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尷尬
確認蘇林蘭跟聶雲臻出了餐廳門,林蕭蕭才敢帶著林小陽回到大廳。躲在衛生間那裏的林小陽很是好奇,抬起稚嫩的小臉:“媽媽,為什麽我們還不出去?”
林小陽的問題很直接,帶著小孩子的坦率令林蕭蕭措手不及,她從未想過這麽快林小陽就會見到聶雲臻。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將林小陽藏好,不讓聶雲臻看見。便對著林小陽亮晶晶,清澈如湖水的眼神,林蕭蕭不得已撒了謊:“小雪阿姨在跟陌生叔叔說話,我們不能打擾他們。”
她也不知道這樣蹩腳的謊言是否能堵住心靈通透的林小陽的問話,如果林小陽再問下她該如何回答。
萬幸的是林小陽聽到林蕭蕭的答案後,沒有再追著問比如“那叔叔是誰?”“小雪阿姨跟他講話的時候為什麽我們過去就是打擾了?”他隻是牽著林蕭蕭的手靜靜地站在一邊,好奇地雙眼不時在聶雲臻身上來回轉動。等聶雲臻他們走了後,林蕭蕭扯扯林小陽的手:“走吧。小雪阿姨跟別人的談話結束了,我們去吃飯吧。”
“好!”林小陽乖巧地揚起笑臉,對林蕭蕭展露燦爛的笑容,細小潔白的牙齒更為他添了幾分童真。
接下來就是遇到小青的事了。等小青一走,王文雪招呼林蕭蕭和林小陽坐下。林蕭蕭和王文雪都心不在焉地用餐,除開林小陽,到底是小孩子即使剛才發生些小插曲,對他來說也絲毫沒有影響,他還是該吃吃,該喝喝。
可是林蕭蕭和王文雪卻不一樣了,她們兩人都低著頭各吃各的,也不像之前那樣熱絡,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
“你……”過了好一會,兩人不約而同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並且說出了同一個字。隨即兩人都不好意思地相視而笑。
“你先說!”兩人又異口同聲道,這下兩人的笑再也繃著不了,都樂嗬嗬地笑了起來。頓時所有的尷尬與煩擾在兩人的對視而笑中散去了。
見林蕭蕭和王文雪笑的那麽開心林小陽也不由地高興起來:“歐,太好了咯!”
“你個小鬼,好什麽?”王文雪伸手寵溺地戳戳林小陽肥嫩嫩的臉蛋。
林小陽立即機靈地轉了轉臉蛋,看看林蕭蕭再看看王文雪,用甜膩膩的嗓音說:“看到媽媽和小雪阿姨開心,小陽就開心啦!”
“哎呀!蕭蕭,你看看小陽,這嘴不得了,多會哄人。以後不知道要有多少姑娘被你兒子牽著鼻子走咯!”王文雪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那我生了女兒做你兒子的媳婦,不是很吃虧嗎?天天要對付那些狂蜂浪蝶。”
林蕭蕭黛眉微蹙朝王文雪投去淡淡的一瞥:“胡說什麽呢!小陽才不會是那樣的人,我們家小陽一定行的正,坐的端,關鍵是專一。”
林蕭蕭的話猶如點醒了夢中人,王文雪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不恰當。對於林蕭蕭來說,身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他專一的品德。對於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如此,專注、專一才是林蕭蕭欣賞的。林蕭蕭就是因為聶雲臻的不專一才吃了莫大的虧,導致傷心痛哭,背井離鄉。她又怎麽能讓兒子走他父親的路呢,那是斷斷不行的。
“對,咱們小陽是從萬千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哪能跟那些齷齪的男人們相提並論。”王文雪立馬改了口風,誇林小陽長大後肯定又專一又帥氣。
林小陽對於她倆說的話題還不是很懂,半知不解的盯著他們兩人看,見他們也不多解釋,隻好悶頭吃菜。一口一隻椒鹽大蝦,一口一大塊椒麻雞。嘴角邊緣都蹭到了油膩,吃的不亦樂乎。
見他專注於吃的事業中,林蕭蕭和王文雪開始重說其他話題。
“剛才躲著他,小陽沒問緣由?”王文雪說的他顯而易見是聶雲臻了,說到“小陽”時將聲音隱去,隻用嘴型示意。說完後還擔心被林小陽聽去了,特意看了林小陽一眼。
這個鬼精靈,人小鬼大的,大人隨便一句話他能猜個半天,而且十次有八次猜的八九不離十。所以王文雪說敏感話題時都是盡量避著他的。
林蕭蕭在心裏歎了口氣,到底還是由王文雪起了這個頭,她知道這是繞不過去的話題。王文雪沒有直接問跟聶雲臻有關的敏感的話題已經很慎重了。
“問了,我隨便搪塞過去了。”林蕭蕭想到剛才的事就連連冒汗,如果不是她抬頭看的那一眼,估計就要迎麵直上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你怎麽想?就這麽一直躲著?”王文雪往嘴裏塞了一口冰淇淋,吹著冷氣吃冰淇淋奇爽無比。
“所以我得早點離開啊!等不到看你穿婚紗的那天了。”林蕭蕭想早些結束這個沉重的話題,故意將話題引到其他上去,“最近我們集團要新增一個駐紮點,還得回去忙工作。”
“新增駐紮點?哪裏?”到底是新聞工作者,一聽與工作相關的事,王文雪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過去。
“A市。”林蕭蕭淡悠悠地說道。
“A市?”王文雪忍不住想驚呼,“你會來嗎?”
