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腹痛
一行人踏出醫院大樓，頭頂上的天空還是偏暗色，但有一些些的光亮在東方露出一點點。太陽是樣升起了吧！
天地之間一片白。白色，也是辦喪事慣用的顏色。
李姐忍不住有感而發說了句：“天地也為林大姐悲傷吧！你看，都給她戴了孝。”
一句話將氣氛拉的尤為低沉。
林蕭蕭縮了縮鼻子，吸一口氣：“恩，是啊！”
四人來到殯儀館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在大門口等候。昨天下午池容已經將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包括林母的遺體，也於昨天下午由醫院交接到殯儀館。
整個葬禮的行程都很肅穆，也很簡單，卻不失莊重。除了他們四人便隻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參與。
一係列的流程走下來，已經八點半。不過還好，還趕得及十點前下葬。
池容在殯儀館已經的鶴壽苑裏已經為林母預定一個墳墓。林蕭蕭捧著林母的骨灰盒，將她安葬。
一切安排妥當後，林蕭蕭起身朝林母的墓碑深深鞠了個躬，輕聲囁嚅到：“媽媽，女兒一定選個好日子將你和父親合葬。”
這一次太過匆忙以及自己身體也不太適應，所以沒有直接將林母與林父合葬。
另三人也都朝林母的墓碑鞠個躬，隨後四人走出殯儀館。
太陽已經高高懸掛在天空中，發出柔和的光芒。豔陽高照來形容並不為過。但是由於化雪，太陽照在人身上的熱量並沒多少。
池容將他們送到醫院門口時，林蕭蕭對他表示感激：“謝謝你，池容。你要是有事的就去忙吧！”
“沒關係。我送你們上去吧！”池容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蕭蕭，他還有些話想對林蕭蕭說，得兩個人私下說。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林蕭蕭有些不安地看著池容，生怕耽誤池容上班。
“沒事，我今天請假了！”邊向電梯處走去，池容邊對林蕭蕭說道。
這個點乘坐醫院電梯的人不多，整部電梯隻有他們四個人。
程光一早上到現在都沒跟林蕭蕭說過多餘的話，之前在殯儀館是因為氣氛太過嚴肅，後來是因為池容一直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
此時在電梯裏，安靜的環境中，也說不出什麽話，但能就著潔淨光亮的不鏽鋼鏡麵好好看看林蕭蕭。
有池容在，他連靜靜看林蕭蕭的機會都沒有。一早上到現在，林蕭蕭也忙碌至此，大多數留給程光的隻有背影和後腦勺。
程光將視線投在電梯廂體的不鏽鋼鏡麵上，出神地看著鏡子中顯現出來的林蕭蕭。
平整光潔的額頭，有幾縷碎發耷拉在上麵，一點都不顯得淩亂，而是有種異樣的美感。白皙的皮膚，卷而翹的眼睫毛，還有那秀挺的小鼻子和紅潤的嘴唇，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美麗。
程光不由地閉了閉眼睛，仿佛眼前的人美的太過虛幻，不是現實中的人兒。
他在腦海裏默默數了十下：一、二、三……每數一下正好是呼吸一次。等他數到十的打算再次打量鏡中美人時——“叮”！電梯到了他們所在的樓層。
程光不無失望。他開始懊悔自己為什麽要閉眼，現在不能再肆無忌憚盯著林蕭蕭看了。
池容把著電梯門讓林蕭蕭和李姐先出，隨後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光。
程光被他一瞪，心下明白，剛才的舉動池容一定都注意到了。那一眼，是威脅和警示吧！他的心一顫，連忙也跟了出去。
在經過池容身旁時，池容用很輕但是很堅定的語氣說：“你小子別打林蕭蕭的主意。”
程光有些羞赧，但隨即用明亮的眼神回看池容：“我們彼此彼此。”
他不卑不亢地話讓池容氣急了，池容怎麽都想不到，看起來還像個大男孩似的程光會說出這番話。
他鬆開把著電梯門的手，大步流星追上林蕭蕭和李姐，把程光遠遠的甩在身後。
程光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再一次坐電梯回一樓，他要先回家去拿辦簽證的資料。
跨進病房門後的林蕭蕭，臉色倏然變的慘白，她感覺小腹那邊又傳來陣陣隱痛，不由皺緊眉頭：是因為沒吃早飯，胃疼引起的嗎？還是因為早上起太久了，沒有休息好，才導致的寶寶的不舒服。
她微微彎著腰，一手撫著小腹，一手支撐著身側的長桌子，一步步緩緩向病床走去。
