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父子初碰麵
因為昨晚睡的太早，聶雲臻醒過來的時間也特別早。一晚上沒吃，肚子餓的厲害，他便去餐廳尋找自助早餐。
同一酒店另一樓層的一間房間裏，林小陽還迷迷糊糊地睡著，不知道做了什麽美夢，居然眉眼舒展地笑了。一旁的林蕭蕭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瞪大了雙眼看著天花板發呆。
昨天碰上蘇林蘭的事給了她不少的打擊。幾乎是完全喚醒了她曾經的記憶，說的更明白一點——那些傷痛的回憶。
蘇林蘭對她的挑釁，一次一次的羞辱和耍陰招都在她的記憶裏翻滾，還有聶雲臻帶給她的傷害，此刻也都清晰起來，甚至在林母去世的第二天早上她走進聶宅主臥，看到的蘇林蘭裸體和聶雲臻穿著浴袍從衛生間出來的情形都仿佛就在眼前，伸手便可觸摸一般。
記憶啊，痛苦啊！原本林蕭蕭以為她已經忘卻，就算沒有完全忘記，但隻要不刻意去想便不會浮現，沒想到僅僅是蘇林蘭的一點小小刺激，就喚醒了她沉睡的記憶。
不舒服，哪裏都不舒服，心、五髒六腑、四肢都不舒服，連潔白的天花板都變的刺眼。心境的變化會影響人的主觀判斷能力與對環境的感知能力。
林蕭蕭無可奈何地翻了個身讓自己躺的舒服一點，輕輕地翻身沒想到驚醒了林小陽，林小陽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喊林蕭蕭一聲：“媽媽。”
林小陽的聲音就像是有魔力的咒語一下就解除了林蕭蕭低迷的情緒，她翻個身麵朝林小陽，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給個早安吻：“怎麽啦？寶貝？”
“我餓了。”林小陽摸摸自己的小肚皮，“媽媽，你看，過了一夜肚子都扁下去了。”
“小饞貓！”林蕭蕭寵溺地用手指刮了刮林小陽的鼻子。
林小陽立即不滿地反抗：“媽媽，小雪阿姨說了鼻子高的男生才好看，你不能刮我鼻子，把我鼻梁刮塌了怎麽辦？”
林小陽的話讓林蕭蕭很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暗暗腹誹道：這個王文雪給我兒子灌輸什麽思想呢！什麽好看難看的，男人有擔當，有責任感，有氣魄就行，光徒有其表有什麽用！自己是外貌協會的終身會員還想帶壞我兒子。
“嘁！”林蕭蕭輕輕哼了一聲，她立即收起笑臉，皺緊眉頭嚴肅地教育起林小陽，“一個男人光長的好看，沒有內涵，沒有擔當就是繡花正頭一包草。你小雪阿姨說的不對，男人要長的好看幹嘛，得……”
“得有責任心，有擔當，像個男子漢！”林小陽不等林蕭蕭把話說完，自顧自地接了話頭過去，為了顯示自己說的一字不差還坐起來搖頭晃腦地像背誦詩歌似的。
林蕭蕭跟著坐了起來，雙手叉腰，準備得好好調教調教林小陽了：居然已經學會反抗了？以後還了得，豈不是要跟她頂嘴了！
未想到她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林小陽又給了她迎頭一棒，林小陽一臉正色道：“媽媽，我知道你想我成為那樣的人，我會努力的。是不是你喜歡那樣的男人做你老公？可惜我是你兒子，我長大後你就老了，不過你別擔心，我會努力替你物色一個像我一樣出色的男人當你老公的。”
林蕭蕭被林小陽的語氣和語調弄的徹底無語凝噎，她真想搖搖兒子的肩膀：你到底隨了誰？小小年紀的你已經這麽犀利，以後該如何是好！林蕭蕭無奈地扶住額頭。
林小陽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開始自己穿衣穿褲：“媽媽我餓了，我想去吃早餐，你困的話再睡會。”
林蕭蕭不是很放心他兒子一個人出去，但一想到有遇到聶雲臻和蘇林蘭的風險，她覺得她還是躲起來比較好。
再說林小陽的獨立性很強，在C國的時候就經常幫她做些跑腿的活了，去社區超市買買醬油啊，胡椒粉啊，雞蛋啊什麽的了。相信他在安防很好的酒店裏不會遇到壞事，而她又需要一會獨立的時間平複自己的心緒，於是她欣然點頭，又忍不住交代幾句：“路上注意安全，我們住的房間號是8803，餐廳是在二樓，吃完就坐電梯上來，知道了嗎？”
“恩，知道，知道！”林小陽覺得自己一個人去餐廳吃飯有種小大人的感覺，他感覺由衷的自豪，小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紅暈。
臨林小陽出門，林蕭蕭又叮囑了幾句：“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更不要隨意跟陌生人走，知道嗎？”
