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癡男怨女(1)
不解,就憋著?
阮卿竹陡然一愣,神情呆滯地掃向墨寧軒的背影,眉尾挑地極高,像是愕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不回答就不回答,這廝簡直……”有病吧?
阮卿竹鬱悶的眉眼一動,轉身直回房中。
氣悶半晌,阮卿竹徹底將此事拋在腦後,墨寧軒要拿她當做擋箭牌,來讓夏念芷死心,她奉命行事便罷!
長廊中,一左一右守著的聽雨與趙飛塵在半空中相視一眼,二人紛紛一挑眉,隨即一人一側地跟了上去,聽雨一直守在長廊拐角處,見阮卿竹轉身回房,便守在門外。
阮卿竹進房中坐了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再推開房門時,已然變成原先冷靜自持的模樣,她看一眼站在房門口的聽雨,冷聲吩咐道:“去打探一番關於莫家的狀況。”
聽雨聞言垂首:“奴婢已經派人盯著,莫家那一場大火,莫小姐的屍首焦黑,被人抬了出來,現如今應當是放在衙門中,那兩個侍衛後來也被處理,來人應當與昨晚的黑衣人是一夥的。”
她這極為速度的辦事效率讓阮卿竹暗誇一聲,但轉念便想這是墨寧軒的人,自然最終還是聽墨寧軒的,便沉頓片刻。
“娘娘可還有其他吩咐?”聽雨見阮卿竹臉色不好,便稍微壓低了聲音,多上一分小心,阮卿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正考慮接下來要如何行事。
她未開口,聽雨便這麽一直站著。
“先盯著吧,切莫輕舉妄動,如今莫纖衣死因古怪,蔣臨照這麽結案,說不過去,加上這事牽連到喬家,莫纖衣死了,那些與喬家有仇的,說不準會出來踩上一腳。”無奈喬家勢大,又得皇帝器重,沒有實錘,不過小打小鬧。
扯出一番波瀾而已,連喬家的根基都動不了。
此事她無辜被卷入,如今托了墨寧軒的福,成功脫身,這火一時半會燒不到她身上,便還有時間想一想穩重些的法子,如今更重要的,一是查清下毒之人,二是應對月圓之夜。
阮卿竹思慮間,臉色沉緩。
天色愈發亮灼,白雲遮掩的太陽也漸漸露出真容,天空一放晴,便有幾分悶熱襲來。
定下主意,阮卿竹便回房準備夜間要用的藥草,雖得了百裏如風的口信,她還有些擔心自己能否被成功製住,也不知自己的症狀是否會與霜兒相同,若是不同,又可有解決之法……
夜色降臨地十分快,阮卿竹準備了三包草藥,都是夜晚之時用於藥浴泡澡的,這些藥的成分可有效緩解她體內蠱毒發作之時的疼痛,但對比發作時本身的疼痛來說算不上什麽。
幾乎是夜晚一降臨,阮卿竹就感受到體內隱隱躁動,要說真正的十五,是在明日,但接近那一日,阮卿竹便已有感覺,雖未發作,但阮卿竹感受地到那股潛伏著的威脅。
墨寧軒一日都不在府中,隻用晚膳時出現一會,用完晚膳又消失在院內,他一向來去無蹤,阮卿竹倒是習慣,隻體內一發熱,阮卿竹就喚著聽雨前來,往別院去。
趙飛塵受了吩咐,一路跟著聽雨,三人來到別院,直奔地下密室。
“娘娘可還清醒?”抱著阮卿竹,聽雨清晰感受到了她體表灼熱的溫度,而阮卿竹原本白皙的皮膚,也漸漸變得通紅起來,似乎整個身子都在發燙,聽雨抽出手掌一摸,燙得驚人。
“娘娘?!”聽雨失聲叫喊,低沉的聲音裏帶著焦急。
趙飛塵見狀迅速上前,麵目沉冗:“發作了?”
聽雨點頭:“大概,隻是症狀和小姐的不太一樣。”
趙飛塵沉下臉,今晚殿下不在,這可糟糕。
“這蠱毒詭異,又是從小姐體內出來的,今晚第一次發病,娘娘雖然準備了藥,但似乎治標不治本。”聽雨冷漠的麵容早已破碎。
趙飛塵帶著人迅速進密室,又喚人送了熱水進去。
“你且服侍娘娘藥浴,我這便去通知殿下。”聽雨點頭,趙飛塵便消失在夜空中。
而渾身發燙的阮卿竹,此時意識已開始慢慢模糊。
“派人去百草堂,找百裏如風。”阮卿竹感受著體內急劇升高的體溫,心中愕然不止,她對於自己體內的蠱毒太過低估了,這一次為第一次發病,症狀必定比前一次蠱蟲入體時要更加劇烈,當時蠱蟲虛弱,自然發作起來不如平常。
此時最接近月圓之夜,這蠱蟲想必“氣力”大增,發作起來指不定還有什麽其他病症,但即便是這發熱,惹到一定程度,她也會陷入昏迷,而此蠱毒是作用於血液,全身血管中都存在著血液,溫度一旦過高,她便會爆體而亡。
即便不死,也很有可能因高溫而陷入昏迷,再醒過來,她可就不一定是現在的阮卿竹了,很有可能會成為一個“癡兒”。
阮卿竹意識到重要性,立即趁著還清醒幾分時吩咐聽雨去尋人,將百裏如風給的信物塞進聽雨手中,阮卿竹就身子一軟。
聽雨眼中焦急,摸著這片刻之間又高了許多的溫度,抱著人飛速而走:“奴婢先送娘娘入浴。”
她吩咐人取了冰泉倒入浴桶中,將阮卿竹外衫褪去,放入浴桶中,這才轉身飛速離去,黑影飛出別院,另一邊,另一道魁梧些的黑影卻悄無聲息地潛入皇宮之中。
皇宮內院之中,一向守衛森嚴,今夜也依舊如此,但這世上,還是有少數人,能夠不被察覺地潛入皇宮之中,墨寧軒,便是一個。
趙飛塵,勉強算一個。
今日月圓,比起平日來要更加難以遮掩身形一些,墨寧軒今夜便是要入皇宮,以他的武功,不會被大內侍衛察覺,趙飛塵卻不一定,所以才有今夜趙飛塵留下之故。
見到趙飛塵出現在皇宮之中,墨寧軒當即眉頭一皺。
“主子,娘娘她……”趙飛塵以口型作答,墨寧軒擰起的眉頭瞬間更緊。
趙飛塵出現在這兒,足以說明情況之惡劣,他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高掛的明月,又低頭看向金磚銀瓦之下的內殿,雙眼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