“疼！”那種隱痛不是從頭痛到尾，而是隔一會驀地鑽心疼一下。每次隻持續三秒，然後疼痛感消失，過一秒鍾，疼痛又來侵襲。
李姐看出林蕭蕭走路姿勢的怪異，忙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麵上，上前扶住林蕭蕭：“蕭蕭，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呀，你身上怎麽這麽涼？是不是著涼了？”
“疼！李姐，疼的厲害！”林蕭蕭連轉頭看一下李姐的力氣都沒有，她垂著頭喃喃自語一般說道。
林蕭蕭是個很熬痛的人，如今這般疼痛，一定是疼的很厲害。
身後跟進門的池容連忙將燈打開。這時他們看到林蕭蕭臉色發白，緊緊咬住嘴唇，都有絲絲血印滲了出來，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
李姐一下慌了神：“蕭蕭，你趕緊躺下，我去叫醫生！”
“李姐，你在這裏陪蕭蕭，我去找醫生！”池容看到林蕭蕭的臉色，又是心疼又是焦急，轉身就跑出病房，朝醫生辦公室跑去，“醫生，醫生，快去看看268病房的病人。”
醫生也腳步匆匆地跟隨著池容進了病房。
隻見林蕭蕭在床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牙關越咬越緊。
醫生趕緊上前為林蕭蕭做了簡單的問詢和堅持，發現沒什麽問題。見林蕭蕭一直捂著肚子：“肚子疼？”
“恩，小腹！”林蕭蕭咬著後牙槽，好不容易擠出三個字。
“你是不是懷孕了？”醫生觀察了林蕭蕭的臉色一番後問道。
“恩！”林蕭蕭點點頭。
聽到這番對話，池容一下就懵了，他怎麽都沒想過林蕭蕭會懷孕。不知道為什麽在他心目中，林蕭蕭像是不會跟聶雲臻有孩子似的。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池容感覺像是他赤身裸體站在冰天雪地裏，突然一大盆冰水從他頭頂上淋下來。讓他從頭到腳，冰涼透底。
“可能是腹中胎兒引起的疼痛。趕緊去婦產科去！”醫生緊鎖著眉頭，嚴肅地說道。
看到醫生的表情變的尤為嚴肅，林蕭蕭不禁為腹中的寶寶擔憂起來：“醫生，我寶寶不會有事吧？”
“現在還不知道，你轉去婦產科做個檢查後才知道！”醫生也不敢隨意下定論，“我幫你開個轉病房單子，趕緊讓家屬送你過去吧！就掛急診。”
“好，謝謝醫生了！”關鍵時刻，李姐立馬反應過來，她跟著醫生出了病房，對池容說，“趕緊去服務台借一輛推車，推蕭蕭去十一樓婦產科病房。”
池容木然地聽著李姐的話，機械地轉過身。他雖然心在疼，拔涼拔涼的，但他知道孩子不算什麽事，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說不定孩子會保不住。絲毫不會影響他和林蕭蕭之間的發展。
林蕭蕭麵容盡顯疼痛地蜷縮在推椅裏，池容麵色沉寂地推著她前行，李姐則一臉擔憂地走在一旁，手裏的紙緊緊攥住，都顯出了褶皺。
終於到婦產科所屬的樓層。他們屬於急診，又有轉病房單子，因此他們一到就被護士醫生接了過去，由輪椅轉到平躺著的推車上，被護士們推進B超室內。
池容和李姐作為家屬不得陪同進入，隻能在外頭等候。兩人也沒什麽話說，就沉默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不時探頭往B超室望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醫生，還是因為做B超帶來的緊張，讓林蕭蕭覺得疼痛感沒那麽強烈了。
她雙手交疊在胸前，任由醫生在她小腹上塗抹涼涼的膠體，隨後用儀器探頭在她小腹處劃來劃去。
醫生神情嚴肅地操作手中的儀器，不時皺皺眉頭，又不時歎口氣。
林蕭蕭的心隨著醫生的動作而上下起伏。
醫生操作了很久都沒停下來，終於，像是過了有二十分鍾之久，醫生終於收起探頭，開始在電腦上打字。
林蕭蕭的心被吊在嗓子眼，她想問些什麽，卻像是被東西卡住喉嚨口，聲音很是幹啞：“醫生，我孩子怎麽樣？”
醫生略略停下手中打字的動作，僵住一小會，搖搖頭：“不是很好！”
林蕭蕭一下渾身繃緊，嗓音都帶有些顫抖：“具體出什麽事了？能跟我說說嗎？”
“哎！”醫生轉過頭，拍拍林蕭蕭的胳膊，“你也別太緊張。你最近精神壓力是不是很大，心情不好，也沒休息好？”
“恩！”林蕭蕭忙不迭點點頭。
“懷孕切忌精神太過緊張，情緒太過悲慟。”醫生有繼續在鍵盤上十指飛舞。
林蕭蕭不敢再開口問，她怕得到寶寶已經不行了的訊息。心裏湧上巨大的悲痛感。難道孩子也要離我而去了嗎？世上真的不再存有與我血脈相連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