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證詞之戰
“小的不認識這位公子，但是見過這位姑娘。”那羅方似是為了確定，多瞧了阮卿竹一眼，隨即朝蔣臨照回稟道。
“哦？那你可知這位姑娘的身份？”蔣臨照又問。
羅方點頭：“小的知道，這位便是阮家大小姐，現如今是逸王府的王妃娘娘。”
蔣臨照問完，便朝二人看來，阮卿竹接住他目光，輕笑一聲：“今日出來為了方便些，才扮作男裝，沒想一眼就被認出是姑娘，看來府中丫鬟的手藝待提高啊。”
她似開玩笑，卻聽得眾人一哂。
可幾位機靈些的，瞧著阮卿竹坐在堂側的倜儻模樣，眼中帶上幾分深思，要說王妃娘娘這麽安靜坐著不開口，倒真難以看出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來。
那份氣質，倒是尋常姑娘家學不來的。
蔣臨照皺了皺眉：“繼續。”
“小的乃是莫府的家丁，昨日見小姐神色慌張地出府，便跟上去，誰知小姐去的是逸王府，且進王府後再未出，小的等了整整一夜也未見著人影，回府中又未見小姐，打聽之下發現小姐一直未歸，今日午時老爺處斬，小姐也未出現。”那家丁說著說著，還垂下淚來。
阮卿竹此前去觀斬時，也曾疑惑過，此時聽羅方道出，心中也頗有幾分奇怪。
人群之後忽而擠進一人，阮卿竹一瞧，正是去而複返的聽雨。
她通報一聲，侍衛便放行，聽雨走到二人身邊，低聲在阮卿竹耳邊稟報了一句。
“娘娘，刺客已死，趙侍衛帶回了府中，奴婢見府中無娘娘人影才又折返回來。”她發梢稍顯淩亂，看來便是急奔之下的結果。
阮卿竹了然頷首：“可有查出什麽結果？”
聽雨聞聲搖頭，阮卿竹便收聲。
堂中羅方哭訴半晌，這才朝著蔣臨照狠狠跪地磕頭，“我家小姐現如今生死未卜，還請大人務必替我家小姐伸冤哪！”
他一口一個我家小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聽得阮卿竹都差些鼓掌叫好。
“莫小姐當真福氣，有這樣好的家奴，把主子都當成自家人來看待，隻不過，羅方之意，是本王妃對莫小姐做了什麽？”話落，阮卿竹轉向蔣臨照，“僅憑這樣一麵之詞，蔣大人便派兵將本王妃帶來，說出去怕是要讓全京城都笑掉大牙吧？”
羅方止了眼淚，忽然像是豁出去一般：“王妃這是要以權壓人不成？”
阮卿竹被他說笑，“本宮何時以權壓人？也罷，你暗指本宮害了莫小姐，那你便說說，本王妃為何要害？動機何在？”
羅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阮卿竹便冷眼瞧著，寂靜的時間越久，羅方的哭訴便顯得愈發虛假，蔣臨照見此狠皺眉頭，眼神嚴厲地望向堂下。
“男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公堂之上，且將你所知速速道來！”蔣臨照一拍驚堂木，沉聲厲喝，當時便嚇得他失聲，呆呆瞧了周圍一眼，才似鎮定下來。
“回大人，小的並非隨意汙蔑，如今莫家男丁全數於牢中等待流放，女眷則紛紛出逃，我家小姐本與淩家公子快要成親，如今還未拜堂行禮便出此事，定然有人陷害。”他擦了擦眼淚，伏下頭顱。
這話，就十分引人遐思了，京城中誰人不知這樁風流事？
阮卿竹聽著，卻已極不耐煩：“蔣巡捕，你本說是有關鴻運賭坊一事，要本王妃配合，這才紆尊降貴隨你來，但殿下與我可不是閑人，沒時間陪著你們玩耍！”
她薄怒中帶著冷冷質問，蔣臨照卻絲毫不見著急：“王妃莫急，本官正在審著，定給娘娘一個交代。”
阮卿竹可不在乎什麽交代，但見這二人繞來繞去，也不說到正題上，未免有些浪費時間，她如今身體不知何時會發病，越接近月圓之夜，她心中總是有幾分慌亂不安。
勉強壓下心中不愉，阮卿竹端坐一旁，蔣臨照見此收回目光，示意羅方繼續。
他顫巍巍從袖口裏掏出一封信，呈遞上去，蔣臨照看了兩眼，便將目光掃向墨寧軒這一側，阮卿竹見他將目光望過來，淡定而坐。
“這信是小的在小姐的房中找到的，這其中所書，完全與遺書一般無二，小姐既然提前寫下這信，定是已預料到自己多半會遭遇不測！”羅方紅眼望向阮卿竹，那眼底的恨意倒不似作假。
阮卿竹這下便鬱悶了，這家丁大約對莫纖衣有幾分不能明說的旖旎，所以這麽堅持為莫纖衣“找回公道”，可如今即便莫纖衣遇害，那大概也是喬家的手筆，與她何幹？
就因為莫纖衣來了逸王府？
阮卿竹提了提下巴，“蔣大人，本宮可否問一個問題？”
蔣臨照點頭，阮卿竹便對羅方問：“你說你跟著你們家小姐，見她進了逸王府，你怎知她便是來見本宮的？她信上可有寫？”
羅方當即說不出話來，愣了一刻，回嘴道：“小姐在逸王府又無相熟之人，出了與王妃有上幾分淵源，還能見誰？”
阮卿竹笑了，“你怎麽知？你不過是個下人，還能知曉主子的一切？”
那羅方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阮卿竹繼續道：“正好，昨日啊也有人到王府裏來找本王妃了，這人蔣大人也認識，是喬府的喬雙晗小姐。”
丞相千金？在場眾人那可是如雷貫耳啊！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日，這個千金與阮家大小姐之間的傳聞，那當真是如過江之卿。
“哦？”蔣臨照轉過頭來，細細聽阮卿竹訴說。
“也是這位家丁說的時辰，喬小姐硬是衝進了墨苑，說是看著莫小姐進了府中來，便硬要見見她，彼時本王妃正在苑中喝茶，哪裏見過什麽莫小姐？”阮卿竹似乎覺得很是荒唐，還輕笑了一聲。
“可喬小姐偏是不信呀，後來便讓她裏裏外外轉悠了一圈，這才罷休，後來還留下用膳，這事全苑的人都瞧見了，說到這兒，本宮倒也疑惑，喬小姐怎麽也一口咬定此事？或許她知曉些內情？”
見蔣臨照僵住的嘴角，阮卿竹落落大方地一笑：“蔣巡捕不如將喬小姐也請來？一同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