。
這灰老頭是墨寧軒的手下,竟還拿著她的東西來賣給她,當真是心黑。
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