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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恐怖

  私人醫生瞬間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如墜冰窟,渾身直哆嗦。哪裡還敢多說一個字?立馬顫抖著腿離開了……

  杜雲龍這才稍稍收斂了怒氣,看向杜曉天,問道:「情況如何?」

  杜曉天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繼續把脈。

  又過了五六秒,他的神色忽然一變,轉過頭來,看著杜雲龍道:「這傷是從哪來的?」

  杜雲龍愣了一下,道:「是這樣的。之前那個雲雕社,背後的勢力似乎又想捲土重來,不過這次好像派了更厲害的武功高手。這些天,青竹幫的地界受到了這股力量的持續打擊,損失慘重。老林看不下去了,就想親自去查探一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級別的人物。結果……下午才離開了一個小時,就被我們的人送回來了。送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杜曉天聽完,點了點頭,神色略有些凝重地道:「這樣……倒是說得通了。」

  「那……到底怎麼樣?能治得好嗎?」杜小可連忙問道。

  聽到這話,杜曉天的表情,倒是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道:「當然可以啊。雖然不知為什麼,但林先生只受了一次攻擊,便沒有再被追殺。這一下攻擊雖然傷害極大,但還不至於無法挽回。我還是能治的。」

  這其實是相當奇怪的。

  畢竟,在一位暗勁級別的高手面前,林先生明勁後期的武功,實在是不夠看的。若是真想殺,林先生基本上是不太可能跑掉的。

  那麼……林先生是如何能不死、還逃了回來呢?

  這實在很令人疑惑。

  不過……這也不是現在該考慮的事情。

  杜曉天不再多想,拿出隨身的針包。

  先用銀針封住關鍵的穴位,止血、阻止傷勢繼續蔓延。

  再用金針渡穴的手法,用氣勁將林先生身上殘留的勁道化解開來。

  接著,再配合凝氣針凝聚元氣,活血化瘀。

  最後,再讓保姆去買了一些中草藥,用特殊的配方配好,搗成藥渣,外敷。

  一系列流程下來,林先生還未醒來,但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杜小可和杜雲龍看到這般變化,都鬆了口氣,放鬆了許多。

  「林叔什麼時候能醒來啊?」杜小可問道。

  「估計……一兩個小時之後吧,」天道,「放心吧,他身上的所有傷勢,都已經被控制住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調養復原了。」

  畢竟是武道中人打出的傷勢,就算是,也不可能幾下針灸就讓林先生生龍活虎地站起來。

  不過……有他在,林先生也絕不可能出事就是了。

  杜小可和杜雲龍這下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來。

  「這次可又是多虧了你了,」杜雲龍感激道。

  杜曉天擺了擺手,走到一邊,輕輕摸了摸杜小可的小腦袋,然後對著杜雲龍道:「都是一家人,就別客氣了。林先生對小可如同親人,那麼對我自然也一樣。我難道還能不救他么?」

  杜雲龍聽到這話,倒是欣慰地笑了。

  杜小可也是心裡一甜,主動靠到了天懷裡。

  「哦對了,你們還沒吃晚飯對吧?」杜雲龍忽然想起了什麼。

  「呃……是啊,」天坦然道。

  「那在老林醒來之前,咱們先下去吃個飯吧,」杜雲龍道。

  杜曉天三人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負責照看林先生的保姆便從樓上下來,說林先生已經醒了。

  三人立馬又來到了那個房間。

  「老林,你可算是醒了,」杜雲龍露出了一抹放鬆的笑容,走到林先生的床邊,輕輕拍了拍林先生的肩膀,道,「可真tm是嚇死我了。」

  兩人同甘苦共患難這麼多年,表面上還是主僕,實際上早已情同兄弟。

  此刻看到林先生安然無事,杜雲龍也總算是放下了心來,長舒了一口氣。

  而杜小可也立馬跑了過來,到床頭,看著林先生,道:「也嚇死我了!林叔,你也真是,都不知道小心一點嗎?人家都快擔心死了!」

  聽到杜家父女倆的話,林先生自然也感受到了濃濃的關心,心裡一暖。

  他有些虛弱地擠出一抹有些生硬的笑容,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沒有大礙了,不用擔心。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天給我診治了吧?」

