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獨守空房
池容這才像是打了一場勝仗,揚起勝利的旗幟趾高氣揚地回到車裏。坐進車時他還忍不住斜斜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聶雲臻啊聶雲臻,你也會有在我池容麵前丟臉的一天。哈哈,真是可笑。你不知道吧,你在空地上吹冷風時我牽著林蕭蕭的手有多愜意,嗬嗬!活該!
驀然,池容的眼裏迸射出激光槍似的光芒,仿佛前麵就站著聶雲臻,他用激光眼把聶雲臻給掃射一番。
等池容覺得瞪夠眼了,他才慢慢啟動車子駛離小區。
林蕭蕭回到家裏後的心情可謂陰雲密布。她將家裏所有的燈都打開還覺得暗,視線不夠亮堂。實則是她的內心充滿了黑暗與彷徨。意識反應物質,所以不論林蕭蕭如何做,她都覺得沒有光明。
自己與聶雲臻的關係,何時起變的如此尷尬,近不得退不得似的。她的心裏像是塞滿了稻草,將她所有的毛囊氣孔都堵住,讓她透不過氣。
猛的一陣冷風吹過來,林蕭蕭渾身一抖,頓時刺骨的寒冷從皮膚深入骨髓,讓她所有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一粒一粒的堆積在皮膚上。
她這次發現自己還穿著晚禮服傻愣愣地站在通風口,不冷才怪。她抬眼看向陽台,也不管自己冷不冷,不由自主地走向陽台處。隨後偷偷躲在遮光窗簾背後往下望。實則她知道聶雲臻不會還在樓下,但不知為何她還想一看究竟,以證實自己的猜想。
等看到樓下空落落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滿懷失落,仿佛有什麽東西離開了她的身體,遊離在她體外似的。
她想到回來路上的車禍。看到聶雲臻一動不動趴在方向盤上時她是緊張的,緊張的足以讓她暫停呼吸。試探聶雲臻時,誤以為聶雲臻去世時,她的心是揪著的,猶如眼前的大山崩塌一般。
明明聶雲臻早就不是他的靠山,明明聶雲臻留給她的回憶,痛苦多餘苦澀。為什麽她還是會擔心他,麵對他時還會不由自主地覺得空氣犯悶。
久久的沉思都不能讓林蕭蕭清醒,或許是她早就清醒,但不願醒來,生怕醒來後的真相太殘酷。
夜,冷風,匯聚一齊吹向林蕭蕭。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連寒冷都感受不到了。忽然,天空中飄起了細雨,一絲絲的雨混雜著風劈頭蓋臉的打在林蕭蕭身上。
林蕭蕭木然地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環住自己,在凍的發紫的胳膊上來回搓了兩搓後仰頭看看那雨勢,仿佛想起了什麽。
是的,她想起了那個雨夜,她掙紮良久的那個夜晚,也是同樣的月份,同樣的天氣。
秋天應該是天氣高爽的,但不知為何遇見聶雲臻後A市的秋天不那麽的高爽,更多的是陰抑,甚至是陰雨綿綿。
五年前的那個雨夜,她在自己的小房間裏跺來跺去,無助地看著嘩啦啦的大雨。大腦裏想的隻有是如何解決棘手的事情,是犧牲自己的愛情還是犧牲林父。
林蕭蕭沉沉地歎了口氣,不由地感慨萬分。命運啊命運,饒是躲不過的劫。因林父兩人結下孽緣,因林父兩人感情突飛猛進,最後還是因為林父兩人分道揚鑣。
雨越下越大,嘩啦啦的就像是有人從天上倒水下來似的。林蕭蕭終於回了房間。
剛在床鋪上坐定,她的手機便在客廳裏響了起來。實則她是抗拒電話的,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但直覺告訴她不要接。可身體卻已經站起來朝客廳走去。
從包裏拿出手機一看是王文雪,林蕭蕭笑了笑:好啊,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自己找上門來了。林蕭蕭嘴角噙著笑,摁下接聽鍵:“喲,新娘子?不好好過你的新婚之夜打我電話做什麽?還嫌出賣我出賣的不夠,要向我撒狗糧了?”
“恩?”王文雪故作驚訝地大聲嚷嚷,“蕭蕭,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誰出賣了你了啊?是誰?我一定幫你去討回公道,居然敢出賣我們家蕭蕭,真是活膩了啊!”
王文雪好一頓義憤填膺的表演,林蕭蕭沒阻止,讓她盡情的演,盡情的發揮。等王文雪的誇張演繹結束了,林蕭蕭才慢悠悠地說:“還裝?你原先的伴娘不是好好的來婚禮現場了嗎?她的事都解決掉了?這麽快?我怎麽記得你當時說的好像她快不行了似的。”
“嘿嘿!”眼看計謀被拆穿,王文雪幹笑了兩聲,聲音發虛道,“這也不能怪我嘛。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嘛!”
