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馬威

  “百花宴何時開始?”


  “巳時一刻。”聽書接過帕子洗了洗,回答道。


  清風拂來透心爽,阮卿竹梳洗完畢,便往蘭香院中而去。


  “小姐快些,再晚就真沒衣裳可拿啦!”聽畫一路催促。


  參賽所著衣裙,都由百花園統一定製,需要各家小姐自去領取。


  阮卿竹卻閑庭漫步不甚在意,路過一池塘邊,見池水中開滿了荷花,頓時心曠神怡。


  來往的姑娘不少,身後的丫鬟大多已經捧了衣裙回來,聽畫看見更是著急。


  阮卿竹無奈,隻得微微加快腳步,轉過拐角,前方迎麵而來一片七彩斑斕的身影,為首的姑娘一身華美粉衣,人比花嬌,身後跟著的姑娘們,也都是各有千秋。


  “妹妹這是去拿衣裳?”喬雙晗一眼就看見了阮卿竹,嘴角略微勾了勾,當即滿麵微笑地迎了上來。


  阮卿竹看了眼她如沐春風的神情,淡淡答道:“自然。”


  喬雙晗見她麵色素淡,擔心問道,“看妹妹似乎氣色不佳,是否在為前日之事煩憂?若是尚未準備妥當,那個約定不如就此取消吧?”


  這話一出,身後頓時呢喃聲四起,跟在喬雙晗身後的幾個姑娘,有稱讚心地善良的,有迎合奉承拍馬的,一人一句幾乎讓阮卿竹耳不暇接。


  遠些的姑娘們,看著這處一群人圍在一塊兒,言語宴宴,也都好奇地望過來。


  拉了喬雙晗身邊的人,問了一嘴,賭約的事情自然不脛而走。


  頓時,周遭的姑娘們紛紛一臉驚訝地看向阮卿竹,這個敢向喬大小姐挑戰的無名姑娘。


  聽畫站在一邊,滿臉憂色,阮卿竹見狀掃了一眼不聲不響的聽書,義正言辭地看向喬雙晗:“姐姐說笑了,卿竹一向是信守承諾的人,答應了的事,怎能出爾反爾?”


  見阮卿竹堅持,喬雙晗甜美可人的笑容中,多了幾分淡淡的溫柔,“既然妹妹堅持,姐姐自當履行約定,不過妹妹若有需要任何幫忙的地方,千萬記得和姐姐說!”


  話音剛落,周遭頓時響起一片讚歎。


  “喬小姐果然人如其名,不愧是丞相府小姐!”


  “所以說呐,喬小姐才是真正的實至名歸!”


  “這阮家大小姐又是何方人物?臣女倒是從未見過!”


  一瞬間,言論一邊倒向了喬雙晗。


  阮卿竹清冷一笑,喬雙晗這一招倒是高明,表麵上體現了她的善解人意,其實不過想利用輿論逼她就範。


  這場不見硝煙的比賽,她若是輸,必定被人狠狠嘲笑。她即便贏,怕也會被人說成是喬雙晗故意放水……


  換做任何一位其他小姐,此刻必定會氣得臉色發白。


  但阮卿竹是早已換了芯子的現代中醫世家繼承人,又怎麽會怕如此雕蟲小技。


  比賽麽!自然是手底下見真章!

  “多謝姐姐鼓勵,不過卿竹還希望姐姐不要手下留情,畢竟全力發揮也是對彼此的尊重。此番比試,不管輸贏,卿竹都希望自己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她一腔正氣之語傾湧而出,聽得周遭眾人刹那寂靜,就連喬雙晗身後的幾個好姐妹,也是微微一愣。


  這阮卿竹,倒是光明磊落!


  喬雙晗頓時臉色一僵,咬了咬牙後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那是當然。”


  幾人見此處討不著便宜,便不再停留揚長而去,隻是心底的暗憤卻水漲船高。


  等比賽的時候,才是真正的戰場!

  想起蘭香院中餘留的三套衣裳,喬雙晗揚唇淡淡一笑。


  阮卿竹看著一行人高傲的背影,撇了撇嘴後便繼續朝著蘭香院而去。


  —蘭香院中—


  “這小姐你看!”聽畫一臉淒慘地看向麵前的三套衣裙,一件全白,一件暗黃,最後一件紅衣綠裙,顯然三件都不是良配。


  特別是最後一件,簡直慘不忍睹,裙擺上滿是各色紋樣,令人隻覺得眼花繚亂。


  “小姐,這可怎麽辦呀?”聽畫欲哭無淚。


  阮卿竹細細觀察了一番之後,突然問道,“雖說衣裙必須從此處挑選,但似乎沒有規定不可加以改動吧?”


  聽畫一愣,搖了搖頭,聽書卻一臉沉色地看向阮卿竹。


  那就行。


  阮卿竹又看了眼心中選定的衣裙,發現外衫恰好是紗質,頓時心中有了主意。


  “聽畫,就這套。”她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聽畫和若有所思的聽書,淡淡開口,“你們兩誰的刺繡功夫好些?”


  巳時一刻,百花園中開宴,以往就有些愛湊熱鬧的公子哥兒們,開盤賭那百花宴的頭三籌,這一屆也不例外。


  之前那一幕戲使喬雙晗與阮卿竹打賭的事迅速傳遍了整個百花園,於是已有的賭局中,多了最為火熱的一個。


  “咦?這賭約為何?”來得早些的公子或有嗜賭,一來就注意到那擺在第一的下注點,頓時被吸引過去。


  “這是阮家大小姐和丞相府喬小姐的賭約,現如今是一百比一,爺可要下注?”小廝熱情地招待,他可是把自己全部身家都投進去了,就指望靠這一把娶媳婦呢。


  “哦?”那公子哥的興致顯然被挑起了。


  談話聲飄過,剛好路過的趙飛塵自然也看見了,頓時嘴角一抽,這賭局也不知是誰開的,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挖坑,雖然阮姑娘奇怪了些,但是從過往經曆來看,在才藝方麵對上喬雙晗,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趁著沒人,他一個飛身踏空而去,瞬息之間落在阮卿竹的院子裏,照舊隱在一處。


  主仆二人此刻正坐在院子裏,聽書一手拿著衫裙,另一手拿著針線,似乎在擺弄什麽。


  而阮卿竹則是時不時指這裏或那裏。


  趙飛塵探了探頭,眼裏冒出一絲興味來。


  不久,便有一丫鬟風一般閃進院子。


  “小姐!大事不好了!”聽畫上氣不接下氣地一路跑來。


  阮卿竹微微抬頭,“什麽事?”愜意的聲音隨即飄出。


  “外麵擺上了小姐和喬小姐的賭局,許多人都下注了!”聽畫語氣中的焦慮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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