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透支了
杜曉天又苦笑了一下，道：「沒關係的，短時間內，我還撐得住。主要這才剛剛開業，很多人是沖著我的名號來的，我總不能置之不理吧。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就這樣吧，那我先回去了？」
幾位老者紛紛有些沉默，有些神色沉重，想勸天。
可天終究還是沒被說服，對大家道了聲別，便離開了。
梁老等人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這孩子，為了中醫，也算是拚命了啊，」梁老感嘆道。
「嗯……這也說明，咱們的確沒信錯人啊，」胡忠誠點了點頭，道。
眾人紛紛跟著點頭，很是贊同。
……
因為是延遲了兩個小時下班，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天都已經差不多黑了。
一進家門，還沒看呢，都已經可以隱約聽到幾個小姑娘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了。
很顯然，她們都還一直等著他，沒有吃晚飯。
對此，天倒也一點不意外，所以此刻他的手裡還提著剛剛從菜市場買的菜。
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三個小……哦不，是四個小丫頭，感受到了她們眼中的淡淡幽怨與渴求，天便笑了笑，先發制人道：「好了，我知道你們餓了，我馬上去給你們做飯吃。」
可他剛剛換了鞋，從沙發旁走過，準備走進廚房的時候……幾個姑娘卻是發現了什麼。
坐在最靠近走道這邊的葉婉欣，直接伸出小手，輕輕抓住了小天的衣角，憂心道：「等等……你……你的臉，怎麼這麼蒼白啊？」
杜曉天停下腳步，淡然一笑，道：「沒什麼，就是今天工作稍微有點累而已。」
「你騙人，」周月那溫柔如水的雙眸里一下子充滿了心疼，站起身來，道，「你可從來不會這樣的。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杜曉天苦笑了一下，道：「真沒什麼，只是今天中醫分部剛剛開業，來看病的病人太多，我稍微有點透支罷了。不用擔心的。」
剛說著這話，又一陣淡淡的暈眩感從腦袋裡傳來，讓他微微一僵。
他雖然控制著，盡量不露出什麼明顯的不舒服的表現，但……臉上還是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一絲深深的疲憊。
沒辦法，他剛剛說的話只有一半是對的。透支是真的，但一點點就是假的了。
今天的情況，相比上次累暈當然是好多了，也不至於傷及身體，但累還是累啊。
他只是不想表現出來，讓幾個女孩擔心而已。
可此刻……
看到他臉上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倦意，本就對天相當了解的三枚少女，立馬就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葉婉欣直接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來到小天的面前，張開白的雙手，擋住去廚房的路，然後抬起小腦袋，氣呼呼地看著小天道：「你這死鬼，累成這樣還不告訴我們，還把不把我當你的正宮夫人啦？你要是把自己累垮了，以後誰來給我們做好吃的啊！快給我滾去休息！」
葉婉欣故意露出一副很嚴肅很兇的樣子。
超凶的。
可實際上，誰都看得出來，她眼裡那滿滿的關心與脈脈的情意。
杜曉天聽到這話，都不由笑了。
但另外兩個女孩可都不想笑。
她們都心疼著呢。
她們暗暗對視了一眼，然後一下子就達成了默契。
一左，一右，來到杜曉天身邊，抱起他的手臂，一副架著罪犯的樣子，道：「乖乖跟我們走吧。」
然後她們就把天「架著」走到了主卧室里，也就是現在葉婉欣的卧房裡，把他到了床上。
杜曉天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沒有反抗，乖乖地躺在床上，看著幾個女孩，道：「你們把我放倒了，誰來做晚飯啊？」
三個女孩微微一怔。
恰巧，這時，她們的小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
三個女孩的小臉都微微泛紅。
但旋即……葉婉欣又一臉嚴肅地開口了，道：「不就是一頓飯嘛。我們三個一起做，總是能做得出來的吧？反正……你就乖乖在這兒躺好就行了，不許動！」
然後，她想了想，又去把客廳里的amy叫了過來。
為了能留下來、繼續享受幾個女孩的疼愛和照顧……amy在另外三個女孩面前，依舊堅持著柔弱呆萌、膽怯可愛的人設。
所以此刻她用怯怯的目光看了看小天，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葉婉欣用蹩腳的英語對amy道：「我們三個人要去廚房做飯了，你幫我們照顧他一會。」
