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鬥嘴
聶雲臻將林蕭蕭放置在沙發椅上後身形前後晃了一下。他想坐下又覺得那樣顯得自己太過單薄,於是硬生生地站著深深喘了幾口氣後才算緩過勁來。
林蕭蕭雙手扶住椅子扶手,清了清嗓子後冷冷地說道:“你把我帶這來做什麽?剛才的好戲我是看夠了,我覺得我應該回家了。”
聶雲臻聽聞林蕭蕭的話後臉黑的跟平底鍋似的:“我們繼續未完的話題。”
“未完的話題?哪來未完的話題?我和你之間有話可說嗎?”林蕭蕭眉頭緊了緊,故意提高音量很不屑地反問道。
“你!”聶雲臻一臉吃癟的模樣,想反駁又沒話可反駁。
林蕭蕭看到他的表情後心裏別提有多爽了。大有一副“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有話可說嗎?”的架勢。
聶雲臻倒也沒再怎麽樣,隻是如一尊冷冰冰的雕塑似的站在林蕭蕭跟前,目光顯的格外深沉。在林蕭蕭麵前他總是沒轍,隻能自動低頭避讓。
“好了,沒什麽可說的了?是嗎?那我就走了!天不早了吧!”林蕭蕭站起來準備向聶雲臻告辭。
聶雲臻沒有阻攔他,因為蘇林苑曾經勸誡過他,林蕭蕭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追求自我價值實現的女性,不會心甘情願依附於男人生活一輩子。如果她的個性受到禁錮會讓她想逃,越逃越遠,說不定就又會消失不見。運氣好點三年五載的回來,運氣差點,可能一輩子都見不著了。
一想到可能會見不到林蕭蕭,聶雲臻當然不敢逼的太緊。林蕭蕭要走就讓她走吧,自己換個法子便是。
林蕭蕭出了偏廳,一出去便覺得渾身被寒氣包圍。喝了點酒,又經曆了一番風波,偏廳的暖氣讓她感覺到燥熱。林蕭蕭沿著台階一級一級往下走。
台階很高,以防萬一摔倒,林蕭蕭微微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踩著高跟鞋。“咯噔,咯噔”每一步都很緩慢卻又很穩實。
大廳裏還是熱鬧非凡,林蕭蕭在走台階上著的時候耳邊傳來歌舞盛宴的音樂聲。她覺得這次峰會貌似也沒有她離開時想要特意告別的人,那就悄悄地走吧。
說悄悄也不恰當,林蕭蕭自嘲地搖搖頭,除了聶雲臻、蘇林苑、蘇林蘭和池容,還有誰會認識她呢!就這樣走吧!
她在草坪中間的鵝卵石路上緩步前行,穿著高跟鞋走路太不方便,亦步亦趨的,像是一隻搖搖晃晃的旱鴨子。
夜色看起來還不錯,林蕭蕭想自己走走便打電話給司機讓他先回去就成。
穿過草坪走出花園酒店,林蕭蕭沿著寬大的馬路往前走,這個點尚早,又因天氣轉暖,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還算多,汽車不時疾馳而過。
走出沒多遠林蕭蕭發覺身後有人跟蹤。她的第一反應是蘇林蘭追上來報複,嗬嗬剛才蘇林蘭出了那麽大的糗事,她要來報複也符合她的脾性。
於是林蕭蕭突然止住腳步,在原地站定,隨後好整以暇的轉過身,結果愣怔住了。來人並不是蘇林蘭而是聶雲臻。
他見林蕭蕭忽然轉身便也止住腳步,氣定神閑地看著林蕭蕭:“你是打算走回家嗎?你穿了高跟鞋還走這麽多路,吃得消嗎?我送你回去吧!”