  「呃……是呀,」杜小可道,「林叔你怎麼知道的?你剛剛不是還昏迷著么?」

  林先生道:「我受了多重的傷,我自己心裡清楚。除了杜曉天,誰還能將我體內的傷勢控制得如此精準、將我體內殘餘的暗傷處理得這麼巧妙?」

  杜曉天也走了過來,倒也沒多謙虛,而是直接問道:「林叔,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把你傷成了這樣?」

  林先生沉默了數秒,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緩緩說道:「我還沒有掌握到確鑿的信息。但……我猜測,應該就是雲雕社背後的那個古武門家族,派出來的人。」

  杜曉天挑了挑眉,道:「那……你和對方遭遇了?對方實力如何?」

  「遭遇,也不能算是遭遇,」林先生道,「準確的說……我就是看了那人幾眼。」

  杜小可和杜雲龍聽到這話,都是一陣吃驚。

  「只看了對方几眼,就……就被傷成這樣?這……這也太誇張了吧?」杜小可疑惑道,「難道是傳說中的……鐳射眼?」

  這話一出,林先生都有點被逗笑了。他苦笑了一下,道:「當然不是。事情是這樣的。」

  從前些天開始,就出現了幾位武功高手,在我們青竹幫的地盤上大為肆掠,瘋狂地踢場子。他們的戰鬥力非常恐怖,比之前雲雕社的那幾位灰衣人還要可怕得多。除了沒死人之外,所有他們去過的場子都被弄得異常慘烈。

  而且他們揚言,只有杜先生出面見他們,他們才會停手。

  這種情況下,我們當然覺起來。

  讓杜先生去見這些危險的傢伙當然是不可能的。於是我們就採取了隱忍的策略,任他們肆掠,讓手下的人們都儘可能躲避、減少傷亡,必要時候求饒逃跑也沒關係。

  這樣持續了數天,對方似乎也不耐煩了。不但加大了對我們手下的場所的打擊力度,還開始殺人了。情況自然也變得危急起來。

  所以……這兩天,我就在琢磨偷偷去探一探這些人的底,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實力。於是,我按照這些天總結出來他們的行動規律,提前來到一個場子蹲點。果不其然,在我到達半個小時之後,那人就來了。

  「那人?」聽到這裡,天微微疑惑,道,「就一個?」

  「嗯,就一個,」林先生輕輕點頭,道,「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但看上去一點老都沒有,身上的氣息更是深邃得可怕!出於安全考慮,我當時大概是站在三四十米外看他的,但縱然如此,依舊感受到了那份可怕的強大。據我估計……至少是暗勁級別的高手,而且……恐怕還不是暗勁初期……」

  杜曉天點了點頭,表情略微凝重了些,道:「然後呢?」

  「然後……那人就衝進場子開始肆虐了。我沒敢跟進去,只敢在外面遠觀。一直到他出來,他的身上已經有了不少,但看樣子,應該沒有一點是他自己的。」林先生道,「我當時心情比較緊張,又想再仔細地查探一下,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結果……他忽然一轉頭,發現我了!」

