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三角緋聞
還未完全站起的身子又坐下,阮卿竹繼續倒了杯新茶,握在手中。
這一個說書先生,年紀又要輕上些許:“最新八卦啊,鄉親們!”
一開口,這不著調的語氣便聽得阮卿竹悶聲一笑,絲毫未注意聽雨瞧見那而立之年的說書先生時,麵色一瞬閃過古怪。
伴隨著再度響起的嗑瓜子聲,人聲在堂中消失,說書先生清晰而低沉的低沉的嗓音傳來,莫名帶來幾分神秘:“聽說這位被指定入宮的丞相千金,不僅僅是摔了一屋子的古董花瓶,丞相回府之後啊,派人將其關在屋子裏,不許她胡鬧。”
他故意停頓一霎:“大家都知道,要入那位的眼,那是多大的榮幸!誰不是歡喜都來不及?這千金即便心有所屬,此時也不該如此鬧事,可她竟拿了刀要抹脖子!還對丞相大人說了非心上人不嫁之話,如此大逆不道,當真聞所未聞!”
“轟!”刹那間,堂中轟然一起,抽氣聲此起彼伏。
雖沒指名帶姓,但這說書先生嘴裏所言,誰都知道指的是哪位。
看好戲的目光裏,或多或少帶上幾分驚駭,王權至上的年代,誰敢質疑當今陛下?
這位丞相千金當真是豁出去了!
“可是,這也說明了這位千金,對心上人那叫一個情根深種啊!”這陡轉的語風惹得阮卿竹牙口一酸,剛送入嘴中的水,差點一口噴出。
聽雨默不作聲地遞上帕子,阮卿竹揮揮手,放下手中杯盞:“這說書的倒是有天分。”
堂中有人耐不住好奇,發問了:“那這位千金現下如何了?”
台上先生神秘一笑:“對峙之間,疼愛嫡女的丞相有何辦法,總不能任由愛女抹了脖子吧?可生命難為,估計如今還在僵持著,我呀,這便去丞相府門口等消息去了,更重要的是,聽說那些被千金砸碎的古董全都扔出府外,那可都是古董!挑揀些回來,或許還能賣些銀子糊口呢!”
話完,說書的一跳下了台,直接從門口奔出去了。
堂中的人本就被撩撥地不行,好奇心下,又聽有古董可以挑揀,哪裏還坐得住?
“丞相府的古董,就算是碎片,少說也能賣上個十幾兩銀子,坐在這兒聽還得花茶水錢,老子也去丞相府門口等著!還能免費看戲!”接近門口的一個漢子坐不住,嘮叨兩聲便往外衝,這下整個堂子的人都擁擁擠擠地往外衝。
出門的人越來越多,那些怕事的也跟著起身,這麽多人,真出事了,總不會全部治罪吧?真要抓人,還能跑不是?
於是,一股腦兒的,茶樓中的聽客嗖嗖嗖地全部跑出茶樓,原本熱熱鬧鬧的茶樓,瞬間清了個空兒,隻留下滿桌的瓜子殼兒和涼去的茶水。
阮卿竹抿唇,寥寥起身,扔了塊碎銀子。
“回府吧。”二人出門外,見街上不少百姓從街頭到巷尾,來來去去中,連擺攤子做生意的小販都少了許多的,頓時無語嗤笑。
車夫駕著馬車到門前接了人,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逸王府。
府門前冷清,阮卿竹進了門,一路往墨苑去。
剛進苑,便見聽畫一臉喜滋滋地跑來,揚手往一旁一指道:“娘娘,今日午時過後,太妃娘娘送了賞賜來喱!”
阮卿竹見她雀躍模樣,想起自己離府前拜托墨寧軒之事,眉眼一彎:“殿下午膳可在苑中用?”
聽書搖頭,順手拉了拉興奮的聽畫:“殿下往華清苑去用的午膳。”
果然,阮卿竹心中了然,知曉這賞賜是為何,便往前走去,瞧著那擺在屋中的一箱子賞賜,布匹綢緞,品質上佳,倒閉珠寶首飾食用些。
她挑看半晌,取了幾匹出來:“尋裁縫做幾套大方得體的,你們三個,一人選兩匹去做兩套衣裳。”
聽書一愣,攔住開口欲謝的聽畫:“娘娘,這些布匹乃太妃娘娘所賞賜,賞給奴婢們……”
阮卿竹打斷她言:“你們跟著我日夜伺候,拿兩匹布做衣裳也未有逾禮之處,若是怕太過招眼,不要選太過惹眼的便是,你們是我身邊人,總也要有兩套好衣裳,不能丟了逸王府的臉麵。”
聽她這麽說,聽書便不再推拒,倒是聽畫,二話不說,小步上前率先挑了匹顏色極為燦爛的,花燦燦的顏色看得阮卿竹一愣,笑道:“花些不錯,但莫整套都用了,不然可成了染布似兒的,鋪子裏的布料很多,合在一處多做幾套。”
先頭阮卿竹盤下的鋪子裏,得了許多的布料,阮卿竹留下大半,剩下的送了部分去宅子裏給趙惜芙等人,還有的分給幾個丫鬟,但這三人誰也沒做新衣,成日裏穿的依舊是舊時的那幾套。
這頭正樂嗬,那頭從府外回來的趙飛塵聽著鶯聲笑語,路過長廊時往裏瞧了一眼,正好與聽雨的雙眼對上。
聽雨心下一動,提議道:“奴婢瞧著有深色的布匹,可要吩咐裁縫給殿下也做幾套?”
阮卿竹一愣,正好看見門口經過的趙飛塵,聯想到方才在茶樓所聽的八卦,清了清嗓子:“這幾匹深色的不錯,也請裁縫一同做了,活兒務必細致些。”
“是。”聽雨應下,阮卿竹便發問:“殿下在府中?”
聽雨往外瞧一眼,見趙飛塵微不可及地點一下頭,回道:“趙侍衛在,殿下應當在墨樓中。”
阮卿竹琢磨墨寧軒是否知道這事兒,一時有些好奇,想借著玉如意之事去打探打探,便轉身往門外走去,一路跟在趙飛塵的後頭進了墨樓,還想先問上兩句,誰知他硬是控製著步伐,不快不慢地走在他身前。
身後仿佛長了雙眼似的。
阮卿竹氣悶,不一會兒便到了二樓,乍一看,墨寧軒坐在桌案上揮筆而書,神態寧靜似不受打擾。
要問出口的話,頓時擠在喉嚨口。
趙飛塵隻捧著手中的信封與竹簡,悄無聲息地放在桌案上,微不可見地掃了阮卿竹一眼,低眉垂首地走下樓梯。
阮卿竹站了一會兒,正猶豫怎麽開口,便聽得前方一聲慵懶低沉的詢問傳來。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