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心動
麵對林蕭蕭的問話，池容一臉黑線，明明是看你喜歡我才拍的好嗎？不過他沒這麽說，他輕輕地嗯了一聲：“還行。”
林蕭蕭舒然地歎口氣：“這幅畫是不錯，不過沒必要執意。”
這是林蕭蕭一語雙關的話。她很喜歡這幅畫，隻是看到池容與聶雲臻因為她喜歡而互相抬價覺得沒必要。畫是用來欣賞的，把它當做交易品一樣用價格去定它的價值，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而林蕭蕭更深層的含義是池容你別沒必要對我執著。
池容聽聞林蕭蕭的話後低下了頭。是啊，自己這些年來的堅持換來的不過是林蕭蕭的若即若離的友情。她對自己始終不冷不熱的，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
人嘛，都是有感情的動物，也會貪心，一味無止境的付出，沒有人會心甘情願。日久天長都希望收獲與付出相對等的回報。
聶雲臻眼尾的餘光一直在打量他們倆，見他們倆的頭湊的很近在嘀嘀咕咕，聶雲臻忽然不想與池容競爭了。或許林蕭蕭真的很喜歡吧，那就讓給池容吧。
“八百萬，兩次！”支持人環視一下場內的觀眾，報出第二次價格。
聶雲臻沒有再抬價倒引得其他人有些好奇，他不是喜歡跟池容爭嗎？怎麽放棄了呢？
許許多多探究的眼神都在聶雲臻身上來回打量。
聶雲臻向來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他是不會介意別人的目光的。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雙手環抱在自己胸前，兩條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仿佛對於這幅畫一下就失去了興趣。
主持人的目光也一直流連在聶雲臻身上，他希望價格可以再抬高一些，抬高一些才能多獲得些傭金。
可惜聶雲臻無動於衷，他臉上露出安然地笑容。
主持人看到這個笑容的時候便知道聶雲臻是不會再出價了，於是他不甘心地報出第三次價格：“八百萬，三次！”
一錘定音：“成交！”
池容沒料到聶雲臻放棄與他競爭，意外獲得這幅畫作讓池容喜出望外，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今天拍賣物品的順序非常巧妙，從平淡無奇到競相爭奇，從最初的普通首飾到精美絕倫的古玩。熱浪一潮高過一潮。
因池容買到了林蕭蕭心儀的物品，對於後續的拍賣品他都提不起興趣，隻是看看熱鬧而已。
聶雲臻也同樣如此，期間也舉過幾次牌子，不過都沒有堅持到最後，連競價的興趣都缺缺，一旦有人報出更高的價格他就不再舉牌，顯然並不是對那些物品真的感興趣。
隻是他的沉默從此延續到了宴會結束，強大的氣場使得周遭的人都感覺到了冷意濃濃。
宴會結束後池容捧著這副畫作鄭重其事地走到林蕭蕭跟前：“蕭蕭，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林蕭蕭的眼裏流露出無措的神情，她就知道池容是以為她喜歡才買的。八百萬，不是個小數目啊，她該如何接受這麽貴重的物品。同時她也開始起疑，池容是怎麽會有這麽多錢的。按說以他的職位，一年撐死也就百八十萬。林蕭蕭很是困惑。
見林蕭蕭無意接受自己的好意，池容眼裏的神色黯淡下去，直至一點光頭沒有，全然如一潭死寂的湖水，說話也沒了底氣：“蕭蕭，我知道你喜歡。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錢，沒能送過你像樣的東西，這算是給你的補償吧！”
“不，池容，你錯了。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應該是為了愛情，而不是錢財。我林蕭蕭從來都不是一個貪圖錢財的人。你收回去。”林蕭蕭義正言辭地說道。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感覺池容變了，因為以前的池容是一個多麽清高的人啊。奉文學為畢生所愛之一，甘願為文學不趨炎附勢，過自己的淡雅日子，可是後來進了萬世後，池容逐漸被錢財迷了心智，以錢財來論斷一切。
這早就不是當初的池容了。林蕭蕭看著陌生的池容連連後退。
池容不甘心好不容易競拍來的物品被林蕭蕭嫌棄，他把盒子塞進林蕭蕭懷裏：“這是為你競拍而來的，自然是歸你的。”偶後又怕林蕭蕭拒絕，他渾渾噩噩地說，“我還有些事去找其他人協商，你在這裏等我。一會我送你回去。”
言罷他衣袂飄飄地快速離開了，隻留給林蕭蕭一個倉惶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林蕭蕭看著池容的背影發怔好久才回過神看了眼自己懷裏抱著的木匣子。因為他的價格林蕭蕭感覺木匣子沉甸甸的。
“蕭蕭！”聶雲臻悄無聲息地靠近林蕭蕭，在她跟前站定。