  林先生不算多麼會講故事的人。

  但他此刻講述得都是才剛剛體驗過的親身經歷。

  所以,聽到這裡,杜小可都不由得緊張起來,抓著杜曉天的衣角,靠到他懷裡去了,「噫……光聽著就覺得好可怕。」

  杜曉天很自然地將杜小可抱進懷裡,然後繼續問林先生道:「那……林叔你是怎麼跑掉的?」

  「這就全是多虧了當時的環境了,」林先生有些心有餘悸地道。那是一條步行街,馬路上人特別多,我當時就是站在人潮中,一發現不對,立馬轉頭開溜,順著人潮逃走。

  那人想追,但人潮太密集,他又不能飛,一路衝撞過來,也沒那麼快。加上我對周圍的環境比較熟悉,在人群中繞來繞去,就衝出了人群,順著一條小巷準備離開。

  可……那人的確是厲害啊!在我就要衝進巷子里的時候,他撿了一塊小石頭丟了過來,瞬間將我擊成重傷。若不是在巷子另一頭就有我安排好的車等著,我恐怕真就回不來了。

  聽完一番話,杜曉天、杜小可和杜雲龍都已然感受到了那份生死一線的驚心動魄。

  正如林先生所說,若不是天時地利人和,他多半真就回不來了。

  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份慶幸。

  「我明白了,看來這人……的確實力不俗。根據你受的傷勢判斷……我估計應該是暗勁中期。這樣層次的人,在當今世上,應該已經極為稀少了。」天點了點頭,道,「不過……林叔,杜先生,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啊?」

  杜雲龍苦笑了一下,道:「這得怪我。老林本來想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可我想著你還在忙活中醫那邊的事情,還得東奔西跑,讓你攙和進這事來恐怕會忙不過來,所以……就想過些時日再請你來幫忙。」

  杜曉天聽到這話,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轉頭看向杜雲龍,道:「杜先生,你這是還把我當外人呢?其他的事情再重要,能比自家人的生命還要重要嗎?再說了,要是林叔真出點事情,小可不得手撕了我啊?」

  這話一出,杜雲龍、林先生和杜小可,都不由得心裡一暖,笑了起來。

  杜小可翹著嘴角,嘟了嘟小嘴,有些嗔怪地抬起粉拳捶了一下天的胸口,道:「喂,手撕?我有那麼野蠻嗎?」

  杜曉天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道:「那可不?你發起脾氣來,可比手撕還要厲害多了。」

  杜小可又捶了他兩下,卻又乖乖地靠在了他懷裡,心裡甜滋滋的。

  而杜雲龍也是欣慰地點了點頭,道:「嗯,你說得對,這次是我太客套了。跟自家女婿,哪裡需要講那麼多呢?」

  「這就對了嘛,」杜曉天笑道。

  林先生也贊同地點了點頭。而後說道:「杜曉天,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很簡單啊,打回去!」杜曉天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殺意,「敢把林叔你打成這樣,那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

  第二天晚上。

  海瀾夜總會。

  和往常一樣,年輕的男男女女陸陸續續地開始了夜生活,湧入這會所之中,或喝酒猜拳,或左擁右抱,或衝進舞池裡尬舞個痛快。

  在幽暗的環境中,不太引人注目的,有一小群人聚集在大廳的一角,喝著悶酒。

  若是對附近黑圈兒比較熟的人,肯定能看出來,這些人都是青竹幫的人,也是負責這一片地界、包括這個夜總會的人。

  這些人足有二三十人,平日里向來都是春風得意、趾高氣昂、傲氣十足、牛逼閃閃。

  他們不會主動惹事,但如果誰敢在這夜總會裡有絲毫的不安分、或是想搗亂,那他們就會立馬出面,把惹是生非者打得屁滾尿流。

  正因為有他們在這裡,這魚龍混雜、酒氣熏天的夜總會,才能保持一個相對有秩序的狀態。

  不過……今天,他們好像都萎了似的。

  一邊喝著悶酒,一邊垂頭喪氣,臉上寫滿了悲劇。往日的威風凜凜,都煙消雲散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原因很簡單——他們已經得到了通知,今天那個掃蕩了青竹幫眾多場子的殺神,今天大概率就到他們這兒來了。

  這簡直就是噩耗啊!

