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醉酒
門一開,池容便像站不穩似的往前倒去,直愣愣地撲在林蕭蕭身上。幸好林蕭蕭手還沒鬆開門鎖,整個人都倚靠在門上,借助門的力量維持自己的平衡。而池容像隻布袋熊似的依偎在林蕭蕭身側。
林蕭蕭的臉色往下沉了些,輕聲喚道:“池容?”
“嗯?”池容醉眼微醺地看了眼林蕭蕭就把頭垂下來,眼皮微閉,嘴裏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哼些什麽。
林蕭蕭沒有見過池容喝醉後的樣子,所以她不知道池容喝醉後的反應是話多還是情緒會失控,亦或是靜靜地睡覺。她小心翼翼地靠在門上,既不讓自己找不到受力點,也不讓池容歪來倒去。
過了好一會林蕭蕭見池容還沒任何動靜就以為池容喝多後隻會犯困,正想把他往屋子裏扶,池容猛地一抬頭,差點撞到林蕭蕭的下巴。
池容眯縫著雙眼,笑嗬嗬地說:“蕭蕭?你真的是蕭蕭?讓我捏捏是不是?”說罷,伸出手在林蕭蕭的臉上揪了一把,放在自己鼻子下聞聞,“嗯,香香的,你是蕭蕭。沒錯的。”
林蕭蕭被他的醉態弄的是又好氣又好笑,但眼下不是解決的時候。她漸漸地讓自己站穩,隨後把池容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隻胳膊扶著,起步之前用力哼了一聲:“走,池容,我扶你去沙發上坐會。”
“嗝~”池容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吐出來的氣臭氣熏天,差點把林蕭蕭給熏吐了。林蕭蕭強忍著令人作嘔的味道好不容易把池容帶到沙發邊上。
“哐嘡”一聲,池容倒下去的時候把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杯順手給打碎了。頓時杯裏的水全部流了出來,流的滿地都是。杯子倒還好,因為茶幾比較矮,地板又是木地板,所以玻璃杯掉到地上後滾了幾個圈,並沒有破碎。
林蕭蕭看著滾到另一邊的杯子趕緊走過去撿起來仔細檢查一番,感歎不幸中的萬幸。這些透明的碎玻璃渣落的滿地都是,打掃起來也麻煩,也不知道是否打掃清楚,人容易受傷。
沙發上的池容對碰掉玻璃杯的事於動無衷,一手掛在沙發邊緣,一手放在自己胸前,嘴裏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林蕭蕭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的池容見他目前應該不會再亂動,不會傷到自己便轉身去了衛生間拿拖把過來把滿地的水漬都拖去,又把拖把拿回衛生間放好。
她剛出衛生間門,就看見沙發上的池容像是很難受的樣子在掙紮著要坐起來。林蕭蕭雖然沒有過照顧醉鬼的經驗,但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啊,她猜想池容大概是要吐了。於是連忙小跑過去,把垃圾桶往池容頭邊一放,順勢扶起池容的頭。
不出所料,剛把池容的頭扶起,池容就大吐特吐起來。頓時一陣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味道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幸好林蕭蕭的孕吐反應現在已經結束,不然估計林蕭蕭也要吐了。她別開自己的頭,屏住自己的呼吸,盡量不讓自己看垃圾桶裏的汙穢物,也不聞那股難言的味道。
“嘔~”伴隨著一聲又長又響的嘔吐聲池容終於吐好了。那聲音仿佛是從池容的身體深處發出來的,令人忍不住要皺眉頭。
林蕭蕭見池容不再有要嘔吐的趨勢,便站了起來把地方空出來,讓池容的身體歸於沙發上平躺著,自己則把垃圾桶裏的袋子捏起來打個結放門外去。
等她重新進屋的時候池容已經好了許多,他的意識漸漸開始回歸。他慢慢睜開眼睛看看眼前的環境不像是自己家,像是自己的公寓,有些訝異。轉頭看到一模糊的身影站在茶幾對麵,跟林蕭蕭的身形很像。
池容舉起右手閉起眼睛錘錘自己的頭,等舒緩一些後再重新睜開眼睛。這下原本模糊的人形清晰起來,他的聲音很飄渺,大概很多了人沒力氣:“蕭蕭?”
