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無用的辯解
林母的氣話實在是傷林蕭蕭的心。在林母心目中，林蕭蕭是偏向聶雲臻的，可是在聶雲臻心目中，林蕭蕭是站在林母這頭的。她夾在中間就像是一塊三明治中間的肉，前後都是厚厚的牆壁。
而且林母因為她站在聶雲臻那方，要趕她走，不要她照顧；在聶雲臻那邊，她也是受到冷落待遇。道歉不被接受，還被驅趕出家門。林蕭蕭想起來真是一把辛酸淚。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兩邊都不想得罪，兩邊卻都不討好。這件事實際上說起來是怪不得聶雲臻的。畢竟聶雲臻沒有錯，是有人故意捏造這些事情去陷害聶雲臻。
林母也不算有錯，她也是因為一時激動，不能分辨真假，才會上當受騙。林蕭蕭覺得她會努力找證據證明給林母看，聶雲臻不是殺害林父的凶手。
林蕭蕭忍住在眼裏滾動的淚水：“媽。別說這些了。你先休息一會吧。”
“你一天不和聶雲臻分開，我就一天不得安生。天天想著你和你殺害你爸的人是夫妻，我就惡心的慌。”林母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看，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番話。
“媽。你不要相信某些人的一麵之詞好嗎？聶雲臻真不是殺害我爸的凶手，我可以保證。”林蕭蕭急吼吼地要為聶雲臻證明清白。
她記得有次蘇林蘭和聶老夫人冤枉她有意推到聶老夫人，聶雲臻對她信任的目光。她不由自主也想為聶雲臻做一次公正的辯解。
“你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一點都不知道羞恥。連最起碼的仁義道德心都沒有。我看你是被聶雲臻的迷魂湯給灌迷糊了。你那麽喜歡他，就去找他啊。”林母又情緒激動起來，說話嗓門也大了些。
不過到底身體還是虛弱的，即使嗓門大一些，也僅僅是相對於她之前的說話聲音。
林蕭蕭覺得今天要是不跟林母說清楚，林母可能一輩子都鑽牛角尖在裏了。
她把林母的手塞回被子裏，無聲歎口氣，沒有開口。她在醞釀詞句，如何說才能讓林母的誤會消除。
病房裏格外安靜。
過了好一會，林蕭蕭才開口道：“媽媽。你有沒有想過，爸爸如果死了對聶雲臻一點好處都沒有。”
“哼，怎麽會沒有好處。如果你爸死了，就沒有人會知道你爸被人騙了那麽多錢，是受聶雲臻指使的。”林母雙手在被窩裏緊緊握在一起。
“好，假設我爸被騙錢是聶雲臻指使的。可是連我爸都不知道他被騙錢了。他又怎麽會知道是聶雲臻指使的呢？”林蕭蕭雙眼晶亮地看著林母。
她不明白，難道母親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嗎？林父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好友圈著去賭錢，且輸了那麽多錢。
“你現在被聶雲臻迷昏了頭，自然會替他說話。你怎麽知道你爸會不知道，如果是你爸不想說呢？”林母試圖在說服林蕭蕭。
“媽，我爸連我結婚的事情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讓他上當受騙的聶雲臻，他是不是會打聽聶雲臻的消息？一打聽就會知道聶雲臻是我的丈夫，他的女婿。”林蕭蕭真是覺得解釋起來好費勁。母親現在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不願意相信事實。
“那是你的片麵之詞。你當過記者，嘴皮子多厲害啊。我自然說不過你。你不要跟我說這些事了，我不感興趣。隻要你和聶雲臻離婚就行。”林母有些霸道地說道。
她回想起池容來看他時說過的話，聶雲臻就是一個陰險狡詐，居心布朗，手段毒辣的生意人。說的一點都沒錯。林母覺得還是池容好，孝順，懂事。是清清白白人家出來的孩子，本性就是好。
那個聶雲臻雖說有錢，但是有錢的人大都心眼比較壞。俗話說的好，無商不奸，說的就算聶雲臻那樣的人，滿肚子壞水。
麵對林母開始耍無賴，林蕭蕭也說沒轍，從來都不知道母親還有這一麵。林母在她心目中一貫的形象就是溫婉、賢淑。
“媽，為什麽你情願相信外麵的人惡意妄加的莫須有罪名也不願相信我給你的分析呢？更何況，媽，你對聶雲臻一點都不了解，他不屑於做這種事，而且對我很好。真的。”林蕭蕭急切地為聶雲臻辯解，妄圖轉變林母的思想。
可是要知道，一根直直的鋼管，要掰彎一點點都是不容易的，更別說是要扭轉有著根深蒂固自己觀念的成年人的認知了。
