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我比梁老強那麽一點點
杜曉天等人聽完，表情都變得有點沉重。
如此善良、生命垂危都還在為別人著想的人，卻淒慘至此。實在讓人有點難受。
梁老歎了口氣，對著這位村民道：“放心吧，我和小天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治好老劉的。”
說完，梁老也不再耽擱，直接來到老劉的身邊。
被病痛折磨的老劉，本來都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到來。不過此刻梁老來到床邊了，老劉總算也察覺到了，睜開眼，眼神有些恍惚地看著梁老，頓了頓，才道：“梁……梁神醫？您……您怎麽來了？”
梁老來這片山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老劉作為村子裏的老人，自然也是對梁老很熟悉、很尊敬的。
梁老看著老劉那被病痛折磨得快沒個人樣的樣子……有些歉意地道：“我應當來得更早些的。那樣你也不會被病痛折磨得這麽慘。”
老劉聽到這話，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輕輕晃了晃頭，道：“不……沒啥關係的。神醫您能來我們這破山區，給孩子們看病，我們真得已經非常感激了。隻可惜……”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才繼續道：“唉……隻可惜啊，我那倒黴兒子，直接就摔下山崖，就死了啊……連讓神醫您看一看的機會，都沒了，不然……您肯定能治好他的，對吧？”
說著說著，老劉的眼神都失焦了，顯然是想起了兒子死去時候的事情。他臉上本就單薄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變成一抹平靜卻又沉重得無以複加的悲痛。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無比沉重。
就連一向調皮搗蛋不分場合的葉婉欣，此刻也是乖乖地站在杜曉天身邊，有點受觸動。
梁老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別想那麽多了，節哀吧。活著……就有希望。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得了什麽病。”
說完，梁老便開始給老劉把脈。
老劉沒有反抗，隻是搖了搖頭，道：“梁老啊……不用費勁了，我身體怎麽樣了，我自己知道。這病……多半是好不了了。估計再過些時日，我就可以去下邊見我兒子了。其實……也還不錯。”
眾人聽到這話，都覺得一陣心塞。
大家突然都無比地希望，希望梁老能抬起頭、說這病能治好。
這樣的話，至少能讓這可憐的老劉免受病痛，好好地多活些年頭。
可……
事情的發展卻並不遂人願。
梁老診脈診了好一會兒，又細細地觀察了老劉的舌苔、瞳孔、身體狀況……最後，表情非但沒有輕鬆起來，還愈發凝重了，沉默了良久。
這種情況下，他沒有給出結果，就已經是結果了——他治不好。
老劉病得太重了。
他的身體原本就有不少毛病，比如肝炎，比如肺癆，比如……
這些毛病似乎在逝去兒子的痛苦中一下子爆發了，迅速惡化。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瘋狂地吞噬著他的生機。
現在的老劉，可以說已經病入膏肓了。
就算是以他的藥術，都有些無能為力了。最多就能再為他多續些時日。
這種情況下……梁老甚至都已經不忍心說些所謂的善意謊言了。畢竟，給人希望，再讓人絕望，那會令人更加痛苦。而老劉，顯然已經無力承擔這份痛快了。
所以……
沉默良久之後，梁老站起身來，平靜而又沉重地開口道：“這病……的確太重了，我……也沒有辦法治好。隻能用一些方子、延續你的壽命。”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裏都一下子陷入了寂靜。
眾人聽到這話，都感覺很是沉痛。
在眾人看來，梁老這樣說，基本上就已經宣布了老劉的死刑。畢竟……梁神醫都束手無策的病，哪裏還有人能治好？
這樣的結果實在太殘忍了。
殘忍到讓眾人都覺得很是沉痛。
不過……老劉聽到這話，卻並沒有太多的悲傷或是情緒波動，反而有些釋然，道：“沒……沒事……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也看開了。這樣……也好。早點死，早點解脫嘛。說不定……我兒子還在黃泉路旁邊，等著我一起走呢。”
