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別扭的逸王
忽而淒淒哀哀地抬目,望向阮良翰:“老爺,你怎能讓咱們的女兒嫁為妾啊……”
三姨娘自個兒便是妾,受盡名分苦楚,怎願意讓自己的女兒也當別人的妾?
阮良翰卻一腳踢開她拉著衣擺的手,怒上心頭:“她幹出這肮髒事,淩公子肯收了她,已是大幸,否則此事傳出去壞了阮家聲名,我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說完,他冷眼看著三姨娘,不悅抿唇:“都是你這愚婦,從小隻知無度寵著,早知好好教養著,也不至於做出這半荒唐的事來!”
這話一出,三姨娘便像是被抽了精氣神,一臉絕望地坐在地上,似是還不敢相信這事實。
阮良翰見她如此,冷麵一擺袖出了房門口,往一樓那處去了。
阮夫人冷眼睨了眼失魂落魄的三姨娘,麵無表情地也出了門。
阮卿禮不忍上前,扶著三姨娘坐起:“姨娘莫要擔心,有兒子在,定不會讓四妹受委屈,如今發生此事,雖是以妾的身份進門,但等這事平息,將來未必沒有扶正的可能。”
三姨娘聽見這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禮兒說得可真?”
阮卿禮淡淡點頭:“自然,父親如今已是國子監司業,兒子也已入了戶部辦事,雖無官職,但兩年之後的科舉,兒子必能中元,到時四妹的身份便不同而語,即便淩公子是丞相門生……隻要粟兒的肚子正氣,生個一兒半女,扶正指日可待。”
阮卿禮難得這般絮叨地將一件事給三姨娘說這般清楚,三姨娘聽了,就像是溺水的人又重獲新生,她顫抖著唇瓣,倒了杯茶,又看向床榻上的人,似乎想到什麽,猛地攥緊了握著阮卿禮的手。
“阮卿竹,一定是她搞的鬼!否則粟兒今日怎會遭受這苦難?”她咬緊牙,眼中折射出憤恨之光。
阮卿禮一頓,麵上露出猶疑。
這是阮卿竹的房間,卻不見一人,反倒是四妹和淩世焰在此……
三姨娘見他沉默,忙咬緊了牙道:“一定是她!禮兒可要注意著些,這小蹄子如今走運,被賜給逸王,膽子也大了不少。”
阮卿禮斂神,點頭微笑:“兒子知曉了,此事兒子會注意的,姨娘且不必想這麽多,好生準備四妹的婚事吧。”
他拍了拍三姨娘的手,見她安撫下來,才起身出房,表情間愈發猶疑。
他雖未欺負過阮卿竹,但這些年來姨娘和妹妹對那人的舉動,他偶爾也聽聞,著實不是什麽良善之舉,但若此次事情真是阮卿竹所為,那未免太過歹毒……他是定要替妹妹找回這公道的!
他眼眸一沉,下了樓去,二樓看熱鬧的人,還不曾散開,隻遠遠站著看著,誰從這房中出去,大家都一清二楚,各方謠言紛紛四起。
而同一層樓的另一側,此時卻正處於最無人打擾的情況中。
寂靜的廂房中,一身素衣的女子躺在床榻上,身子已然紅透,隱約間,都可看見她額頭冒出的熱氣,更別提那潺潺留下的汗水。
“好熱……”阮卿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隻覺全身都猶如被扔在了燒開的水中,滾燙到發麻。
床榻邊,一身黑衣的男子筆挺而立,黑色玄衣將他精瘦有力的身材展露無遺,他站在床邊,目光放在那床榻上,尤似發呆走神。
但細看,那兩道濃眉卻斜揚著,眉下雙眼微皺,透出淡淡薄怒。
阮卿竹迷蒙著睜開雙眼,對上了那雙亮如星辰的眸子,心中微微一抽氣,看著那雙眸,瞬間似看呆了眼,倒是沒有再叫囂著什麽。
墨寧軒瞧見她安靜下來的樣子,還以為她清醒過來,走過去垂眼睨她一眼:“清醒了?”
阮卿竹聽不清他說些什麽,隻看著那薄唇一動,竟覺得渴地很:“水……”
她舔了舔唇,紅唇頓時染上一抹晶亮,宛如清晨花瓣上滴下的露珠。
墨寧軒登時皺眉,隻覺喉間一緊,沉下眉,他步子微頓,聽那床上傳來不斷渴求之聲,半晌才走向桌邊,倒了一杯涼水。
脖子上被一隻大掌托起,身體裏那灼熱似乎瞬間便消去大半,舒服了的阮卿竹輕哼一聲,不自覺地捧著那手臂,將那茶杯中的涼水往嘴裏送,那水冰涼,一喝入口便沿著食道蔓延下去,一陣透心涼。
阮卿竹嬌軀微顫了顫,卻覺得那股冰涼沒有緩解她體內的燥熱,反倒讓她更渴了。
她拉著那手,求道:“渴……”
墨寧軒兩眼一黑,看著她那迷蒙之樣,僵持片刻,手中忽而一鬆——
“砰”地一聲,阮卿竹直接倒在床榻上。
墨寧軒眯了眯眼,拿起桌上茶壺,對著她的臉悉數倒下。
冰涼的水一貫倒在阮卿竹的麵上,冷意讓她瞬間清醒不少。
“墨寧軒?你怎麽在這裏?”阮卿竹眨了眨眼,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那水正好沿著她脖頸優美的弧度沿肩流下,掉落進那白皙的皮膚與素衣縫隙中,看得人不由心中一緊。
墨寧軒從她臉上收回目光,冷冷道:“醒了就出去。”
這莫名其妙的冷然令阮卿竹一愣,一抬頭,隻見他轉身拂袖,走到桌邊,將那茶壺隨手一放,阮卿竹低頭瞧見身上的水,一怔:“殿下何以用水潑我?”
可還不等墨寧軒回話,她的眸子便陡然一瞪。
身體中的火熱讓她狠狠皺起眉頭,她竟然中了春藥!
而且,這一次的藥性與上一次在丞相府中,完全不是一樣的級別。
阮卿竹聞之色變,一伸手卻想起她的金針不在身邊,她沐浴更衣完畢便遇上了淩世焰,再後來……所以是墨寧軒救了她?
阮卿竹看著他漆黑精瘦的背影,抿了抿唇:“多謝殿下相助。”
她起身,要走回房門去取針,可雙腳一落地,身子便驟軟,整個人毫無預兆地撲倒在地。
“啊!”阮卿竹不敢置信地用手撐著地板,俯起身子,看著自己酸軟的腳,驚呆。
她竟然腳軟到站都站不住?
阮卿竹深呼口氣,捏緊了拳頭,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意識差點消散至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