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合約結束
嘖完嘴後聶雲臻的臉上浮現一抹譏笑。他微微勾著下巴,豐毅的雙唇抿的緊緊的,幾乎成了一條薄線,眼裏一片冰冷。
林蕭蕭對於聶雲臻的話覺得有些懵,什麽他看不出來。他要看出什麽來?他現在真的變了,變的跟以前的聶雲臻的完全不同。
以前的聶雲臻似乎無條件相信過林蕭蕭。林蕭蕭還記得蘇林蘭和聶老夫人演的那出戲,想嫁禍給林蕭蕭,聶雲臻知道後什麽都沒,就認定她林蕭蕭不可能做這種事。
如今呢?蘇林蘭隨後胡說的話,聶雲臻就信以為真,根本不問問林蕭蕭是否如此。原本林蕭蕭還想解釋一下,或者再斥責蘇林蘭幾句,現在看來是不必了。聶雲臻的心已經完全偏向蘇林蘭了,那麽她的話說與不說有何意義。
林蕭蕭幹脆就不說話,倔強地盯著聶雲臻,似乎想看透聶雲臻,想知道聶雲臻冰冷的眼神後麵是一顆怎樣冰冷的心,才能讓他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對麵兩人挽在一起的胳膊像是個同心結,也刺痛了林蕭蕭的心。她的身體僵了一下,眼裏徹底失去了光彩。
聶雲臻在林蕭蕭的逼視下反倒產生些許別扭的心緒,他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池容麵對這樣的僵局他乖乖地選擇了沉默。如果他解釋了,或許聶雲臻與林蕭蕭有冰釋前嫌的機會,為了他自己的私心他當了回啞巴。沒辦法,人就是這麽自私。
現在林蕭蕭和聶雲臻沒有瓜葛,那麽林蕭蕭隻要願意呆在他身邊,即使還不答應做他女朋友,他相信總有一天林蕭蕭會被他感動。感動產生的感情也是感情。
他願意去等,願意給自己機會。就算要等上十年二十年他也願意。更何況他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他知道林蕭蕭是個心軟的人,所以他很有信心,不用十年二十年自己就能把林蕭蕭融化。
在這種心思的驅使下,他不但沒有解釋反而輕輕挽上林蕭蕭的肩頭,在林蕭蕭耳邊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不用怕,我會站在這裏保護你。”
在林蕭蕭心裏這是池容表達他想保護她的一種意願,她覺得沒什麽。但落在聶雲臻眼裏卻不一樣,他看到的是池容摟著林蕭蕭的肩膀,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兩人的關係不一般,至少是互相有好感的。不然像林蕭蕭那樣的人哪會讓別人碰她身體的任一地方。還有池容那耳語的模樣,在聶雲臻看來就是向他挑釁,告訴他“我和林蕭蕭現在才是一對,你趕緊走開”。
更可恨的是什麽,是不論池容碰她的肩還是親密的交談,林蕭蕭臉上沒有一點反感的情緒,很平靜地就接受了。如果說他們兩人沒有關係,聶雲臻是打死都不會信的。
聶雲臻依舊站的如一棵鬆柏一樣,像是為了跟林蕭蕭和池容比賽恩愛,聶雲臻伸出另一隻手撫上蘇林蘭挽著他胳膊的手。
他這一舉動著實引來不少的震撼。蘇林蘭是驚喜萬分的,這可是聶雲臻第一次主動碰觸她。之前她把手試探著挽上聶雲臻時一直在祈禱聶雲臻別甩開她,要是甩開的話就給林蕭蕭一個大大的嘲諷她的機會。聶雲臻沒有把她的手甩開,她已經感到萬幸。
現在聶雲臻居然還主動撫了上來,簡直比獲得五百萬大獎還開心。當然這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五百萬對於蘇林蘭來說不算什麽大金額。蘇林蘭簡直是喜形於色,臉上由於興奮過頭,微微地泛出潮紅,看向聶雲臻的雙眼放出異彩的光。
這一切林蕭蕭自然看在眼裏,她微微地僵直脊背,將不能自已的悲痛完全壓在心底。側頭輕啟朱唇:“我們走吧!”
