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他的吻
血蠱,這個名稱阮卿竹曾經在《萬蠱毒》中瞧見過,三言兩語描寫,顯得太過玄乎,所以阮卿竹沒過多注意,最主要的是,蠱蟲的模樣為通身血紅,需用人血喂養,當時從霜兒體內引出蠱蟲之時,那蠱蟲通體瑩白,阮卿竹自然不會想到這會是血蠱。
可此時想來,那書中所寫的“以人血喂養之”便有幾分說得通了,搞不好這血蠱還是從其他的蠱蟲中培育而來的。
書上未寫具體是哪種蠱蟲,又是否有其不同之處。
想著,阮卿竹蒼白的麵色中,浮現出淡淡欣喜。
因為《萬蠱毒》上不僅僅說明了這血蠱的厲害,也說明了這血蠱該如何解。
想著這遭,阮卿竹醒過神來,看向百裏如風,堅定開口:“你那法子是如何?”
百裏如風正要說到這法子,見阮卿竹問,便如數道來。
阮卿竹聽著,眉頭輕揚,這百裏如風的法子,和《萬蠱毒》上的不一樣!
但《萬蠱毒》上的解法,卻是不用那所缺的兩喂藥的。
阮卿竹拿過紙筆,將所解之法悉數默寫與紙上,“這是我在一孤本上瞧過的,血蠱之蟲通體血紅,當時我將蠱蟲從霜兒體內引出時,是通體瑩白色,所以未往血蠱這一方麵去想,此時聽你說,想起那孤本上有另一解法。”
她輕呼口氣,“你且瞧瞧,是否可用?”
百裏如風接過,沉眸細看,修長纖細的睫毛微不可及地一顫,眼底透出幾分亮光來。
“這樣的解法,倒是可一試,比我查到的法子更安全些。”百裏如風查詢到的法子,那兩位藥難尋,但尋全了藥材之後的治療,也不簡單。
但這法子,卻是兩全,隻是對醫者的技術要求極為嚴格。
生平第一次,百裏如風感受到了胸腔中的熱血沸騰,沒有一個真正的醫者,不想去挑戰這樣驚人的難度,尤其是這般難見的蠱毒!
見百裏如風就差摩拳擦掌的興奮樣,阮卿竹嘴角一抽,心頭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來。
可聽百裏如風的肯定,她還是心下一鬆。
“既如此,這便讓人準備。”夜色已經降下來了,她摸了摸逐漸發燙的手臂,往嘴裏塞了兩口飯菜。
吃飽了,才有力氣解毒不是?
“啪嗒”一聲!
青色的瓷碗落地,碎成了數瓣,那突如其來的碎裂聲讓廳外的人一怔。
廳中,一黑一白兩個男子瞧著那地上的碎片,目光紛紛轉向落座於身側的女子。
她此時臉色蒼白,脖頸卻通紅,血一樣的顏色覆蓋了她整片鎖骨,看起來十分驚人。
阮卿竹楞楞低頭,目光掃過那碎片,又移回到微微發顫的手掌心中,無奈一笑。
“我昨日可有發抖的跡象?”她看的是百裏如風,回答的卻是墨寧軒。
“沒有。”
阮卿竹沉默,試圖抑製住手心上控製不住的微顫,但愈加阻止,那顫抖就愈發劇烈,仿佛鐵了心要與她做對。
“唔!”故而,阮卿竹臉色一變,口中冒出驚詫一哼,貝齒咬著唇瓣阻斷了那聲,卻阻不住她痛苦的臉色。
百裏如風起身來,一邊的黑色身影卻已經到了阮卿竹身邊,接著她往後倒去的身子。
懷中,禁閉雙眼之人,渾身發燙,不斷顫抖抽搐。
“她這是全身痙攣,抱她入冰泉密室,我去準備。”話落,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消失在廳中。
一路上,風聲呼嘯。
不知是墨寧軒的速度太快,還是夜風太大,阮卿竹意識清醒地很,卻覺得無感十分模糊,但這不妨礙她感受那痛苦。
意識清醒,痛苦才顯得愈發強烈而清晰。
阮卿竹掙紮著睜開眼,看見墨寧軒的下顎,在月光下透出模糊的剪影。
胸腔中,似乎有什麽要破胸而出,她伸手捂住胸口,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劇烈的疼痛,與愈發抽搐的雙手。
全身仿佛都陷入了泥塘,僵硬如屍。
懷中人似漸漸失去動靜,墨寧軒黑色的雙瞳沉下,腳下愈發加快,步伐矯健間,如一道黑色的旋風,掛進地下密室。
冰泉密室中,已擺上了一桌子的草藥與一木桶的熱水,他限定,飄著冒著白色冰氣的冰泉,和木桶中的熱氣,眉頭輕擰。
“啊!”阮卿竹忽然叫了一聲,嘴角裏流出血來,她脖頸的紅似乎已經蔓延到了臉龐,一張素白的小臉,此時變成通紅一片,乍一看,還有幾分滑稽。
不過多時,她整副身子便開始劇烈抽搐,阮卿竹霎時瞪大雙眼,眼中滿是紅血絲,那臉上的血紅,似乎正在逐步侵入她的雙眼。
“啊!”她如魚一般整個彈起,身體軀幹僵硬,貝齒死咬著嘴唇,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痛苦仿佛在啃食她身體的每一寸。
墨寧軒單膝跪地,將她抱入懷中,略顯僵硬的手臂緊緊擁抱住她的身軀。
阮卿竹意識愈發清醒,卻因此而更為忍受不了那加劇的疼痛,口中的血腥氣令人作嘔,她微抬下巴,生平第一次從心中生出退意來。
這樣的疼痛,足以讓她萌生膽怯。
血管在升溫的肌膚中爆開,阮卿竹隻覺得渾身都有炸彈在爆炸,她開口,已經發不出聲來,極度的疼痛伴隨著無聲蔓延開來。
“墨寧軒,殺了我吧。”對著那雙眼睛,阮卿竹冷靜又瘋狂的眼眸,仿佛染上了一層血。
黑色的衣襟已被血液染濕,他緊抿的薄唇露出濃重的怒氣,目光掃過那滿是血的口,故而沉下臉色,垂首而下。
溫熱的柔軟竄進口中,掃著那滿布血漬的口腔,口舌相碰,唇齒相依。
阮卿竹瞪大的雙眼一頓,透出一分詫異,可隨之襲擊而來的疼痛卻讓她下意識咬緊牙關。
一聲低沉的悶哼聲響起,墨寧軒抬起頭來,陰沉地看著阮卿竹,嘴角帶血。
“敢咬本王,你膽子不小!”
阮卿竹呆呆望他嘴角,舔了舔嘴角,濃鬱的血腥味讓她皺眉,冷氣仿佛撲麵而來。
她縮了縮身子:“我不是故意的……”
說到這兒,她忽然察覺——原本的抽搐似乎沒那般厲害,至少她能說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