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上樓
王媽等一幹人等，都在廚房裏忙活著手上的活，沒注意到大廳門被打開。
還好有一正在打掃大廳的女傭看見了，她看到林蕭蕭的第一反應是驚呼：“啊！夫人，您回來啦？”
隨著那一聲驚呼，王媽和另兩人的手都停止了，仿佛是被《睡美人》裏的巫婆施了魔法似的，僵在原地被定了格。
還好王媽見多識廣，反應快，立刻反應過來，在林蕭蕭踏進玄關換鞋子的時候，她衝了上去：“呀，夫人，你怎麽回來啦？啊呸！夫人，您前幾天都沒回來，是去了哪啊？”
王媽覺得自己能言善道的舌頭此時像是不開竅的鎖，無論往哪邊轉都找不到鎖心眼。
那些話哪是一個傭人應該問主人的話，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林蕭蕭倒還好，沒有因王媽的這些話而生氣，她無力地提了提嘴角：“嗯。回來拿點東西！”
“啊？拿東西？要拿什麽東西？我去幫你收拾吧！”王媽神情萬分緊張。
她邊說話邊回頭向身後的女傭們使眼色，希望她們有人能看懂她的眼神，上樓去通知聶總一聲。不管聶總和林蕭蕭之間的矛盾是什麽，有多深。
那晚聶總至少追出來了，說明他還是想挽回林蕭蕭的，奈何機遇不逮。而這些天聶總的失魂痛苦，王媽也都看在眼裏。連昨晚聶雲臻喝多了，她也大致能猜測到是因為心裏有苦悶。
因此，王媽此時此刻的腦袋裏隻有一個念頭，要阻止林蕭蕭上樓。不管林蕭蕭要什麽，都要代她而勞。
可惜她一時之間忘了，林蕭蕭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假手於他人的人。自己的事情喜歡自己做。因此王媽的好心提議壓根就不會入林蕭蕭的耳朵。
果然不出所料，林蕭蕭朝王媽擺擺手：“我收拾些需要用的換洗衣服。我自己去就好。還有一些其他用的著的東西，得看了才知道。你先去忙吧。”
王媽倒是想去忙啊，可是眼下最重要忙活的事情就是阻止林蕭蕭上樓。
有個女傭已經轉身上樓去通知聶雲臻了。以防林蕭蕭看出異樣，她特意保持鎮定的腳步，像平時走路一樣，輕快而安靜地往樓梯上走。
“夫人，我沒啥可忙的。能伺候夫人便是我最大的樂事。您最近很累吧，臉色有些差。您啊把需要拿的東西報給我，我去幫您拿就好。您就在沙發上歇息一會。早飯馬上就好了。待會就能開飯了。”王媽還用自己豐滿的身子擋在林蕭蕭跟前。
林蕭蕭有些不悅地皺皺眉頭。今天的王媽有些怪，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說對她也很尊敬，但絕不像今天似的，非要幫她做事。以前都是林蕭蕭說一聲自己來，王媽絕對不會阻撓。
林蕭蕭不經意的小動作和微表情王媽都看在眼裏，為了不讓林蕭蕭起疑心，王媽又將話題扯開：“夫人，您好久都沒回家，聶總很想念你呢。每天都茶不思飯不想的。連以前討厭的酒，他現在都沾上了，他那是借酒消愁啊。哎！”
說到最後，王媽悠悠然的喟歎一口長氣。她這樣說是為了告訴林蕭蕭聶雲臻很想她，也想緩和一下林蕭蕭待會萬一看到不好的畫麵，好有個心裏準備。借口都是酒喝多了。
其實也不算借口，是事實。隻是如果王媽不說，林蕭蕭是不會知道的。
聽到王媽說的這些話，林蕭蕭也不是沒有感觸。在她和聶雲臻剛吵架的那些天裏，她不也是這種狀態嗎？吃不好睡不著，整天焉搭搭的。
但現在她最應該關心的不是自己因和聶雲臻吵架而難受的心情，是她的媽媽去世的事給她帶來的打擊大大地超過了夫妻間吵架這種小事。
在生死麵前還有什麽是大事呢！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
林蕭蕭無奈地說道：“哦。王媽，我趕時間，麻煩讓一讓！”
“啊！”王媽見自己的話沒有讓林蕭蕭有任何的觸動，有些失望，隨後又聽到林蕭蕭讓她讓開，她發出低沉地：“哦！”
暗暗上去通知聶雲臻消息的女傭還沒下來，也不知道通知到沒。萬一聶雲臻宿醉後還未清醒，萬一蘇林蘭使出渾身的媚勁不給聶雲臻關乎身外事的心，那該如何是好。
王媽的眼神不自覺地往樓梯口飄去。
林蕭蕭越看家裏的氣氛越覺得不對勁。其他的女傭看似都在忙碌，實則都沒做什麽具體的事。
在打掃客廳的女傭從她進門到現在還在拖著玄關處從東往西數過去的第五、六兩塊地磚。
廚房裏的一個女傭，也還在搗鼓藍色框裏的豆芽。豆芽早就選完了吧，她還在翻來覆去像是搜尋什麽。