“我?可能性不大。我的資曆過來做普通的工作人員有些浪費,做主要負責人,我還不夠格。”林蕭蕭實話實話,把最真實的樣貌呈現給王文雪看。
王文雪立刻挑挑眉毛,接過話頭:“蕭蕭,你可不能這樣妄自菲薄。要知道四年前不靠集團推薦,靠個人能力去西北大學進修新聞專業的,全球也就數十人。你可算是精英中的精英。”
王文雪說的也是實情。當初林蕭蕭憑著自己紮實的專業知識,流利的口語和迅速的反應能力順利通過麵試實屬不易。要知道那場麵試的人足足有兩百十三人,最後隻錄取了十名。而且林蕭蕭進入西北大學後年年拿獎學金,更是成為西北大學傳奇一般的人物,她的照片和履曆以及獲得的各種獎項還作為一種榮譽在西北大學的宣傳欄裏張貼著呢。
說到自己的專業話題,林蕭蕭自信地笑笑,但依舊很謙虛:“可能性不大的。我們集團傑出人才眾多、老一輩的有能力者也很多。輪不到我的。”
“我倒是希望你能來呢!不光升職加薪,還能跟我作伴,多好!”王文雪單手撐著下巴,微微仰著頭,憧憬未來似地說道。
知道好朋友的好意,在外畢竟人生地不熟,肯定沒在本地來的自在,林蕭蕭的心裏流過一道暖流。自從回了A市後,她的心田上經常被莫名的暖流灌溉,一些觸景傷情的事物都映在她的心湖上,無比匯成一涓涓細流。
言談間氣氛便的輕鬆起來,兩人也都進了不少食。
“媽媽,我要去洗手。”當稚嫩的童音在林蕭蕭耳邊響起的時候,林蕭蕭的注意力從與王文雪的聊天中轉移到了兒子身上。
“天呐!”林蕭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小寶貝,立刻被林小陽給驚著了,眼前的林小陽臉上、嘴上都是油光光的,連眉毛和劉海都沾上了殘渣。兩隻手簡直不能看,除了油還是油,還有一些食物的碎屑粘在手心中間。衣襟上也是油晃晃的一片,從領子到肚臍處全是油漬。
林蕭蕭簡直不忍直視,從不斥責的林蕭蕭憋不住說了他幾句,還連名帶姓地叫了他名字:“林小陽,你吃了什麽?怎麽弄的滿身都是油膩?還有你的手?快把雞腿放下。媽媽跟你怎麽說的?吃飯要有吃飯的禮儀,你看看你吃成什麽樣?”
林蕭蕭話語連連,一句接一句的感歎或者反問。或許她自己沒感覺,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從她受了聶老夫人的影響,對於一個人在外的禮儀她也變的注重起來。吃飯、走路她都以嚴格的要求來要求林小陽。
一聽媽媽連名帶姓地叫自己,林小陽便知道自己錯的厲害。他委屈地癟癟嘴連忙道歉:“媽媽,對不起!”他意識到是自己的錯,可是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下午又睡了一覺,實在是餓的慌,又加上食物太美味,他一時之間就有些手忙腳亂了。
“蕭蕭,小陽還小,他才四歲,能自己吃飯就不錯啦!別對孩子太嚴厲。”王文雪看到林小陽受傷的小表情心疼的不得了,二話不說站在林小陽的立場幫忙解圍。
有了王文雪做後盾的林小陽絲毫沒有覺得得意洋洋,反而頭埋的更低了。小臉變的紅彤彤的,那是害臊的紅,他暗想還要小雪阿姨幫他解圍,好丟人啊,小小男子漢的氣概都喪失了。
“小雪,這跟孩子年齡沒關係。在家裏都好好的,一出來弄成這樣,像什麽樣?丟了臉麵。你不用替他說話,今晚回去得好好懲罰他了。”林蕭蕭阻止王文雪替林小陽說好話。什麽孩子小不小的,一些基本的禮貌她打小就教了林小陽,眼見了好吃的就把“禮貌”二字扔腦後了,沒一點男孩子該有的穩重!
“媽媽,我真的錯了。”林小陽既是懼怕林蕭蕭生氣又生怕她回賓館後打他屁股,連忙軟糯糯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