簡直就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做無用功。可是原本林蕭蕭是知道的，隻是因為相關聯的兩個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一時沒理清。
“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麽寫。一直念叨著聶雲臻對你好。既然他對你那麽好，那你走啊。還在這裏做什麽，趕緊走。”林母當即瞪了林蕭蕭一眼，“我跟你說，你要是不跟聶雲臻離婚的，我是不會再認你這個女兒的。”
林母的話說的很決絕，不給林蕭蕭一點回轉的餘地。說完後，林母便背過身去不再理會林蕭蕭。
林蕭蕭雙眼無神地看著林母的背影，眼淚又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背被灼傷。
這時，李姐推門而入，她察覺到房間內的氣氛不太對勁。林母之前還隻是頭側過去，現在是整個身子都背對著林蕭蕭了，而林蕭蕭還在抹眼淚。
不對勁，這對母女是怎麽了？最近怎麽爭吵地這麽厲害。
李姐把買回來的粥放到林蕭蕭旁邊的床頭櫃上，輕輕拍拍林蕭蕭的後背：“蕭蕭，別哭了，身體要緊，先喝點粥吧。”
林母聽後不為所動，依舊一動不動地背對著他們。
林蕭蕭輕輕點點頭“嗯”了一聲。她是吃不下，但肚子也著實餓了。現在懷孕了，不能隨意餓著，萬一胃疼又泛起了，又不能吃藥，太過痛苦，不值當。也算了為了孩子，再吃不下也得吃一兩口。
林蕭蕭剛打開粥蓋，熱氣就撲騰而來。她想吃蘿卜幹了，就起身去櫃子裏把蘿卜幹拿出來。
挾了些蘿卜幹放到碗裏的時候，她又想起送她蘿卜幹那老板娘女兒的故事。於是她徹底擦掉眼淚，使勁抿抿嘴，在心裏對自己稍加鼓勵：要好好的，心情愉悅孩子才會健康。旋即又癟癟嘴，可是眼下的境況，如何能讓她愉快起來。
她搖搖頭，把煩人的事先放一旁，低頭喝了一口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賣粥的店太過油膩，低頭的那一瞬間，強烈的惡心感湧上林蕭蕭的喉嚨：“嘔。”
她想製止都來不及，嘔吐感來的太強烈，她連忙跑到廁所裏，大吐特吐起來。
遺憾的是，跟之前一樣，隻是幹嘔，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可以吐出來。
李姐急忙跟進來，拿幾張紙巾遞給林蕭蕭，輕聲說道：“小心身體，擦擦嘴。要是太燙，涼一涼再喝。孕早期有嘔吐感是正常的，別擔心。”
正常人的鼻子是聞不出隨那碗粥帶來的異味，李姐以為是太燙，由此激起林蕭蕭的反胃。
“噓！”林蕭蕭聽到李姐說到孕早期，急忙把右手食指放到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媽不知道，她最近不能受刺激，李姐，你要幫我保密。”
“哦，好！”李姐聽聞後立馬點點頭。
她知道林母是由於受到聶雲臻的刺激才再次犯病的，現在林母與林蕭蕭的感情也受到牽連。說明林母與林蕭蕭及聶雲臻之間有著強烈的衝突和矛盾，林蕭蕭要保密她懷了聶雲臻的孩子也是人之常情。
“謝謝你。我好多了。我們出去吧。”林蕭蕭用清水漱漱口，隨後拿起紙巾擦擦自己的嘴角。看著鏡子中蒼白虛弱的自己，她覺得有些對不起肚子裏的孩子。自己情緒低落，導致飲食也不夠豐富，連帶著孩子也受苦了。
李姐先從衛生間出去，將粥和蘿卜幹收拾好，放到大桌子上去。隨即又走到林母身邊，語氣輕快地說：“林大姐，我給你按摩按摩吧。一直躺著血液循環不良，對身體不好。”
“不用了。按摩全身你手也酸的。”林母悶聲悶氣地說道。
林蕭蕭突然的嘔吐林母是有所懷疑的。她也懷過孕的人，懷孕時也是吐的天翻地覆。她此時心裏在嘀咕的就是林蕭蕭有沒有懷孕的事。
“林大姐，別客氣，我按摩手法好，來吧。”李姐依舊笑嗬嗬地對林母說。
林母也不好意思再推辭，所以就轉過身，平躺在床上，任由李姐給她按摩。
林蕭蕭在衛生間裏將自己收拾好後才有氣無力地出衛生間門。
林母的眼神立刻像是激光燈似的照在林蕭蕭的身上，她在探究。
她的眼神太過熱切，林蕭蕭感到身上火辣辣的，她垂著眼眸，不敢去看林母，有意無意地避開林母的視線。
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病床前，感到渾身疲憊，想上床好好躺一會。孕初期的人不但想嘔吐，還容易感覺疲勞、嗜睡。
林蕭蕭脫下鞋子和外衣外褲，便躺回床上去。特意背過身，讓自己對著窗外。因為她知道林母的眼睛正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