最奇怪的是廚房裏的另一個女傭在她進門後就往樓上去了，手裏並未拿任何作業工具，到現在還沒下來。
還有王媽，從她進門後到現在就堵在她跟前，好像特別害怕她要去樓上拿東西。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林蕭蕭傳達一個信息：她們都心懷鬼胎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會是什麽呢？應該是跟樓上此時正在發生的什麽事有關吧！林蕭蕭暗自想到，嘴角不自覺地抿了抿。
眼見王媽嘴上是說了“哦”，可並沒有真的往旁邊去一些，林蕭蕭便自己向旁邊走去，與王媽交身過，隨後上樓。
就在她上樓的時候，她感覺到身後那些人的目光都緊緊黏在她背上，隨著她一步一步往上走，而抬高視線的水平線。
她忍不住想回頭看看她們的目光裏包含著怎樣的神情，想了想又搖搖頭，算了，不管即將會發生什麽事，都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最壞的打算不就是聶雲臻和別的女人在臥室睡覺麽！難道還能是跟男的睡覺不成。
她略微斂著下巴，往上走去。
踏上二樓樓麵的時候，她感覺到安靜，前所未有的安靜。這種安靜是包含著不一樣的氣息的，像是人為故意製造出來的一樣。但在安靜中又傳來幾聲輕輕的叩門聲。
叩門的人似乎還在說著些什麽。聽不太清楚，隻知道語氣很著急。好像是從臥室那處傳來的。
林蕭蕭折身朝臥室的方向走去，剛轉過彎，就看到之前消失的女傭此時正在急切地叩著她和聶雲臻臥室的門。
林蕭蕭順著走廊，從轉彎處近臥室。先是經過堆放床單被褥等床上用品的草帽間，隨後是客房，再是書房，接著是衣帽。最後，在走廊的盡頭處便是臥室了。
林蕭蕭兩手插在上衣的兜裏，緊緊攥著內裏的布料，在心裏告訴自己無論發生什麽都要坦然麵對。
不是嗎？事情已經發生，還能怎麽樣？除了接受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走的越近，那女傭嘴裏的嘀咕聲越聽的清：“聶總，夫人回來了！聶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那女傭的敲門聲和嘀咕聲都很輕，就像小貓在撓牆似的。這扇門很厚重，隔音效果超好，再加上臥室太大，進門到臥室見還有個隔斷呢！
如果一直這麽撓下去，撓到天黑裏麵的人不想出來也是聽不見的。
林蕭蕭有些心酸的笑笑，對女傭說：“我來敲吧！”
“啊！”女傭太過於專注敲門而沒注意到林蕭蕭的靠近，看見林蕭蕭像是突然出現在她身邊似的，她嚇了一大跳，慌忙低下頭，嘟囔道，“夫，夫人！”
她的驚慌失措林蕭蕭不以為意，淡淡地說：“你去忙吧！”
“哦，好！”女傭雙手習慣性的交疊在小腹前，朝林蕭蕭微微欠一欠身，隨後倒退著走三步。緊接著便小跑起來，跑向樓下。
林蕭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下，有些發愣。
還好，發愣沒幾秒，便抬手敲門“叩叩叩”！敲完後便退到一旁等待裏麵的人來開門。
可是，等了一會沒有任何動靜。
林蕭蕭又很重的敲三下，等了一會還是沒人來開門。
沒有辦法，林蕭蕭隻能從包裏拿出臥室的鑰匙，主動開門進去。為什麽林蕭蕭之前要敲門呢！
說實在的，驀地開進去，萬一看到的恰好是活色生香的場麵，林蕭蕭擔心自己的心髒受不了，情緒會崩潰，所以她情願看到的是歡愛後的他們。
說到底，林蕭蕭還是愛著聶雲臻的。當她站在臥室門前時，腦海裏浮現的她與聶雲臻恩愛的過往。
她不想自己硬生生地去打碎那份美好，所以想給自己留一點的顏麵。
大概裏麵的人太過投入了吧，她那麽用力的敲門聲都沒能聽見。林蕭蕭的心裏泛起一陣強過一陣的心酸勁。
她使勁克製自己被酸透的心，不讓自己的眼淚泛濫。
鑰匙很順利地被插入鎖眼，林蕭蕭往右邊輕輕一扭，“啪嗒”一聲，鎖落入鎖扣，很明顯門鬆動了。
林蕭蕭深吸一口氣，一手捏著鑰匙，一手推開木門，沒有“吱嘎吱嘎”的聲音傳來。
林蕭蕭拔出鑰匙後，便朝臥室裏走去。
穿過隔間，一步、兩步、三步……來到正對臥室的拱門處。拱門處有一杏色鏤空窗簾，還林蕭蕭選樣後裝上去的。
林蕭蕭二話不說，撩起窗簾，眼前的景象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