林蕭蕭對池容翻個白眼,不是你自己來的嗎?還敲了一陣門,又是喊我名字的我才搭理你。現在看到我你那麽驚訝,感覺本末倒置了。
不過林蕭蕭隻能在心裏翻個白眼,這裏是池容的家,他要來也沒人能阻止,這就是寄人籬下的不方便之處,不是自己的家沒有自主權,到底欠缺點什麽。
“嗯。你喝醉了來敲門。我看你醉的厲害就扶你進來休息一會。”林蕭蕭的口氣淡淡的。現在池容已經清醒過來,那待會他就可以走了。林蕭蕭的心裏是高興的,但眼下就讓池容走也是不現實的,他身體估計還軟趴趴的沒什麽力氣。她怕的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太久,會引起別人的誤會。即使身在公寓裏沒人看見,但池容來的時候那麽晚又是醉醺醺的模樣,難免會引人側目。若在這裏呆的時間久了,被人看到,別人會從醫胡瞎猜的。特別是因為蘇林蘭已經知道她住在這個小區,按照她的性子說不準找人在附近盯著呢。
不得不是林蕭蕭對蘇林蘭還挺了解的,蘇林蘭還真找了亮個人在小區門口晃悠,特意把池容和林蕭蕭照片拿給請來的人,讓他倆隨時注意進出人員。
早在池容進小區門口時就被那兩人盯上了。那兩人一直盯著池容進這個單元樓,拍下照片,記錄好時間。按照蘇林蘭的吩咐,兩人在樓下的長凳上等著呢,等池容出來。
當然這一切池容並不知曉。一來是因為在以前池容很少來這個小區,所以對於小區裏的常見臉孔並不熟悉,二來是因為他早就喝的醉醺醺的了,哪還能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和人物。
要不是因為醉的太厲害,他還想開車來的呢。所幸被人勸住了,打了輛的士到門口。
“哦,今天陪個客戶吃飯,不小心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會來你這,就感覺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牽引著,把我往這帶!”池容文縐縐地說道。他的話在寂靜的房間裏聽起來格外清晰。
“嗯。沒事,時間還算早,才九點多。你休息會就自己回去吧,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林蕭蕭對池容說的話感覺泛雞皮疙瘩,喝醉酒的人本來情緒就容易波動,她害怕池容待會在這裏大發牢騷或大發感慨,又哭又笑的場麵太過難堪,趕緊找個借口想溜掉。
“蕭蕭,能不能陪我說說話?”池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往外吐著,仿佛那些字眼特別沉重,他如果不這樣說就說不出來了。
林蕭蕭想拒絕池容的請求又覺得太過直白會傷池容的心,她現在就是籠罩在池容對她有恩的陰影下,她猶豫著,默不吱聲了好長一會兒時間。
池容看出她的猶豫,以防林蕭蕭拒絕,沒多一會,他就自顧自地說起來:“陪客戶喝酒是最難做的事。喝的少了,客戶說你不夠誠心,不跟你簽單子,喝的多了吧,傷的是自己的身和心,太難受了。”
說著池容抓住自己的領帶用了扯了扯,給領口那邊一點空間,順便把襯衫的第一個扣子也解開了,最後大喘兩口氣:“呼,現在終於舒坦了。”接著又無奈地自嘲道,“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穿西裝打領帶,現在為了生活不得不做些自己以前討厭的事。嗬嗬,人真的是好無奈,什麽都身不由己,哎!”
見池容並未說出格的話,看起來像是要跟她討論些人生哲理,她從池容的眼神裏看出池容內心有很多苦楚,便打消放任他一個人在這裏獨處的念頭,坐在池容左手側的單人沙發上。
一時之間兩人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林蕭蕭像是有感而發:“是啊,生活總是充滿許多無奈。”她是在影射自己的事。她認識聶雲臻後的每一步路都走的很無奈,不知不覺便到了如此的境地,她心裏的苦多著呢,比苦瓜的芯子還要苦N倍。
“是啊。蕭蕭我知道你跟聶雲臻在一起也是由於現實的無奈,既然你們已經分開了,你也不要再想過去的事了。”池容瞄了一眼林蕭蕭,一本正經地說道。
林蕭蕭對他說的話感覺有些震驚,他不是喝多了,喝醉了嗎?怎麽現在又好像無比清醒的樣子,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裝的?應該不會吧?他的酒氣和嘔吐造假不了。那就隻有另一個可能,池容的的酒已經清醒了。
林蕭蕭也不應答他的話,而是轉移話題:“池容,你的酒量看起來還不錯,你現在已經醒了吧。那你早點回去吧!”林蕭蕭邊說邊往門那邊走去,準備去開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會惹人閑話的,人言可畏呐。”
“別,我頭還暈著呢!你幫我倒杯蜂蜜水可以嗎?”池容作勢扶住自己的額頭,低沉著嗓子,“頭有些疼。”
也不知道是真疼還是假疼,說完後還用摁了摁太陽穴,似乎這樣他就能舒緩許多。
林蕭蕭扯扯嘴角,終究什麽都沒說,去到廚房將上午新買的蜂蜜打開,給池容泡了一杯,期望他喝完就趕緊走。林蕭蕭覺得現在的池容跟以前大不一樣了,眼裏總是有她看不懂的東西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