amy裝作一副好怕怕的樣子，道：「我……我害怕……」
然而，經過昨晚的事情，葉婉欣對於amy早已多了一份了解。聽到這話，絲毫不在意，繼續用蹩腳的英語道：「沒事，就一會兒。而且，你看他這樣，能起來欺負你嗎？」
說完，她便拉著葉婉欣和周月一起去廚房了，去進行做飯這項浩大的工程去了。
似乎是為了不讓杜曉天聽到她們接下來的一些幼稚、可笑的討論，她們還把廚房門給帶上了。
現在，卧房裡就兩個人了。
腹黑的amy也沒再繼續扮演下去了，小臉上的害怕與畏縮瞬間消失不見，大大方方地來到床邊坐下，看了杜曉天一眼，嘟囔道：「居然讓我這樣的柔弱美少女來照顧你這樣的兇惡大色狼……你這些小女友們也真是心夠大的。」
杜曉天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淡淡的得瑟，道：「這充分說明了她們心裡還是更在乎我啊。所以，指望著靠賣萌撒嬌取代我地位的你，最好還是放棄吧。」
「切——我才不信呢，」amy撇了撇嘴，斜了一眼，一臉傲氣道：「我這麼宇宙無敵美麗精緻漂亮可愛的美少女，想壓過你一個摳腳大漢還不是輕輕鬆鬆？」
小天笑了笑，細細打量了一下此刻的amy，倒是略有點意外。
之前，amy和他也相處了許多天了，不過大部分時候，amy都是穿著很簡潔的服飾的。無論是衣褲，還是裙子，都是如此。
可今天，她可是換了一身非常卡哇伊的歐式洛麗塔公主裙。
本就金髮碧眼、面容精緻、宛若西方公主的amy，配上這麼一身公主裙，可謂完美貼合。看上去就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小公主一樣，可愛極了，又典雅極了。
「嗯，別的不說，好看還是蠻好看的，」小天忽然語氣一轉，一臉由衷地讚美道。
可小天這語鋒轉得也是太快了，簡直都讓amy有點閃了腰。
amy微微一怔，壓根沒想到杜曉天會突然誇獎自己。
她竟一下子有點失措，小臉都微微一紅，然後才輕哼一聲，裝作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樣子，道：「當然啦！看在你還有點眼光的份上，我……就勉強接受你的讚美好了。」
「呃……不，你誤會了，」賭一把天忽然又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我沒說你，我說的是你這一身裙子。」
amy頓時一僵。
僵在那裡，大概有三四秒的時間。
裙子？
好看是說裙子？
這傢伙居然不是在誇我，而是在誇這條裙子？
有沒有搞錯啊！
裙子好看，還不是因為我好看！
你這人有沒有眼光啊！
amy小臉一黑，幽怨而羞憤地瞪向杜曉天。
然而……
杜曉天還一點都不知悔改。
不但不知悔改，還繼續說道：「這裙子應該是你們今天去買的吧，那……應該是欣欣她們給你挑的吧？嘖嘖嘖……不愧為我家的姑娘啊，就是有眼光！」
這話一出……
amy心中就更是彷彿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了！
這傢伙……認認真真誇我一句會死嗎？
明明是在誇我漂亮，最後居然還能繞到那三個女孩身上去？
還誇她們眼光好？
明明就是我身材好、又好看，隨便搭什麼衣服都好看好吧！
amy一下子就不爽到了極點，用殺人般的目光瞪著小天，道：「我我我……我掐死你！」
說著就真撲上來，用那雙白嫩的小手在小天脖子上掐啊掐。
然而……根本沒什麼力道。
對一般人都造不成什麼壓力。
對小天，就更像是在按摩。
所以杜曉天也不怎麼在意，就笑吟吟地看著她。
加上，amy此刻比較激動，是撲在天身上的。
「吱呀——」廚房門開的聲音。
輕巧的腳步聲傳來。
葉婉欣一邊走到這邊卧房門口，一邊喊道：「廚房裡的豆瓣醬放在哪——呃！」
說到一半，她看到了卧房裡的情況，頓時一怔。
床上，小天正和剛才一樣平躺在那裡。
可amy卻撲在他身上，一雙小手正按在他的脖子附近，像是在……掐他？
葉婉欣頓時有點懵，「你們這是在……幹嘛？」
amy頓時一僵。
若是現在是別的體位，她說不定還能誣陷天是在第二次她。
可……現在這體位，完全就是她壓在小天的身上啊。
而且杜曉天的手都沒有她，這怎麼看，也不是杜曉天在她吧？
所以……amy一下子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把事情圓過去了。
不過這時……杜曉天倒是本著人道主義，笑著開口了：「沒什麼。我脖子有點酸，amy就提出想給我按一按。這不，你們又讓我躺著別動，那就只有讓amy這樣坐上來按唄。」
amy此刻正沒轍呢。
杜曉天這話，就相當於給了她一個台階。
她微微一怔，立馬就借著這個台階下來了。一雙小手也很配合地輕輕按了起來，然後對著葉婉欣，用英語道：「是的，就是這樣。」
葉婉欣本就天真無邪。
聽到這話，覺得好像也合情合理，便信了，也沒有多加懷疑。
「哦……是這樣啊。那……那……那你們繼續吧。對了，豆瓣醬在哪啊？」葉婉欣道。
「在第二個櫥櫃下面，靠里側，」杜曉天道。
「哦，好的。那我繼續去幫忙了，」姜婉兒點了點頭小腦袋，便又跑到廚房去了，然後又帶上廚房門。
