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狗啃的轎子
阮卿竹提出交易,那老者怒而罵道:“你還想耍我們!”
阮卿竹冷笑:“那便隨你們,總之要雪蟾草,不可能!”
她轉眸,將目光移到趙飛塵身上,聲音更加低沉:“你們要殺他便殺。但務必記住,今日若再有一人死於你們之手,他日我必屠盡千機滿門!”
這低沉之語聽地在場眾人血氣噴湧,渾身激蕩,而對麵的紫衣人,紛紛露出忌憚目光。
阮卿竹毫無生機的眼,對上紫衣老者那銀色麵具,仿佛穿透那麵具,望進他的靈魂。
“不信,便試試。”
屠盡千機滿門!
即便是百裏山莊,也不敢這般狂放出口,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眾紫衣銀麵人,麵帶驚色,雖不顯露出麵具外,但那停滯的身軀卻已經說明一切。
片刻的僵持中,百裏如風從阮卿竹霸氣的風姿裏醒轉過來,輕笑了一聲,上前一步,手中從袖口掏出一塊玉佩。
“此事,百裏山莊擔保。”簡簡單單一句,對麵一眾紫衣人紛紛一怔,為首的老者接過那玉佩,鄭重地看了一眼阮卿竹,右手一揚,身後的青年人立馬就放了趙飛塵。
“撲”地一下,趙飛塵的身軀倒在泥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過去扶著。”阮卿竹低聲朝著身邊一個黑衣侍衛開口,身後立即閃出一道黑色虛影。
“多謝。”阮卿竹轉頭看向百裏如風,她又欠了他一次。
他卻不當這是大事,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看一眼身後那表情凝重的老者。
那老奴當即低下頭,臉色上是難以言明的微妙神情。
紫衣人得了百裏如風的玉佩,便如風一般,紛紛消失在山崖兩邊,打鬥的懸崖內,散落一片屍體,阮卿竹看了眼那些死在一處的紫衣人和黑衣侍衛,輕歎一聲。
“我這便為兩位施針,各侍衛們將同僚好生葬了吧。”她喚人將墨寧軒和趙飛塵放在一起,一一把脈。
百裏如風眼神亮晶晶地湊過來,看著她扒開兩人胸口的衣裳,好奇地蹲在一邊看著,不發一言。
查過趙飛塵,雖又多留了些血,但無大礙,阮卿竹便放下心來,隻是手探上墨寧軒的額頭時,卻緊緊皺起。
他的脈象紊亂,體表發熱,可體外卻無任何皮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奇怪地很……阮卿竹頓了頓,目光轉向顧自蹲在一邊的百裏如風。
“你來看看。”
百裏如風看她挑著眉的模樣,不伸手,隻一雙眼直直瞧著她:“你看不出?”
“看出什麽?”她微微皺起眉,見他掃過那地上的人,目露興味。
良久,阮卿竹快等不及時,他才碌碌開口:“他沒事,這是體力不支,昏過去了。”
阮卿竹狐疑的目光掃著他臉上每一寸:“當真?”
“你不也看不出什麽問題來嗎?”他篤定的模樣讓阮卿竹縮緊眉峰,但她自個兒看不出什麽來,自然也沒有法子。
正要進一步給墨寧軒檢查,空中突然一聲風聲呼嘯而過,阮卿竹一個閃眼,眾侍衛紛紛已抽出佩劍來,圍到墨寧軒和趙飛塵的附近,對外成了一個包圍圈。
阮卿竹一驚,陡然站起身來朝著包圍圈外瞧去,發現那是先前消失的紫衣人。
銀麵老者為首,他揭下麵具,露出一張形容枯槁的臉,右手往前一抬,身後數人便抬著一個轎攆上前來,停放在地,掀開了那薄薄的輕紗。
若不是那轎攆中人身形雄壯地很,阮卿竹怕是要將此人認作個女兒家——男子怎會乘這般娘氣之轎攆?
想著,阮卿竹往轎中瞧了一眼。
那人一身紫色錦衣,下著玄色鍛裳,肩蓋披風,麵帶銀具。
阮卿竹上前一步對上那老者,見他對著自己一抱拳:“還請姑娘現在便醫治。”
他這番態度,與先前全然不同,語氣聽來也恭敬地很,阮卿竹訝異他這短短時間內的變化,抬眼瞧了瞧那昏迷的人,氣息幾乎快要消失。
“好。”阮卿竹頓步,回頭瞧了一眼墨寧軒,見他氣息還算平穩,便取了金針上前。
百裏如風也三兩步跟上來,走在阮卿竹身側。
二人停在那嬌攆邊,百裏如風一掌邊將那輕紗給震碎了。
“這大男兒家的,坐頂轎子還要這般薄紗蓋攆,當真是娘氣地很。”
阮卿竹見百裏如風一口便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笑看他一眼,走近那男子,隻是伸手要去掀那銀色麵具時,卻被老者所阻:“姑娘莫動。”
阮卿竹麵色奇異地瞧他:“不診他麵色,我如何得知他的病症?”
行醫治病,可不是光靠著把脈就可以。
可那老者倔強地很,硬是不讓阮卿竹掀開麵具:“不可。”
僵持半晌,阮卿竹便收回了手:“既然如此,若診斷出了錯,可也別怪臣女。”
說著,她將手伸向那人的手腕,片刻挑起了眉。
他竟然中了好幾種毒,而且還都是十分劇烈之毒,隻不過這幾種劇毒在體內一時形成製衡,他才沒有即刻死去。
“他最近中過毒?”阮卿竹靠著那脈象猜測著,又掀開他胸口的衣裳,見左心房一塊露出一塊紫色的烏青,頓時心中一沉,這人體內的毒,少說也有十年以上,一直處於製衡的狀態,大約是最近又中了什麽毒,打破了這種平衡,所以一發不可收拾。
那老者一副難言之態,身後那緊跟著的青年,厲聲一句:“讓你治毒,治去便是,廢話這麽多!”
那語帶威脅的語氣讓阮卿竹眯起了雙眼,她不善地看了一眼那青年,直接剝開了那人衣裳,檢查起他上半身。
那模樣,像極了仵作驗屍時的模樣,看得圍繞在轎攆邊的幾人紛紛心下一寒。
阮卿竹無心顧及其他,細細查看著那人的身子,在他手臂下發現一處極為細小的痕跡,她當即眼神一震,拉了拉百裏的袖子:“你看,他最近應當是被人從腋下不小心紮入了一根金針,以至於中了另外一種毒,把他體內的平衡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