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去處
可是就算現在自己想太多也是徒勞的，沒有任何意義。林蕭蕭暫停自己的胡思亂想。
池容也從開水間回來。他西裝革履的裝扮，手裏拎著個紅彤彤，瓶口處還在冒熱氣的熱水瓶，感覺很不搭，卻又像是食人間煙火的男子。
林蕭蕭覺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池容看到林蕭蕭笑的很開心的樣子不問緣由也跟著眉眼揚了起來。這下倒隻剩一個李姐，一個讓人坐在凳子上，瞧那兩人笑的樂不可支的樣子有些莫名其妙。
林蕭蕭原本想稍微笑笑就恢複正常的，誰知池容卻跟著笑了，她瞧見他傻嗬嗬的樣子笑的更起勁了。
到了最後居然“哎喲！哎喲！”捂著肚子叫喚起來。這是笑的太猛烈的下場。
看到林蕭蕭捂著肚子笑，李姐著急了，她連忙起身走到林蕭蕭身旁：“蕭蕭，你可不能再笑了。再笑肚子要抽筋的，對胎兒不好。”
“嗯，我……我使勁忍著。”林蕭蕭開始收縮自己的笑意。她努力讓自己的臉繃緊，嘴角放平。
池容看到她的模樣也膽戰心驚，三步並作兩步將熱水瓶回歸原位，去看林蕭蕭到底怎麽樣了。
看到他們兩人都大驚失色的模樣，林蕭蕭倒也笑不出來了，把被子往上拉拉，隻是眼裏還含有笑意：“我沒事了，就是笑的太厲害了，真沒事，你們不用這麽看我。”
其他兩人還是心有餘悸，見林蕭蕭的笑聲終於停止，才安下心來。
林蕭蕭低頭繼續喝她的粥。右手握著勺子一勺一勺往自己嘴裏送，另一隻手撫上肚子，想感受胎兒的存在。
可以胎兒太小了，現在還沒有感觸呢！在B超儀器的探頭下也就看到一粒小小的豆芽似的小玩意。
但林蕭蕭摸上去的時候感受到了安心，一種從心底發出來的安詳感。
李姐自己端著一碗粥出了病房。林蕭蕭和池容之間的氣氛很微妙，李姐感覺自己參雜其中，很不對勁，還是先走微妙。
她走到走廊出四處看看，在走廊的盡頭那是一扇半開的窗戶，窗戶地下還有一張椅子，李姐便捧著粥盒子走過去坐下。
窗戶口時不時吹來涼風，將手裏的粥迅速冷卻，她加快吃的速度，趕在粥全部冷掉前全部解決掉。粥嘛，隻有熱乎乎地吃著才好吃。
林蕭蕭沒注意到李姐出去的身影，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房間裏比較暖和，等她吃完最後一口粥的時候，身體微微的發熱，她鬆了鬆病號服的領子。
池容表麵上是低頭在看手機，實則眼角的餘光一直加注在林蕭蕭身上。隻是怕林蕭蕭對他的直視不悅，他才有所收斂。
所以當林蕭蕭吃完那碗粥，露出一臉滿足的笑容的時候，池容心裏微微一暖。隨即起身準備去幫她收拾。李姐出門他是知曉的，隻是他沒問。他覺得李姐在有些話不好問出口。現在就剩他們兩人，他想問林蕭蕭一些事。
他利落地幫林蕭蕭把眼前的殘渣、塑料盒子、食品袋都收了起來。隨後又把林蕭蕭肚子上方的小桌椅歸回原位。才坐到林蕭蕭的病床旁。
林蕭蕭看的出池容有些緊張，池容緊張時最明顯的動作便是撓頭，確切地說是撓後腦勺。
此時此刻，池容端坐在林蕭蕭身旁，微微側著頭，右手使勁地在撓後腦勺。其實並不癢，他隻是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的神經。
“咳咳！”林蕭蕭一手捂住嘴輕咳兩聲，身體隨著她的咳嗽微微晃動。
“想喝水嗎？”池容聽到林蕭蕭的咳嗽聲，驟然停止撓後腦勺的動作，雙眼瞪的猶如銅鈴般大。
林蕭蕭沒有捂著嘴的手連連擺到，頭也晃動起來：“不是，不是，咳咳，隻是剛才吃的太急，有些卡住食管了。”
“那你輕點咳。太用力會扯到肚子。”池容伸出手輕輕地在林蕭蕭的背上拍拍。
林蕭蕭渾身一僵，都忘了要咳嗽的事。池容見狀明白林蕭蕭是不習慣兩人間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他放慢拍林蕭蕭背部的節奏，雲淡風輕地說：“咳嗽時，拍拍會好的快些。能讓呼吸道暢快。”
“咳咳！”林蕭蕭重重地咳嗽兩聲後，側過頭看了眼池容，眼神飄忽不定地挪到別處，“好了，我已經好了。你坐下吧！”
“哦！”不知為什麽，大概是因為池容心裏有了心事，所以反應也遲鈍很多，林蕭蕭讓他坐下，他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兩隻鞋頭發呆。
他今天穿的是皮鞋，擦掛全新，買來穿了沒幾天，今天出門來醫院前又特意拿新買的鞋油和刷子刷了一遍。
此時在燈光的映襯下，鞋頭上倒影出吸附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的光亮，閃的讓人炫目。