看得出來，善良的老劉似乎想說點輕鬆的話，讓大家別為他傷心。
可……他這麽一說，眾人反而覺得愈發心塞了，甚至都有些不忍再看、再聽下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杜曉天悄然走過去，抓住老劉的手腕，把了把脈，然後道：“若真是這樣，那你的兒子，恐怕得再等上好些個年頭了。”
這話一出，眾人都微微一驚，有些不明白杜曉天說這話的意思。
就連老劉也微微一怔，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
大家都這樣看著杜曉天。
而杜曉天卻並沒有繼續開口說些什麽，而是拿出了針包。
因為之前給那條叫大黃的狗治病，針包裏的針已經有大半都丟掉了，不過剩下的，也差不多夠用了。
杜曉天從中抿起幾根，來到老劉的身邊。
眾人看到這陣勢，頓時又吃了一驚。
這次他們倒沒有再沉默了。
一個村民忍不住道：“小兄弟，你拿銀針出來做什麽……老劉已經這樣了，也治不好了，你就別再折騰他了，就讓他安心地休息休息吧。”
另外幾個隨行的村民，也是這樣想的。
畢竟，就算杜曉天先前已經展現出了厲害的醫術，但他們都不會認為杜曉天能比號稱六大名醫的梁老更加厲害。
梁神醫都已經束手無策了，這小兄弟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然而……
杜曉天聽到這話，卻是一臉淡然地看著他們，道：“誰說他已經治不好了？”
眾人聽到這話，又是一愣。
“這……梁老剛剛不都說了麽，這病，就算是他都治不了了。梁老都治不好的病，你還能有什麽辦法不成？”另一個村民疑惑道。
“梁老已經看出了老劉的病情，隻不過這病太複雜，單純用藥，的確不太好治，”杜曉天聳了聳肩，道，“不過……我還會用針啊。而且，我的針道，比梁老要厲害那麽一點點。應該勉強能治好這位老劉的病。”
梁老是一位非常博學的老中醫。
他對中醫的各個方麵，都有所涉獵。尤其精於用藥。
外界都傳他為藥王，但隻要稍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針術一樣很厲害，隻是不一定有針王神醫那麽登峰造極而已。
然而……
比起針術，他真得不如杜曉天。
而且……差得恐怕不是一點點。
光憑以氣禦針這一點……就足以將兩人的差距拉得非常大了。
這點杜曉天是非常清楚的。畢竟隻有他才知道，同樣的針法，用不用氣，效果有多麽大的區別。更別說那些必須要用氣的神奇針法了……
所以……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杜曉天覺得自己已經非常謙虛了。
畢竟梁老是德高望重、醫德深厚的長輩嘛！杜曉天覺得自己也不該說得太直白，讓這位老人太丟臉。
可……
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尤其是村民們，腦海裏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兩個字：狂妄！
這實在是太狂妄了！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夥子，居然敢在身為六大名醫之一的梁神醫麵前說出這種話來？這不分明就是胡說八道麽！
幾個村民聽完，都有些無語。不說嗤之以鼻，但至少也是壓根不相信。
而梁老的徒弟小傑，聽到這話，則是冷哼了一聲，有些嘲諷地看著杜曉天道：“你這家夥，也真是自以為是，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嗎？師父他誇你醫術比他高，隻是在鼓勵你而已。你真以為你能比我師父都厲害了啊？真是可笑！”
小傑身旁的幾個村民，聽到這話，也紛紛點頭讚同。
“是啊，小夥子，別太傲氣了。梁神醫都說治不好的病，你怎麽可能治得好呢？”
“就是就是，梁神醫的針術，可也是非常厲害的。你居然說他不如你？這也太自負了。”
“估計你根本就沒有看懂病情吧？年輕人，還是太毛躁了啊。”
“小兄弟，你能跟梁老來給村子裏的人治病，我們都很感謝你。但老劉已經夠慘了，你就別再折騰他了好嗎？”
……
幾個村民紛紛勸說道。
他們的語氣倒沒有小傑那樣尖銳，反而帶著一份長輩教育晚輩般的語重心長。因為他們都知道，杜曉天也是出於好心。
不過……葉婉欣聽到這些話，就非常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