林蕭蕭心裏湧上一成暖意,但看著聶雲臻的眼神依舊清冷:“你這是要管我?你覺得你以什麽身份,什麽角度來管我?嗬嗬。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趕緊回去吧!我不想被人攪了清靜。”
聶雲臻雙手在身側緊了緊,他知道林蕭蕭說的話在理。他們倆人現在是什麽關係?說白了曾經是夫妻而已。夫妻一旦離了婚就等同於是陌生人,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怎麽可能管得到對方的閑事。
“林蕭蕭,你打算要跟我鬧別扭到什麽時候?”聶雲臻臉色僵硬的對著林蕭蕭,麵部的表情如石頭一般硬冷。
“我跟你鬧別扭?我為什麽要跟你鬧別扭?嗬嗬。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林蕭蕭瀟灑自如地拍拍雙手,轉身背對著聶雲臻揮揮手,“你走吧!別再跟著我了。我跟你無話可說,也不想隻看到你。”
聶雲臻盯著林蕭蕭的背影看了一會,隨後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蕭蕭感覺到身後沒有人跟著了,便偷偷轉頭看了一眼,果然看不見聶雲臻。可是真看不見聶雲臻了心裏並沒有飛揚起來的高興反而又那麽一絲絲落寞。
“怎麽回事呢!明明是自己讓他不要跟著的,又失落個什麽勁呢!”林蕭蕭苦笑了一下,隨後甩甩頭發,像是要把煩惱都甩去,仿佛這樣那些不解的困惑就能消散了。
她披著月色踏著不再如之前那邊輕快的腳步走在街頭,心裏像是被堵住的水管,水泄不通,很是難受。
不多久一輛黑色的保時捷施施然地出現在街頭,開的很慢,走走停停。似乎是在等著誰,又像是在跟著誰。
一輛幾百萬的跑車貿然出現在A市街頭是不會引起注目,但車子的奇怪舉動還是吸引了不少人側目而注視。林蕭蕭隻管想著自己的心事哪有分身去注意其他的動靜。
“上車!”突然林蕭蕭耳邊冒出一暗啞的嗓音,胳膊也被人抓住了。林蕭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聶雲臻。不知道為什麽聶雲臻特別喜歡突然冒出來,然後拉住她。不是拉她的手就是扯她的胳膊。她感覺這兩天胳膊有些生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聶雲臻扯的。
“幹什麽?”林蕭蕭沒好氣地回頭瞪了聶雲臻一眼。
“我送你回去!”聶雲臻不顧林蕭蕭氣狠狠的話語,下定了決心不讓林蕭蕭要走。
林蕭蕭定在原地,氣憤地瞪住聶雲臻一動不動。
聶雲臻倒有些不耐煩了,他覺得他對林蕭蕭已經夠好脾氣的了,可是林蕭蕭就是不賞臉。他快繃不住了便不言語直接拉住林蕭蕭將她拖到副駕駛一側,隨後拉開門,將林蕭蕭往裏一推。
林蕭蕭沒防備,直接跌坐在副駕駛上。等到回過神來時,聶雲臻已經坐在駕駛座上,將門大力地狠狠一關,發動引擎。
“你又不知道我住呢?怎麽送我?”林蕭蕭硬著頭皮問道。她看到聶雲臻的側顏又恢複到以往的堅硬冷漠。不似之前對她的好脾氣,她倒有些發怵。
聶雲臻聞言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林蕭蕭一眼,並沒有說話隨後又轉過頭將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車流上。
見聶雲臻不回答她的話,隻給她一個需要猜測的表情,林蕭蕭有些煩躁。她覺得自己對聶雲臻還是沒辦法,她有些無奈索性靠坐在副駕駛將頭撇向車窗外。
車窗上倒映出的剪影出了林蕭蕭自己的還有聶雲臻的。聶雲臻的側臉非常立體,眉骨、鼻梁都跟雕刻版的一樣剛毅,那厚薄恰到好處的嘴唇無不顯示這張臉的主人很帥氣。林蕭蕭不由地看呆了。
想到前幾日還以為這輩子與聶雲臻都不會有牽連,沒想到最近時時與聶雲臻頻頻見麵,不光見麵了還親吻了。此時更是同處一逼仄的小空間。
林蕭蕭感覺自己的人生真是失敗啊。明明以前恨聶雲臻恨的要死,可是等到聶雲臻真出現的時候,自己想狠心卻屢屢失敗。到底是自己心軟。
林蕭蕭越想越氣憤,坐在副駕駛上悶悶地吐了一口氣,非但沒覺得輕鬆些反而更是煩悶。
怎麽回事呢?難道是因為車窗上映出的影像所以才沒法讓自己定心?林蕭蕭想了一會覺得應該是因為這緣故,不然有什麽事讓自己煩悶的。
為了不時不時看到聶雲臻的側影,林蕭蕭將車窗搖下來。現在已經過了十點,路上車不多,跑車一踩油門便會如脫韁的野馬,所以車窗一開,風便“呼呼”地灌進來。
夜越深,風就越涼,更加上這車速,涼風吹進來讓人感覺涼颼颼的。聶雲臻一路沉默到現在,車裏也沒開音樂電台或者廣播電台,聶雲臻不喜歡自然也就不會想到。等到林蕭蕭開窗戶了,他聽到偌大的風聲覺得聒噪的很,於是手指輕輕一觸碰音樂鍵,車裏響起輕柔的音樂。
饒是音樂再輕柔也擋不住倒灌的風聲,而且林蕭蕭穿的那麽少,萬一被風吹的感冒了怎麽辦,聶雲臻淡淡地說了句:“關窗!”
林蕭蕭還為之前聶雲臻把她硬拉上車生氣呢,現在聶雲臻又吩咐她做事,林蕭蕭自然不願意。她聲音裏帶著疲憊感:“憑什麽任何事我都要聽你。包括這些小事,你這人是不是太過霸道了些?還是覺得我好欺負?”
聶雲臻聽出她聲音裏的疲憊,想著她今晚也是折騰了好久,便不跟她計較。
正好前麵碰上個紅燈,聶雲臻將車停下,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林蕭蕭,正兒八經道:“我是為你健康著想。你剛才喝過酒,冷風一吹太容易感冒。”
“嗬嗬,這麽說來我還要謝謝你咯!”林蕭蕭不甘示弱地反諷回去。她還真是要謝謝聶雲臻對她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