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賴上了

  “這都住了兩日了,還說的什麽話?”太妃還未開口,老嬤嬤就急匆匆地開口道,雖說的也是太妃的心裏話,但她還是輕聲呼喝了一句。


  趙飛塵聽聞此言,依舊淡淡開口:“殿下前兩日不在府中,說是夏小姐既然喜歡住,便小住兩日,倒也無妨。”


  這下可好,這話一出,太妃與身邊幾個老人麵色全都一怔。


  先前用午膳時夏小姐還念叨著陪墨寧軒如何如何,此時卻來了個“前兩日不在府中”?

  太妃頓時眉頭緊皺,坐直了身子:“你說什麽?軒兒前兩日不在府中?”


  趙飛塵聞言頷首,“殿下前日上朝後突然接到密報,因此這兩日都沒在府中,今晨才回的華清苑。”


  阮卿竹此時若是在這兒,恐怕要尷尬地來上一句:“這可就尷尬了。”


  夏念芷可剛剛才“炫耀”過她陪著墨寧軒幹這幹那,結果人壓根都沒在王府裏,那夏念芷說的又是何人?


  太妃沉默半晌,收了眼中怒意:“既然逸兒這麽說,那就讓芷兒搬回來吧。”


  一旁的老嬤嬤叫太妃態度乍然變化,還想再開口說兩句,可眉眼轉到趙飛塵那不近人情的雙眸上,定了一定,下一瞬就要冒出口的話又生生硬吞回來。


  見此,趙飛塵示意下人們將東西放下,對著太妃一抱拳:“那無事,屬下先告退。”


  話落,見太妃無開口之意,趙飛塵便利索轉身,健步而出。


  老嬤嬤看著走遠的人,終於忍不住走近,“娘娘,那……”


  太妃何嚐不知她要說些什麽,一抬手,阻去她的話頭:“乃容啊,逸兒既已決定,此事便不必再說。”


  乃容乃是這嬤嬤的閨名,見太妃雖這麽說,卻滿麵愁容,她不眠軟下語氣來:“殿下怎麽說也是娘娘的孩子,何況表小姐都住進墨苑了,這又將人趕出來……表小姐傷心。”


  她唉唉一歎氣,似是愁苦。


  太妃看著指尖鮮紅的豆蔻,目光如炬:“逸兒這是在與本宮說,對芷兒,他毫無男女之情。”


  “也是在告訴本宮,同意芷兒搬進墨苑是看在本宮的麵子上,但絕不會縱容其他。”太妃想起這些,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乃容一聲不吭地站在一旁。


  “罷了,他如今既已成親,本宮逼著他也無用,左右過些時日再做打算。”最終,太妃低低而道,想起阮卿竹,若不論出身,隻看才情容貌,她確實是比芷兒出色些……


  一旁的乃容見了,目光裏透出淡淡微妙,可她卻未再說一句,絕口不提此事。


  王府花園的亭子裏,此時空無人煙,一身明黃色的身影飄蕩在其中,飄飄若仙。


  可若是瞧見正麵,便會發現那滿是眼淚的麵頰上,鑲嵌著一雙滿是陰沉冷厲的雙眼,全然沒有平日裏的靈動活潑。


  一眼瞧去,隻令人心生寒栗。


  墨苑中,泡完茶的阮卿竹便動手收拾東西,將從太妃處帶回來的少許東西以及搬進墨樓中的東西,又喊人一一搬回她的房中。


  看著嶄新的房間裏被重新布置後,多出的幾分溫馨之感,阮卿竹心滿意足。


  “聽雨。”阮卿竹一聲話落,一道身影便出現在房中,“去派人盯著那日來墨苑中的老嬤嬤,她若有什麽舉動,一一與我稟報。”


  阮卿竹隻說了那位嬤嬤,卻沒有提及夏念芷與太妃,一來是她不想過多曝光,二來,則是多半認為那嬤嬤才是做事的人。


  “還有那位嬤嬤的詳細資料,盡快收集給我。”這件事阮卿竹也不怕墨寧軒知道,自然直接吩咐聽雨去做,等聽雨走後,聽書才問出心中疑惑。


  “娘娘盯著那嬤嬤作何?”


  阮卿竹瞧她,“那位小姐貴為太妃侄女,即便有些肮髒想法,也不會親自去做,自然會吩咐手底下的人。”


  這話一出,聽書當即恍然大悟。


  見她如此,阮卿竹笑笑,回神幹起自己的事,聽書很快便回到了墨苑中,“屬下已派人緊盯乃容嬤嬤。”


  阮卿竹挑眉:“那位嬤嬤名為乃容?”


  聽雨頷首,阮卿竹收回目光:“倒是好名字。”


  “晚上去上雲家屍室一探。”她忽而眸光閃爍,聽雨一怔,隨即領命。


  夏念芷被墨寧軒退回了華清苑中,倒是沒什麽動靜,太妃受了墨寧軒的提示,更是不敢與他硬著來,墨苑自然一路平靜到了夜色降臨。


  墨寧軒自午時去華清苑將人撈回之後,便消失無蹤。


  而阮卿竹,悄悄地派聽書去宅子裏將她那副珍藏的用具給找了出來,那是她先前托人偷偷打的,一套解剖屍體的用具。


  聽書不知那是何物,裝在包袱裏直接帶回給阮卿竹,阮卿竹打開來用燒開的沸水泡了泡,那形狀奇怪的用具看得二人好奇不已,連路過的趙飛塵都駐足而觀。


  “小姐,這是什麽?剪子嗎?”


  聽雨好奇地拿起那似武器又非武器的剪刀問了問,阮卿竹百忙之中抽空瞧了一眼。


  “那是骨剪。”她將用沸水泡過的用具,一一裝進布包中,因晚上解剖的是死人,她未在清潔工作上下太多功夫。


  聽雨一聽那奇怪的名字,便又多嘴問了句。


  阮卿竹難免見到她這般模樣,又瞧見趙飛塵也站在一邊駐足,便壞笑道:“這是骨剪,骨頭的骨,顧名思義……就是用來剪人的骨頭的,咱們晚上要去屍室查看那瘋老婦的屍體,這骨剪就是為了她特意準備的。”


  聽雨聽見這話,當即一愣,聽書則是聽得臉色發白,顫抖道:“娘娘的意思是,還要用這剪子對那老婦?”


  後麵的話太過驚世駭俗,聽書說不出來。


  阮卿竹見她如此,輕聲一笑:“是呀,如此一來,晚上聽書還要跟著一同去嗎?”


  聽書下意識搖頭,半途瞧見阮卿竹調笑的臉色,忙嗔怒地瞧了她一夜。


  阮卿竹看她這反應輕微一笑:她本也就未打算帶著人去。


  聽雨卻不見絲毫害,她反倒又拿起了另一個,“那這個呢?”


  阮卿竹淡掃一眼:“那是刀子,專門用來切割人體腹部的……”


  阮卿竹解說下,掃過站在一旁臉色微妙的趙飛塵,抿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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