“媽媽，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已經四歲了，不是兩三歲的小孩了！”林小陽迫不及待地要去做小大人，不顧林蕭蕭在後頭又嘀咕些什麽一溜煙跑了。
哎！這孩子！有時機靈懂事的讓人怎麽疼都不夠，有時又讓人無語地想敲敲他的腦袋。林蕭蕭無奈地邊歎氣邊搖搖頭，不管怎麽樣這都是你自己堅持要生出來的孩子啊。跟自己說三遍：親生的，親生的，親生的，忍住！隨後一頭栽倒在床上繼續沉思，思考她百般糾結的人生。
林小陽一出房間門便甩開肥的分成四段的腿歡呼著跑向電梯，踮起腳尖摁了個數字“2”，靜靜地等待電梯下行。
要說林小陽到底是林蕭蕭教育的好，一出電梯門，走進餐廳的一刹那那副小大人強調拿捏的剛剛好。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無卡通圖的棉T恤，一條灰色中褲，因為林蕭蕭想到待會得去墓園，所以穿的重色係一些比較合適。這身打扮使得林小陽皮膚顯的更為白皙，整個人更有活力。
餐廳部的服務員們看到進來這麽一帥氣的小男孩都忍不住想為他帶路，林小陽很豪邁地揮揮手：“謝謝姐姐們厚愛，我自己走就好啦！待會有需要再麻煩你們。”
小嘴甜甜的，話語有禮貌又客氣把那些服務員全都逗樂了。沒了那些營業員圍繞，他自在地轉了一圈選定自己想吃的食物，拿個盤子踮腳想要夾取。
可惜餐櫃有些高，他要的食物有的直接放在餐櫃上的盤子裏比較好取，有的食物放在高高的架子上，取不到，任他怎麽踮腳都取不到。
就近的服務員眼尖地發現林小陽需要幫助，二話不說立馬上去：“小朋友要吃哪樣？”
“這塊紫薯蛋糕。”林小陽仰起小臉對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幫林小陽取了蛋糕後林小陽又是一番誇讚和感謝，把服務員哄的笑如春花般燦爛。
另一邊不遠處聶雲臻正坐在位置上吃早餐，他將林小陽的一係列行為盡收眼底。如果擺在平時對於自己一個人來餐廳吃飯的小孩聶雲臻從不多看一眼，但今天不知是怎麽回事林小陽一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他便被林小陽吸引住了，像是從骨子裏發出的一種深刻警醒般的感覺讓他移不開眼睛。
原本冷峻的眼神和讓人恐懼的如黑墨似的臉色此刻因為林小陽的出現一瞬間便放鬆了下來，仿佛是和煦的陽光照在他的心田，讓他心裏填塞進了柔軟，讓他忍不住敞開心扉。
好奇怪的感覺，聶雲臻暗暗對自己說，難道是因為年紀大了，想要個可愛的孩子了？下一秒聶雲臻又否定了自己無端冒出來的想法，不會的，他不是那種隨大流的人，更不會因為年紀的原因而讓自己的心境有什麽更改。
為了不讓自己想太多，聶雲臻強迫自己專注的吃眼前的食物，餓了十幾個小時先填飽肚子再說。
很巧林小陽端著盤子轉了一圈後選擇在聶雲臻隔壁的桌子落座，更為巧合的是，他與聶雲臻斜對麵，一抬眼皮便能看到對方。
這下聶雲臻想躲都躲不掉了，有那一麽一瞬間他想端起盤子走人。可是那樣做就太不聶雲臻了，聶雲臻哪有退避三舍的時候，如果真走了就沒有一點他的風範了，於是他又裝作沒看見，目不斜視地吃早餐。但眼睛的餘光卻一直在偷偷關注林小陽的一舉一動。
餐桌餐椅都比較高，林小陽想一屁股坐上去顯然很困難。旁邊的服務員想過來把林小陽抱上去被林小陽拒絕了，林小陽義正言辭地說：“我是小小男子漢，我能想辦法坐上去。”
話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入聶雲臻耳朵，聶雲臻頓時停止進食滿眼戲謔地看著林小陽，想看他如何解決。
隻見林小陽將椅子拖開，自己先試著爬上椅子再一翻轉，雖然樣子是醜了點，但好歹坐穩了。林小陽得意地笑了笑，笑容很燦爛。
聶雲臻被他一係列耍寶的行為逗的心情大好，不過他還是很內斂的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在嘴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很濃很濃，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明顯。
林小陽熟練這拿著刀叉吃起了早餐，聶雲臻也便不再明顯的關注他，埋頭吃了起來。
聶雲臻吃飯的樣子很紳士，一看就很賞心悅目，大概林小陽也注意到了聶雲臻吧，要說聶雲臻這麽出眾的男人想不被人注意也是難的。林小陽怔怔地看一眼聶雲臻，隨後模仿他的樣子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