“嗬嗬!”林蕭蕭冷笑了一聲,“迫不得已?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那可不?”王文雪厚著臉皮開始編瞎話,“哎,你都不知道當時多驚險。”
林蕭蕭原本的猜測被證實是真相後她對王文雪算是徹底無語了。這個無節操的王文雪敢出賣自己的,真是氣死人了。
為了懲治懲治王文雪,林蕭蕭有意不說話,隻是發出讓人膽寒的冷哼聲。王文雪以前可是絕對站在她的立場替她考慮的人啊。還記得她剛離開A市時聶雲臻凶神惡煞地衝到王文雪家去,從不打人的聶雲臻像是要把王文雪吃了似的,王文雪都能立場堅定,咬緊牙關不鬆口,怎麽如今要嫁小黑了,連基本立場都沒有了。可惡,太可惡了!
“哎呀,蕭蕭,你就別生氣了嘛!你看不也沒發生什麽嘛!”王文雪見道歉沒用開始耍無賴,“蕭蕭,你就別生氣了嘛。我女兒可是你未來的兒媳啊,她在我肚子裏能感受到我的一切心情呢?”
“哼哼,你還懂得威脅了我啊!”見王文雪抬出了她的閨女,林蕭蕭隻能出聲,“都說損友損友,你還真是我的損友!”
“嘻嘻!”林蕭蕭的發聲讓王文雪心情愉悅很多。
她嘻嘻一笑後不再說話,林蕭蕭倒有些好奇了,忍不住關切地問道:“新婚之夜不好好珍惜,跟我打電話也不說什麽話,做什麽的?”
“咳咳!”王文雪不自在地咳了兩聲後開始拐彎抹角地試探,“你是不是沒給聶雲臻好臉色?”
額?林蕭蕭感覺王文雪這話頗為怪異。她有給過聶雲臻好臉色過嗎?恐怕那是很久很久前的事了吧!
她微微偏過頭,嗓音清麗地說:“怎麽說呢?什麽叫好臉色?什麽叫壞臉色?我和他分開後再見麵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又不熟,總不想一見麵就嘻嘻哈哈地往上湊吧?”
好吧!王文雪被林蕭蕭的這個理論給噎著了,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遂改個方式問道:“你現在已經到家了?那聶雲臻呢?”
“我怎麽知道?”林蕭蕭抽了抽嘴角,頗感頭疼,她有些納悶著王文雪今晚是想幹什麽,盡問些莫名其妙的話。
“哼!你不知道我知道!”王文雪忽然語氣強硬起來,一點不似剛才道歉那會的可憐樣了。
“得得得,你知道就知道唄,不用告訴我!”林蕭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耳垂冰冰涼涼的,比她的手還要冰。在客廳裏說話太久她愈發冷,於是起身往臥室走去。
“他帶著我老公去喝酒了!嗚!”王文雪嗚咽了一聲後情緒激動地開始吐槽聶雲臻,“你知道嗎?今晚可是我的新婚之夜啊。可是聶雲臻呢?他說他心情不好非要帶著我老公去喝酒。我不許,聶雲臻還詆毀我,說我反正帶著個球安心在床上睡覺就是。嗚!你聽聽聶雲臻說的這叫啥話啊?我怎麽就攤上這麽個人。嗚!我都為了他出賣我最好的朋友了,他居然還出這種損招對待我。我不甘心呐!”
林蕭蕭聽著話筒裏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不自覺地將手裏拿離自己的耳朵。她眼神裏閃現出一陣嬉笑的光,聶雲臻講話還挺有意思,不過做的這件事真叫人哭笑不得,別人好好的新婚之夜居然成了獨守空房,換成任何人都是要跳腳的。
不過想到王文雪出賣她的事,林蕭蕭有意揶揄道:“喲,現在開始指責他了?不是士為知己者死嗎?你都替他出賣我了,還在乎你老公陪不陪他喝酒?大度點嘛!”
王文雪頓住了,雙眼不自覺地眨個不停:“嗬嗬,嗬嗬!蕭蕭,你能告訴我你和聶雲臻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了什麽嗎?他可是冷麵閻王啊,怎麽可能會想要借酒消愁呢?你給他吃了什麽了?”隨後抱怨道,“就算要找人喝酒也不應該找我老公嘛。我這輩子都記恨他,破壞我新婚之夜的男人,嗚!”
王文雪又在電話那頭幹嚎。
“好了,好了,你要麽去把你老公找回來,順便把聶雲臻痛打一頓,要麽就掛斷電話睡覺吧。”林蕭蕭冷幽幽地說道,末了添了一句,“我未來兒媳婦她媽,知道什麽叫報應了吧?”
“蕭蕭,你學壞了!”王文雪慘兮兮地說道,她也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心裏虛的一片。
“睡覺吧!拜拜!”林蕭蕭不等王文雪說什麽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不知為何跟王文雪鬥完嘴後林蕭蕭倒覺得心裏爽快多了,估計是找到了發泄點。
一夜安睡到天明,一大早林蕭蕭又成了那個利落能幹的林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