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離婚協議書
“信？”聶雲臻挺拔的背影緩緩轉過身來，朝王媽處投去冷漠的一瞥，涼涼的語氣滲透王媽的背心，“誰的？”
王媽猶豫了好一會，她聽到聶雲臻的聲音後幾乎不敢開口。莫名地她有種預感，聶雲臻看了這封信後悔大發雷霆。她原先覺這封信可能是林蕭蕭和聶雲臻關係的一個轉折點，但突如其來的涼意打消了她美好的意願。
聶雲臻見王媽遲遲不開口，很不耐煩，臉色陰沉著：“王媽，我看你是不是年紀大了，不適合這份工作了？”
王媽一聽聶雲臻的意思是要把她辭退了啊。她渾身發抖通紅著臉說，磕磕巴巴地說：“聶，聶總，是夫人，夫人的來信。”
“夫人？”聶雲臻暗自嘀咕了一句，他當然知道王媽口中的夫人是誰。隻是這個人現在離他很遠，不管是心還是身，都遙遠的觸不可及。他口中一直重複著“夫人”兩個字，進入了渾然忘我的狀態。
他很納悶好端端地林蕭蕭寫信給他做什麽！是有什麽事要跟他說？可以直接打電話或者發短信，為什麽要用寫信這種老套的方式呢？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話嗎？
難以啟齒？四個字像是燈泡一樣在聶雲臻的腦海裏亮了起來，難道林蕭蕭想通了？打算跟他道歉？
不會！聶雲臻立馬把這荒唐的念頭從腦海裏驅逐出去。前幾天在餐廳裏碰見林蕭蕭和池容過。他們兩人的關係看起來確實還不錯，雖然看不出是不是在戀愛期，但最起碼比他跟林蕭蕭的關係強多了。
說實在的氣衝衝地出了餐廳門後聶雲臻就後悔了，後悔不應該任由蘇林蘭去挑釁林蕭蕭。雖然蘇林蘭說話的聲音很輕，他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麽，但是以聶雲臻如鷹一般的利眼再加上對蘇林蘭德行的了解他能知曉蘇林蘭去找林蕭蕭一定是沒好話的。
哎，為什麽不當時就阻止蘇林蘭去找林蕭蕭的麻煩呢！聶雲臻懊悔不已。
眼看著蘇林蘭和林蕭蕭的爭執越來越顯著，他才不得已出麵。雖然周圍的人對他的評價都高於池容，讓他心生喜悅，但那都是別人而不是林蕭蕭。他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他隻在乎自己在林蕭蕭眼裏是個什麽樣的人。可惜似乎林蕭蕭從未信任過他。
兩人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甜蜜感覺，被摧毀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當時蘇林蘭的話實在是太有挑動性再加上林蕭蕭的不反駁，還有池容在一旁顯露得意的笑臉，都在諷刺聶雲臻對林蕭蕭的一腔真情是一個笑話。就是如此，所以聶雲臻一個沒忍住，說出了合約終止的話。話出口時聶雲臻還有霎時間的暢快，覺得自己做的對，可是走出餐廳的刹那，迎麵來的風吹醒了他發熱的頭腦。
他恨不得捶捶自己的腦袋剛才都說了些什麽胡話啊，如果好好的說話，說不定就能知道真相了。
可惜高傲如聶雲臻，即使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他也是不可能回頭去找林蕭蕭解釋的，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他任由錯誤發展下去。
他唯一的發泄對象就是工作。這段時間他都拚了命在工作，似乎隻有工作才能緩解他心中的鬱悶。
自從他和林蕭蕭有了矛盾以來，帝海集團的員工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整日整夜腦海裏弦都是緊繃著的。動不動就會挨聶雲臻的罵。而聶雲臻也唯有在罵人、摔東西的刹那間感覺得舒爽。可是一旦脾氣發過後，他更是覺得心裏的鬱火難以泄憤。
他知道問題的關鍵所在，可是他不肯邁出第一步，所以不管心裏有多難受，他情願憋著忍著，也不願意去尋求最簡單的方法。
更何況那日林蕭蕭的態度也刺傷了聶雲臻的自尊心，在大庭廣眾之下，特別是當著池容的麵，林蕭蕭都沒站在他的立場幫他說過一句話。使得他覺得丟了莫大的麵子。
說白了麵子值幾個錢，可是偏偏對於聶雲臻來說麵子是最關乎重要的事情。
特別是池容，池容曾經是他的手下敗將，被他一拳打倒在地的失敗者。靠著他的諂媚和陰險一步步在萬世集團往上爬。那天池容在一旁那得意的笑容怎麽都掩飾不住，深深地刺痛了聶雲臻的心。