林蕭蕭略略抬頭，映入眼簾的是聶雲臻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聶雲臻深邃如浩瀚大海的眼神裏透露出無限的情深，聶雲臻雙唇微張，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此時大廳裏的水晶燈複又亮起，散發出來是點點光暈如同碎了一地的水晶，發出深深淺淺的光線，將聶雲臻籠罩其中。
林蕭蕭對上聶雲臻如大海一般的眼睛，頓時在其中迷失了方向。仿佛自己是一葉扁舟，隨著海浪的高低起伏，不停在海上飄搖，沒有目的地。
聶雲臻更加湊近她一步。如此近的距離讓林蕭蕭慌了神，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誰知差點踩到自己裙邊，踉蹌了一下。
聶雲臻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林蕭蕭的腰，讓林蕭蕭免於摔倒。
“謝謝！”靜默了良久林蕭蕭囁嚅出這句話。聲音很輕很輕猶如被打碎來的玻璃，跌落到草叢中發出的細碎聲。
聶雲臻緊緊地盯著林蕭蕭的美眸，那雙眼眸裏的抗拒感似乎淡了一些，隻是為何如此慌亂，如迷了路的小鹿一般。
那樣近的距離，彼此的身體貼合的那麽近，仿佛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砰！砰！砰！”兩顆年輕而富有生命了的心髒都在以自己最旺盛的精力發出呐喊。
林蕭蕭想要掩飾胸口狂蹦亂跳的聲音，卻無濟於事。四目相對之際，除了情深還有緣淺。
在意誌徹底迷亂的前一刻林蕭蕭猛然清醒，她一把推開聶雲臻，想要轉身而逃。
這麽多年來心心念念的人第一次可以靠的這麽近，第一次對自己毫無反感和厭惡，聶雲臻怎麽會錯過機會。
他迅速地拉住林蕭蕭的手腕，淺淺地歎息一聲：“蕭蕭。”
聞言林蕭蕭渾身一怔，他的聲音越低沉聽起來越磁性、能引起人共鳴、也更能蠱惑人心。
“什、什麽事？”林蕭蕭仿佛是一個白癡一般，雙眼茫然地囈語道。
聶雲臻直直地看著林蕭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喜歡這幅畫，同時也知道如果是我送的，你定不會接受。”
聶雲臻輕聲說話的模樣特別迷人，仿佛是在淺吟低唱一般。林蕭蕭徹底迷失在他的氣場裏，沒有一絲抗拒力。
聶雲臻見縫插針地表述自己對她的思念：“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一直反省，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到位才讓你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每次看到你，我都忍不住想問你，但每問你一次，你就會逃離我遠一分，所以我情願遠遠地看著你，守護你。就好比這幅畫，隻要是你喜歡的東西，我都願意給你，可是你不要，你定會像拒絕我對你的愛一般拒絕我的禮物。這樣也好，你現在還是擁有了，不是嗎？”
說到後來聶雲臻的的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牽絆住了，哽咽起來。
“我知道，以前的事很荒唐，可是我對你的愛從未變過。包括蘇林蘭，我也從來都沒接受過。那天早上你看到的完完全全是個誤會。蕭蕭，我愛你，始終如一，從未變過。”
聶雲臻又是淡淡地喟歎一聲，仿佛要把內心的苦楚隨著歎息全部排出身體。
林蕭蕭聽著，隻感覺自己的耳朵愈漸發熱，聶雲臻的情話她聽過很多次，可唯獨今天晚上的，似乎特別動情。
聶雲臻拉著林蕭蕭的手，慢慢地轉到她跟前站定：“我知道你有一千個，一萬個討厭我的理由。可是，蕭蕭，你給我次機會，好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到的都是虛假，你應該相信我一次。”
林蕭蕭驀然想到楊夕君跟她說過的關於蘇林蘭和聶雲臻的話，她不自覺地垂下眼眸，或許自己真的也錯了。
卷翹的眼睫毛投影在林蕭蕭淡粉色的眼瞼上，疊影重重。
聶雲臻牽起嘴角苦澀地笑笑，眼裏的光亮發出澀澀的光：“我也想過忘記你，放棄你，不下一萬次，可是每一次才下心頭卻上眉頭。沒遇到你以前我是冷酷無情的，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愛的滋味是多麽美妙。你改變了我太多。我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忘記你。愛上你，是我的劫難，但我甘之如飴。”
當聶雲臻的喉頭滾落出“劫難”二字時，林蕭蕭的心莫名地顫抖了一下。
？隨後林蕭蕭感覺聶雲臻身後的光線越來越模糊，直至聶雲臻整個人如置身幻影中一般。
一滴清淚從林蕭蕭的眼角滑落，她知道，自己的心動了。
不！林蕭蕭的心痛了起來。她憤然甩開聶雲臻的禁錮，跑出宴會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