病房裏很安靜，安靜地外麵走廊裏人來人往的腳步聲都清晰入耳。氣氛著實有些尷尬。林蕭蕭想打破尷尬，便開口道：“能幫我剝個橙子嗎？”同時在心裏暗暗想到李姐去哪了？怎麽還不回來？跟池容單獨相處的時間靜的連牆上掛鍾的秒鍾指針都聽見了。
“好的！”池容聞言急忙起身去櫃子裏找橙子。
以前的林蕭蕭就很喜歡橙子的味道，沁人心肺，能提人精神但卻不愛吃。
但現在室內的空氣太過壓抑，她想著撥開橙子的那一刹那，橙子飽滿多汁的汁液會順著橙子皮往外濺，就好比是在空氣裏撒幾滴空氣清新劑。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突然想吃酸的東西。
莫名的，一提到她突然之間口腔裏彌漫很多津液，都是為橙子而來。懷孕之後的口味會改變是人之常情，林蕭蕭也覺得很正常，且沒有往生男生女方麵去想。
有句古語“酸兒辣女”，雖然不是什麽至理名言，但是在生兒生女的道路上，很多人拿這句話做標杆。
池容而已不例外，他從櫃子裏拿出兩個人橙子，坐在林蕭蕭的床邊，開始靜靜地剝橙子。
果然，當池容揉捏一會橙子後，掐住橙子皮的第一瞬間，就有幾滴汁液灑了出來。林蕭蕭立即聞到了橙子的芬芳。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舒服。
池容看到林蕭蕭陶醉的樣子，調侃道：“看來你這胎是要生兒子的。”
“嗯？怎麽說？”林蕭蕭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不由用充滿疑惑地眼神看向池容。
她內心裏對生兒子還是生女兒沒有多大的想法。覺得隻要是自己的孩子，隻要健康就好。至於性別、外貌、聰明與否對她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在沒有懷孕之前也曾幻想過，確切地來說是跟聶雲臻關係最好的那段時間，她曾期望過。
期望能生個兒子跟聶雲臻一樣出類拔萃，不光長相英俊，還聰明能幹。
現在，她覺得無所謂了。孩子是她一個人的，以後隻要健康快樂的成長就好。
池容邊剝橘子，邊慢條斯理地說：“你沒聽過酸兒辣女嗎？我記得你以前不怎麽愛吃酸的吧？你看你現在，一提起橙子仿佛是天下第一美味。這口味轉變有些大。”
“這些都是沒事實依據的。生男生女是有XY染色體決定的。他現在啊早就有性別的了。”林蕭蕭低頭莞爾一笑，溫柔如水。
那是屬於準媽媽特有的笑容，那笑容裏包含著她對即將出生嬰兒的無限熱情和期盼。
“嗯。就是因為他在最初就有了性別，所以後期才會顯露出來啊。”池容還在試圖與林蕭蕭開玩笑。他也隻是為了調節氣氛，好讓自己待會想說話的時候，場麵不至於太僵硬。
“哎，還不知能不能安全度過保胎期呢！”林蕭蕭失落地說道。
她是為了不讓自己太過失望才有意這樣說的。好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池容沒想到隨意地調侃話，能讓林蕭蕭浮想聯翩。他睨了林蕭蕭一眼，把捧著橙子肉的手伸到林蕭蕭眼皮底下：“少胡思亂想。肯定會沒事的。”
林蕭蕭知道池容是好心安慰，她接過池容剝好的瓤肉，放在嘴裏嚼動一番，等橙子全數落進肚裏，她才喃喃道：“但願吧！”
“別說喪氣話。不是但願，是肯定會健康。”池容佯裝發怒地瞪了眼林蕭蕭。
林蕭蕭又往嘴裏塞了幾片瓤肉，訕訕地笑道，低頭不語。
眼看氣氛還不錯，池容趁此機會將心中納悶地話問出口：“你出院後打算住哪？”
這個問題林蕭蕭還沒想過。她不但連出院後住哪沒想過，連出院後做什麽，以後的日子怎麽走下去也沒想過。
或許在她心裏這些都不構成問題，走一步算一步。畢竟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
思忖片刻，林蕭蕭的大腦裏還是一片空白，她隻能漠然地搖搖頭：“不知道。”
“你啊！”池容用的是長輩對小輩的語氣，很是語重心長“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馬上就要當媽了，連個落腳處都沒有，這怎麽能行呢？你得想想辦法。”
“嗯。”林蕭蕭知道池容說的不無道理，可眼下她也沒什麽好的去處，像是對著池容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回老宅吧。地方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