「呼——」
amy這才鬆了口氣。
「這位技師，麻煩你專業一點好不好，別按了兩下就不按了呀，」杜曉天故意調侃道。
「去死！」amy沒好氣道，加大了力道。
「誒……喂！啊丫丫，喘不過氣來了，輕點輕點，力道要均勻啊！嘶……喂……」
屋子裡一片打鬧嬉笑之聲。
「啊——」
欣欣像是喂小嬰兒似的，示範著將小嘴張大。
杜曉天笑了笑，倒也配合，乖乖地張大了嘴巴。
周月舀了一小口米飯，夾了些菜，送到杜曉天的嘴巴里。
杜曉天咀嚼了起來。
菜有一點點焦糊，蛋也有一點點夾生，但……杜曉天卻吃得津津有味，彷彿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事物，還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嗯，好吃！」
葉婉欣三人此刻的狀態其實是有點狼狽的。
為了做飯，她們都很小心地將頭髮紮起來了，不過……一張張精緻的小臉，還是被油煙熏得灰頭土臉的，也有些香汗淋漓。
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汗濕了，顯然做這頓飯做得非常用心，也非常費勁。
不過此刻，聽到這話，她們頓時有些振奮，小臉上都綻放出了最開心最甜美的笑容。
「太好啦，總算成功啦！總算是沒白忙活，」葉婉欣開心地道。
「嘻嘻，我就說嘛，憑本小姐的悟性，一回生二回熟，肯定能做好的！」杜小可也開心地揚起了下巴。
看到她們這可愛的樣子，杜曉天也不由得笑了。
心中忍不住更添幾分愛憐之心。
看在他今天這麼虛弱的份上，就稍微縱容他一次好了……
杜曉天的身後，amy還在不停地給他按著脖子——沒辦法，剛剛杜曉天當著葉婉欣的面對她提出這個要求。為了避免欣欣懷疑，amy只能乖乖照做了，表面乖巧，心裡真是恨得牙痒痒！
此刻的小天……有人捶肩按頸，真是快活啊。
他忽然覺得——好像偶爾透支一下，也挺不錯的嘛！
……
深夜。
在城市的另一邊。
某棟裝飾比較低調奢華的別墅里。
杜雲龍正和林先生一起坐在陽台上的茶几旁，喝著茶。
兩人的動作看上去十分悠閑，但神色，卻很是凝重。氣氛，也有些沉重。
「情況如何了？」杜雲龍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杯子，問道。
「有些嚴重，而且……和上次雲雕社的作派如出一轍！」林先生沉聲說道，「襲擊者非常堂而皇之地走進一個一個我們的場子里，然後直接開打，以極其凌厲的手法將我們的人打個半死，然後再大搖大擺地離去，繼續去下一個場子。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這襲擊者，也穿著一身灰衣！」
杜雲龍神色微變，明白了些什麼，道：「你的意思是……這夥人，和上次雲雕社那一幫，是一夥的？」
「應該是的，」林先生神色愈發凝重，道，「根據之前幾次交手時獲得的信息，雲雕社那幾位高層，應該都是古武門隱世家族的人。他們失敗了，那這一次……估計是他們所屬的家族，派出了更厲害的高手來了。」
「更厲害？」杜雲龍眯了眯眼，道，「上次那幾位高手，就已經實力不在你之下了，對吧？那這次……」
「嗯。這次估計都比我強，而且可能強很多！」林先生坦然說道，「畢竟，古武門可是相當恐怖的勢力。若是他們真想對我們出手……說實話，我們真得凶多吉少。哪怕算上天，也不好說。」
杜雲龍很清楚，林先生可是從來不說大話的。
所以，聽他用恐怖二字來形容古武門，杜雲龍都有些吃驚了。
「你說的這古武門，竟是這麼厲害嗎？我以前可從未聽說過，也沒見你提起過啊，」杜雲龍訝異道，「這麼強大的勢力和家族，為什麼會一點消息和名望都沒有呢？」
「因為有『盟約』，」林先生解釋道，「許多年前，因為某些事情，那些傳承著古武的強大家族，與世俗界的幾個大家族共同訂立了一個盟約。盟約規定，古武門的所有隱世家族，不得進入俗世，不得以古武干擾世俗的事情。所以……古武門的家族，基本上都成了隱世家族，根本不與世俗接觸，自然就漸漸銷聲匿跡了。」
「居然還有這種東西？」杜雲龍吃驚道，「那……為什麼現在，那伙人敢如此明目張胆地來天海市胡作非為呢？」
「這個……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林先生搖了搖頭，道，「但，據我所知，近十幾年來，盟約對於古武門家族的約束力，已經在逐漸削弱了。有不少家族，已經在暗自籌備一些針對俗世的計劃了。所以……現在這幫人的出現，也不算那麼奇怪了。」
杜雲龍沉默了，呼吸都變得有點沉重。
林先生口中那般強大的力量，居然盯上了天海市的地下世界。
那青竹幫今後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啊。
林先生也知道杜雲龍在想什麼。猶豫了一下，問道：「要不……我現在去聯繫杜曉天？也只有他，能處理眼前的這些人了。」
杜雲龍思忖了數秒，忽然問道：「那襲擊者，今天一天，砸了我們多少家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