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怎麽是她

  “母親可還好?”阮卿竹問了一句,見馬車之後還有馬車,估摸著是阮卿粟一眾人等。


  果不其然,那馬車停下後,又有兩女從馬車上下來,正是阮卿粟和三姨娘。


  阮夫人大約凍得不輕,此時臉色鐵青地瞧了阮卿竹一眼,停下腳步來。


  “你去哪兒了?”這話帶著兩份質問語氣,阮卿竹一聽,心中頓覺不適,看了眼身後走上前的三姨娘和阮卿粟,阮卿竹軟軟一笑:“女兒落水以後,幸得逸王殿下救助,這才無礙,母親不必擔心。”


  聞言阮夫人麵色似乎更冷了。


  “既無事,那便進去換衣吧,這樣站著成何體統?”


  阮卿禾卻站在原地走不動:“姐姐說,是逸王殿下救了姐姐?”


  阮卿竹輕笑一聲:“是呀,說來也是緣分,殿下意外碰上了,便幫了一把。”


  阮卿禾的手猛然一緊,目光放在阮卿竹身上那紫色披風上,瞳孔霎時間折射出嫉妒的光芒。


  身後三姨娘和阮卿粟一同走上前來,阮卿粟掃了一眼,故作驚訝:“怎麽不見三弟?還有姨娘和四妹怎麽也落水了?”


  這話一出,三姨娘臉色當即一沉,冷颼颼地看過阮卿竹身上披風。


  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笑起來:“大姑娘這身上披風看著倒是奢華,不知道是哪位公子給姑娘披上的?”


  這意有所指的話本會引得旁人落井下石,卻因阮卿竹先前那幾句,三姨娘這幾句反倒惹得阮夫人臉色厭惡起來。


  阮卿粟這種話說過不少,自然知道如何接話,也顧不得身上濕嗒嗒:“大姐是第一個落水的,那時還喚了淩大哥去救姐姐呢,誰知卻不見人影,不知是誰救了姐姐?”


  阮卿竹展顏一笑,麵帶淡淡羞怯,正要開口,阮夫人就飛快打斷:“好了,有什麽話都等換了衣裳再說,這樣站在街上,成何體統?”


  阮夫人一開口,幾人頓時閉嘴,一行走進觀景樓,剛一進門便遇上了從二樓下來的喬雙晗和淩世雄。


  喬雙晗一眼就瞧見了阮家這一堆濕漉漉的人,眼底閃過一絲陰影,收斂了神情,露著淺笑漫步下台階來。


  “阮夫人可無礙了?臣女不懂水性,後被丫鬟救了,就直接送來著觀景樓換衣裳了。”喬雙晗略帶抱歉地開口。


  阮夫人麵對喬雙晗,臉色霎時便好上不少,溫和地開口,“喬小姐無礙便好。”顏色間隱隱還帶著熱絡。


  阮卿竹瞥了瞥嘴角,迎上喬雙晗帶著得色雙眸,心中知她想的大約與三姨娘幾個無甚不同。


  “可擔心死姐姐了,阮妹妹如何?沒有傷到吧?”喬雙晗略過阮卿禾與阮卿粟,直接走向了阮卿竹。


  這虛假的噓寒問暖,聽得阮卿竹耳朵都快成繭,便低頭拍了拍喬雙晗握過來的雙手。


  餘光掃見堂中眾人的暗暗注視著這邊,麵上露出淡淡的羞笑道:“竹兒不善水性,還多虧了逸王殿下相救……”


  喬雙晗聞言臉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看了阮卿竹半晌,眼底染上陰寒:“逸王殿下?”


  阮卿竹見她麵色,無趣地抿了抿唇,便低聲道:“妹妹還濕著,須得換了這衣裳,再收拾了這披風給殿下送去,就先不和姐姐多聊了。”


  話落,她彎了彎身,走過幾步,堂中小廝便迎了上來,聽得身後阮卿禾等人在和喬雙晗搭話,阮卿竹也不多做停留,直接跟著小廝上樓上廂房換衣裳去。


  倒是剛進了屋,便聽得聽畫聽書在門外喊,一開門,見著兩個氣喘籲籲的人。


  “你們怎這般樣子?怎麽了?”她將人放進屋來,問道。


  聽畫喘了好幾口氣,才回道:“回小姐,奴婢們聽說船沉了,便租了船去找,結果見夫人她們都被救上岸,獨獨不見小姐。”


  聽書拍拍她後背:“後遇見殿下的侍衛,聽說小姐已到了這觀景樓,才急忙跑過來。”


  阮卿竹聞言挑眉,墨寧軒的侍衛?

  “且喝口水,待會兒準備一下,我要沐浴更衣。”身上依舊濕噠噠的,衣裳因水緊貼肌膚,纏得阮卿竹皺緊了眉頭,小兒很快就將熱水送進屋裏,擺了屏風,聽書掀起袖口:“聽書來伺候小姐沐浴。”


  又回頭朝著猛喝水的聽畫催促一聲:“待會兒去馬車裏將小姐的備換衣裳拿來。”


  聽書垂首,用汗巾沾了熱水試溫,阮卿竹走進屏風內,將身上的披風解開遞給聽書。


  聽畫正好端了花瓣進來,看見一身衣裳緊貼身軀的阮卿竹,驟然看得兩眼發直。


  “小姐可真美。”她癡癡地道。


  阮卿竹睨她一眼:“那還不去給小姐拿衣裳?”


  “是!”聽畫小跑著出房門去,阮卿竹褪了衣裳,踏入浴桶內,溫熱的水漸漸浸透她的身軀,那微微的燙意讓她舒服得呻吟一聲,熱氣從桶中冒出,聽書將花瓣撒入浴桶中,不多時便多了淡淡馨香。


  阮卿竹平日雖不用這些,此時泡了這花瓣澡,倒是被那香氣熏得十分舒服。


  小半刻鍾,聽畫便拿著衣裳回來了,素白的衣裳絲毫不透,雖穿著有些悶熱,但阮卿竹卻滿意得很:“還是你們想得周到。”


  沐浴完畢,聽書接過那衣裳要替阮卿竹更衣,但衣裳上似有若無的香氣卻讓阮卿竹一頓:“這衣裳熏過香?”


  聽畫一愣,搖搖頭道:“並無,奴婢知小姐一向不喜在衣裳上熏香。”說著,她低頭在那衣裳上聞了聞,“小姐莫不是聞錯了?這衣裳並沒有氣味兒啊。”


  聽書也湊過來聞了聞,半晌搖頭:“聽書也聞不見。”


  聽畫睜大了眼:“院子裏從無熏香,哪兒會熏衣裳?”


  阮卿竹沉下眸子,衣裳確實熏過,隻是暖香齋中能經手她衣物的,隻有三人……難道是聽雲?


  “這衣裳是聽書出門前準備的,確實沒熏過香……”


  阮卿竹斂神:“罷了,聽畫你且去再買套素衣來。這衣裳被人動過手腳,或許是在出府之後。”


  兩人聞言,紛紛驚目。


  “是。”聽畫一向視阮卿竹的話為尊,拿著銀子便下樓買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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