幾種情況一集合就讓聶雲臻失去了理智。聶雲臻也覺得奇怪，沒有碰到林蕭蕭之前的聶雲臻是多麽的淡定，從容不迫，從來不會因為一丁點小事就損了自己的氣度。
王媽見聶雲臻嘴裏一直念叨著“夫人”兩個字，又是一臉陰沉的模樣，她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畢竟當時林蕭蕭離家時說過她再也不會回來，就是丟棄掉聶夫人這身份的意思。所以王媽思忖了片刻立馬改口：“是林小姐，林蕭蕭寄來的。”
“林蕭蕭”三個字徹底打斷了聶雲臻的思考，他漠然地側過頭看了王媽一眼，伸出手：“哦。”
簡短的一個字對於王媽來說簡直是特赦令，她刻不容緩地把信遞到聶雲臻手裏。隨後欠了欠身就自動離去了。
聶雲臻的手掌裏攤著這封信，呆呆傻傻地愣在樓梯上。他盯著信封看了好久都忘了往上走，忘了去書房的路和緣由。
旁邊有一雙狡黠的眼睛一直在往這裏偷瞄。是被蘇林蘭收買的那個女傭。她借著要找王媽領取新打掃用具的緣由進入了屋內，在大廳那裏用眼角的餘光探究聶雲臻。
王媽與聶雲臻的對話她聽的不真切，隻知道是一封信，隱隱約約聽見好像是林什麽寄給聶雲臻的。她賊兮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想到了林蕭蕭，就推測是林蕭蕭寫信給聶雲臻了。她覺得這是一個大大的消息，得找個沒人的時候通知蘇林蘭，趁機又能得一筆好處費。想到好處費她不自覺地臉上浮現出小人得誌的神色。
“什麽事？”王媽走到她跟前，用責備的語氣問道。不知道為什麽，王媽對於這個傭人的感覺很不好，覺得她眼裏的神色不像普通的傭人，很不老實，總是閃閃爍爍，像是要躲避什麽又像是要窺探什麽。而且總喜歡往聶雲臻那裏望，讓王媽警覺起來。
王媽不客氣地聲音提醒了聶雲臻：這裏是大廳，人來人往有很多雙眼睛看著。於是聶雲臻反手一抓，把信塞在自己口袋裏就往樓上走去。
那個傭人用討好的語氣向王媽說道：“王管家，我的抹布全都破的不像樣了，申請兩塊新的。”
“恩？”王媽略有深意地瞅了傭人兩眼，“小錢，你不是才領過嗎？怎麽又要領了？”
“哎呀，王管家，不瞞你說，我自認為是聶宅最認真的員工之一，當然還有您。所以我的用具破的快啊。您就給我兩塊新的吧！”傭人擠眉弄眼外加諂媚的語氣讓王媽很不舒服。
她撇了下嘴角，語氣嚴厲地說：“跟我來吧。以後這種事不要趁聶總在的時候找我，聶總對於傭人的要求就是自覺，懂事，見的越少越好。你露麵越多，對你越沒好處。”
王媽也是隨口胡謅的，但也不完全算錯。聶雲臻曾經說過，傭人不要老是在他麵前晃悠，隻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就可以了，不然看的心煩。
“是，是，是！王主管教訓的是，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小錢也就不多說了。她知道自己的反常行為一定是落在王媽眼裏了。就憑這條理由她這次也應該向蘇林蘭多要一些好處。萬一從此被王媽給盯上了，那很多事情就不好辦了。
王媽見小錢認錯態度還挺好的，也就不多計較了，把新抹布給了小錢就去辦自己的事了。
王媽正在收拾櫃子裏的瓷器，一個個拿出來擦幹淨，使得瓷器上半點灰塵都不沾。“哐嘡！”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在王媽頭頂響起。嚇的她差點把手裏的瓷器摔地上，若是摔壞了，那可就不得了了。聶宅珍藏的擺設，哪件不是王媽做一輩子都賠不起的。
正當王媽剛緩過神來時，又一聲巨大“乒乓”聲在她腦袋上方炸開。她不自覺地抬眼看看天花板，正對上去是聶雲臻的書房。她暗想：聶總是遇到什麽事了？發這麽大的脾氣。
如果一件物品掉在地上發出驚天震雷響可能是不小心碰翻了，連續兩次隻能說明是故意為之。
王媽膽戰心驚起來，聶雲臻一發脾氣，不光他自己難受，連帶著這些下人也沒好日過。
她連忙把在屋子裏幹活的幾個傭人招呼過來叮囑他們今天辦事要小心謹慎，聶總心情不好。眾人都對王媽的善意提醒表示感謝。
他們散去後，王媽陷入了沉思，聶雲臻為什麽大發雷霆呢？剛才雖然黑著臉，但也沒表現出震怒，難道？難道是看了夫人的那封信？
王媽一點都沒猜錯。聶雲臻正是看了這封信才火冒三丈的。
林蕭蕭的信很短，短的隻有四五行字，內容卻比字的含義大多了。白紙的正上方是五個清晰俊秀的大字：離婚協議書。嗬嗬，這是林蕭蕭對聶雲臻的發出的離婚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