  若是一般的打手,他們自然是不怕的。

  但那位,可是以一人之力,在一周之內就把幾十個場子攪得翻天覆地的變啊。

  這樣的人,簡直如同一般,掃到哪,哪就傷亡慘重。眾人也哪裡能不怕?

  「唉……神啊,幫幫我吧,讓那個神千萬別來咱們夜總會啊。我可不想被打成殘疾人啊!」

  「殘疾人都算好了,好不好?你是不知道,昨天帝豪夜總會死了好幾個兄弟呢,場面那叫一個慘烈啊!」

  「為什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傢伙啊?之前雲雕社的人就已經夠變太了,可沒想到,這次這傢伙,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真得只能祈禱他別來了。就當我們這夜總會不存在好了……」

  ……眾人都是一陣絕望地哀嘆。

  畢竟,經過這麼多天的消息共享,他們都已經深深知道了這個的恐怖。若是這真得光臨海瀾夜總會,那他們這些人,多半都得非即殘!

  不過這時,也有人發出了抱怨的聲音。

  「唉,搞不懂上面是怎麼想的,明知道那變要來了,居然還讓我們守在這裡,而且連點增援都不派。」

  「是啊,好歹多給我們派幾十個弟兄,這樣應對起來也有底氣一些啊。」

  「誒,別這麼說,上面不是派了個人來嗎?」一個人略帶戲謔地說道,然後用眼神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那是幾米外的一個小沙發上,坐著一個單獨的人。

  看上去很年輕,也很普通,就像是街上隨隨便便就能從身邊走過一百個的陌路之人,讓人看一眼可能立馬就忘記了。

  這人正拿著一個杯子,慢慢地喝著。

  杯子里的還不是酒,而是果汁。

  眾青竹幫成員看了看這人,都忍不住一陣腹誹。

  上頭是怎麼想的?居然就派了這麼一個人過來,說是增援?

  一個人也就算了,這小子看上去也太普通、太弱不禁風了吧?

  這增援頂個屁用啊?

  「唉,估計上頭也是沒辦法了,畢竟這些天,咱們青竹幫可是損失慘重喲!」

  「說的也是,杜老大估計都焦頭爛額了吧?估計就是隨便派個人過來敷衍我們一下罷了。」

  「那也不能這麼敷衍吧?給我們派個兩三個壯點的打手,都好點啊。」

  「是啊是啊。派這麼個文文弱弱的小子過來,拿他沖人數,都覺得有點不夠格。」

  ……眾人一陣唏噓,越看,越哀嘆,只能在心裡繼續祈禱,那個殺神千萬不要光顧啊。

  然而……

  事實又一次印證了墨菲定律。

  十分鐘之後……一道看上去不太符合夜總會氣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並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穿著一身有些陳舊,甚至透著點封建時期氣息的藍灰色長衫。

  神情漠然,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更沒有一點和這夜總會合拍的慾望色彩。

  這樣一個人,一出現在這裡,就會顯得很突兀,很顯眼。

  所以,門口處,一個剛好走過的衣著時尚、頭髮染著花哨的橙色的年輕小夥子,看到這中年人,便笑著問道:「大爺,你是不是來找人的?」

  中年人聽到這話,倒是微微挑眉,道:「你怎麼知道?」

  小夥子略帶嘲笑地道:「這一眼就能看出來啊,大爺你這一副老古董的打扮,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種紙醉金迷的場合好不好?看著也太扎眼了!」

  中年人聞言,自然聽出了其中的嘲弄意味,眉頭微皺。不過他還是頓了頓,繼續問道:「你知道杜雲龍在哪嗎?」

  「杜雲龍?」小夥子略一思忖,道,「不知道。完全沒聽說過這麼個人啊。」

  「嘭!——」

  這小夥子瞬間飛了出去,如同炮彈一般,撞翻了好幾個桌子,最後如同皮球一樣在地上滾擦了好幾圈,才停下來。暈迷過去,滿頭是。

  燈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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