“好!”池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自從聶雲臻的出現到現在,他的心就沒安頓下來過,一直吊在嗓子眼那裏撲通撲通的,仿佛隨時都有跳出喉嚨口的可能。林蕭蕭輕輕的一句走吧,對於池容聽起來猶如天籟一般,他內心企盼的就是趕緊離開這裏。
林蕭蕭覺得池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很不舒服,趁著轉身拿包,她趁機將他的手甩開,即刻身輕如燕。
兩人的桌子一側靠牆,另一側現在被蘇林蘭和聶雲臻擋住了。林蕭蕭低垂著眼眸,悶聲道:“麻煩讓讓。”
聶雲臻見林蕭蕭對於他和蘇林蘭假意的互動一點傷心的情緒都沒表露出來很是不滿,他覺得林蕭蕭是因為對他徹底沒有情感了才能做到視若無睹。
林蕭蕭的話他並不是沒聽見,他就是不想讓,像是個幼稚的孩子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能引起喜歡的女孩在注意。
見聶雲臻和蘇林蘭沒有一點讓開的意思,看著他們兩人合在一起的手覺得再待下去自己的情緒立馬會崩潰。林蕭蕭加大一些音量,嘴唇微微顫抖:“麻煩讓開!”說話期間一直不敢抬頭,生怕對麵的兩人看見她眼裏閃爍的晶瑩。她已經控製不住崩騰而流的淚水了,隻能任由它往外泄,除了借用燈光及肢體動作遮掩那奪眶而出的淚水,她別無他法。
聶雲臻緊抿的嘴唇似乎要說什麽,但哆嗦幾下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如一座鍾塔般矗立在那沒有絲毫要挪動的意思。
蘇林蘭敏銳地察覺到兩人間氣氛的不對勁,她扯扯聶雲臻的袖子:“雲臻哥哥,人家要走了,讓我們讓開呢!”邊說邊試圖把聶雲臻往旁邊帶一些。但聶雲臻底盤那麽穩怎麽會輕易被扯動呢?
蘇林蘭的臉色漸漸的轉白,她有種預感再僵持下去她苦苦製造出來的機會可能會與她失之交臂。
這時池容站出來擋在林蕭蕭跟前,麵不改色,不卑不亢地說:“聶先生,我們要走了。你擋著我們的路不太合適吧?”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話?”聶雲臻微微抬起眼眸,冰冷的眼神刀子直接射向池容。
池容被他的眼神射的哆嗦了一下,他感覺到聶雲臻眼裏強烈的殺氣,為不失麵子他想反駁聶雲臻的話卻發現自己失去了說話的功能,除了像一尊木像那樣呆立著他別無選擇。
過了幾秒,他穩定自己的心緒才重新開口:“不是資格不資格的問題,是你擋著我們的路始終不太禮貌吧?要知道好……”也不知道是池容腦子秀逗了說話不經大腦思考還是故意而為之,他說出了那句很不堪入耳的話。可是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強行止住了話頭,因為聶雲臻的拳頭已經落在他胸口。
聶雲臻一聽池容說話就膩煩的慌,眼見池容要說出貶義的話,他就朝著池容的胸口狠狠地打了一拳。
聶雲臻拳頭的衝擊力過大,池容被擊打地身子連連往後仰。由於地方太小,池容隻退了一步半就抵在桌子的邊緣,桌邊的棱角一下就硌在他的大腿根部。胸口的疼痛加大腿的疼痛,讓他不由自地倒抽一口冷氣:“嘶~”
這下林蕭蕭生氣了,她咽了咽口水,趁著扶住池容的刹那把眼角的淚水快速抹去:“你鬧夠了沒有?你又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跟我說話?我們很熟嗎?聶先生?”
“林蕭蕭,你就為了他跟我這樣說話?”聶雲臻低頭冷笑了兩聲。那笑聲絕望而淒慘,像是遭受了絕大的打擊,傷心到隻能以冷笑來應對。那也是他掩飾自己傷心的一種辦法。
“嗬嗬!”林蕭蕭也以冷笑回應。
聶雲臻立刻抽出被蘇林蘭挽著的右胳膊,他抓起林蕭蕭的胳膊,不停地用力捏緊,仿佛是要逼林蕭蕭說實話:“你是不是真就那麽在乎他?說,是不是?”
“是與不是,與你何幹呢?聶先生?”林蕭蕭毫不畏懼地迎上聶雲臻的快要噴火的眼神。
就在林蕭蕭說這話的一瞬間,聶雲臻鬆開了捏著她的雙手,渾身鬆散下來,整個人散發出頹然而哀傷的氣息:“嗬嗬,是啊,與我何幹?”緊接著聶雲臻迅速抬起頭,對著林蕭蕭的眼睛,整整一分鍾,最後眼眶泛起微紅,他一字一頓說,“我們的合約到此解除。”
其實在剛才的那一幕,林蕭蕭心底產生過一絲希冀,希望聶雲臻能跟她道歉,說對不起,像以前那樣說他相信她和池容緊緊是朋友,隨後牽著手離開。
很遺憾,這一切隻是林蕭蕭一廂情願的幻想,並未成真。放聶雲臻鬆開林蕭蕭的肩膀,說合約到此解除的時刻,林蕭蕭的偽裝堅強再也裝不了,她的心海裏掀起了驚天巨浪,似乎要將她吞沒。
也就在那一瞬間,她清楚地看清了自己的內心。自己愛聶雲臻,一直一來都愛著。最近的日子她總是強壓住自己對聶雲臻的思念,讓自己去試著忘記他,每次都是徒勞。
一次次的幻想過聶雲臻會給她發信息,打電話,會來找她,即使明知這種幻想是多麽的不切實際,她也不曾停止過。
就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是多麽的愛聶雲臻,很愛很愛。
不過既然聶雲臻已經說合約到此為止了,那麽大概就真的結束了。自己再愛他,夢也該醒了。於是林蕭蕭抬起朦朧的淚眼,故作無畏地笑笑:“好啊,早就該結束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