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茶樓偶遇
見她這幅猴急模樣，阮卿竹失聲而笑：“就知道你臭美。”
聽畫忙嘟了嘴：“小姐說什麽呢！聽畫可是想著快些來伺候小姐！”
語氣雖有幾分嗔怒，但她臉上的神情卻不是這樣說的。
阮卿竹淡淡抿唇，耳邊驟然傳來叫好聲，便揚眉看了眼茶樓。
她此時一身男裝便衣，容貌上卻未做過多修飾，因此那美得動人心魄的容顏，引得街上眾多小姑娘頻頻側目回頭。
聽書依舊是丫鬟打扮，聽畫和聽雲自然不用說，三個丫鬟養得不錯，嬌滴滴地跟在個俊美的公子哥後頭，自然更加引人注目。
阮卿竹本是好奇那莫家，墨寧軒一早就不在府中，昨日莫纖衣送來的玉佩與信件都已送入墨樓，但此事她還未和墨寧軒說過，一早得了莫雲麾使午時斬頭的消息，邊想著來瞧瞧熱鬧，出府出的早，便先來鋪子瞧瞧。
乍一聽見那“頗有差別”的阮四小姐傳聞，頓時起了興趣，轉頭遍朝茶樓中去。
三人自然跟在身後，雖打眼，但茶樓中眾人此時正聽得有趣，未注意到幾人進來，阮卿竹在大堂中隨意找了個角落中的位置，叫了杯茶水，便坐下聽著。
說書先生倒不是那日的灰胡子老頭了，他此時剛剛說完阮四小姐與淩家相公割袍斷情的全過程，博得一堂鼓掌，倒是聽畫聽了，忿忿不平。
“這說書先生也真是信口雌黃，四小姐要是能有這等心氣兒，當初也不會……”阮卿竹瞧她一眼，頓時將話壓了下去。
“不過是市井傳聞，聽聽便罷。”她輕描淡寫一句，氣勢卻極為強大，冥冥間自有幾分強勢，壓得人不敢反駁，聽書日夜跟在身邊自然習慣，倒是聽雲聽畫兩個，陡然間覺得有些心頭後怕來。
二人互瞧一眼，紛紛安靜下來。
阮卿竹就這麽靜靜聽著，說書先生開始講那阮四小姐回府之後的悲慘，卻也大肆讚揚了一番其不屈的氣節，沒有害怕那莫家的淫威，品德兼備，才貌兼具的她，終於遇上了自己的天定之人……
“噗。”聽畫聽到後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阮卿竹也默默笑開了嘴，一邊的聽書聽雲二人一個沉穩，一個茫然，自然不曉其中樂趣。
旁幾桌的人偷偷瞧過來，這滿大堂的人正一臉感動，這幾位笑得卻和花兒一樣，好生奇怪！
“奴婢本還以為是四小姐花錢讓人讚揚她呢，這天定之人一出來，奴婢便覺得自個兒先頭錯怪她了。”聽畫露著兩個大門牙偷笑不已，阮卿竹無奈瞧她一眼，身邊卻突然坐下一個身影。
她一頓，轉頭望去，瞧見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那眸中此時正閃爍幾分愉悅。
“你怎麽在這兒？”她開口問了一句，想起自己派聽雨去尋他，不過才是出府前的事。
百裏如風歪著頭瞧那台上的說書先生：“來聽聽這城中趣聞。”
阮卿竹欲詳談病情，便要了個二樓的包廂，一行人從側麵上樓，要了正對樓下的廂房，一推開窗，說書先生領略激昂的說書聲便清清楚楚地飄進房中。
“你找我？”阮卿竹道明後，百裏如風才似知曉，阮卿竹挑眉，“怎麽？你沒見到聽雨不成？”
百裏如風想了想，“聽雨是誰？”
阮卿竹無奈，心道聽雨大約是錯過了他，或是有事耽擱，便伸出手往百裏如風麵前一放。
“你瞧瞧。”她隨口將幾個丫鬟打發到一邊，示意他把脈。
百裏如風伸手一探脈，眉眼間不見絲毫變動，阮卿竹竟看不出他此刻想的是什麽。
這前前後後，百裏如風把過幾次她的脈，但阮卿竹從未詢問過他。
此時兩人相熟，阮卿竹也不會想著隱瞞，百裏如風是她遇見過的醫術最好的人，若是連他都無絲毫辦法，怕是她也隻能靠試驗來拯救自己……隻不過這樣的治療，需要的運氣成分更多些。
百裏如風沉眉半晌，收手而垂眸，阮卿竹等待半晌還不見他開口，心中愈發沉下。
“可看出什麽？”深呼口氣，她一臉平靜地問道。
“什麽時候中的蠱？”他一開口，阮卿竹的神情驟然放鬆些許。
“前些日子，本是為了治一病人，誰知引蠱蟲出體時，一不小心讓其鑽進了我的體內。”她徐徐道來，百裏如風的表情平淡，眸中卻興致愈發昂然。
名為新奇的情緒迅速占領他的眸眶。
阮卿竹見了，有幾分泄氣，“可有解法？”她壓低了聲音，“我體內還有至少兩種劇毒相抗衡，附子草之毒解開後，我未研究出那潛伏著的是何毒，但後來這蠱蟲又入體內，一時之間太過複雜……不敢輕舉萬動。”
百裏瞧她一眼，讚同似的頷首道：“這倒是。以蠱蟲控體，已是高級蠱毒，我倒還未曾見過將中蠱之人身上的蠱蟲引到另一人身上的。”
這話讓阮卿竹一愣：“沒見過？”
她驚訝的語氣讓百裏側目：“自然，蠱蟲被下入人體後，才會慢慢生長駐紮，此等活物被養在血肉中，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引出的。”說到這裏，他語氣一頓，看向阮卿竹的目光變得微妙起來。
“你的劇毒之血對於大多數蠱蟲都有吸引力，你治療的人必定已快要枯竭而亡，所以蠱蟲才會動搖，令擇他體。”
說罷，他眼中的神情逐漸靠近同情，阮卿竹見此眼角一抽，心頭難免有幾分微堵。
雖也不出她當初預料，但就這麽被百裏如風說出，她少不得有幾分鬱悶。
“為今之計，最好先找到下蠱之人，強行解蠱會引發並症，練我也不敢保證會出現何等情況。”他這麽說，眼裏卻透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阮卿竹頭皮一麻，避險似的往後收回了手，“你的意思是，我在解開蠱毒之前，也不能解了體裏的劇毒？”
他笑開，“解開了，你這體內的蠱蟲怕是要暴動起來，美味的血液被換，它可得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