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醜惡
蘇林蘭把車停在聶宅所屬高檔別墅區的外圍的西北角。高高的鐵藝圍牆四周種滿了梧桐樹，是一個交流情報的好地方。
那被收買的傭人接到蘇林蘭的電話後很快就出現在約定的地點。她先是四處張望一番，見確定沒人之後才拉開蘇林蘭車的後座位車門：“蘇小姐，你好。”
“恩。好久不見。”蘇林蘭透過反光鏡，對傭人稍微笑笑。她的臉上掛著假意的笑容，聲音裏聽不出一絲笑的意味，眼裏也沒有笑的印記，隻有冷冰冰的神色。
傭人自然也聽的出來，看得出來：“蘇小姐這是找我出來是為什麽事？”
其實傭人心裏明白蘇林蘭想問什麽。但是她覺得如果由她直接說出來的話，顯得她的信息太過廉價，人嘛，總是要裝一裝強調，拿捏一下的。
“也沒什麽事。以前在聶宅的時候多虧了你照顧我。這是寇馳最新出款的錢夾，我感覺特別適合你，就買了下來送給你。”蘇林蘭也是裝的一把好手，她先不提想打探的事情，而是將那傭人誇了一下，再送點小禮物，籠絡一下人心。
說完，蘇林蘭把新買的皮夾拿出來遞給傭人，笑著說：“喏，你拆開看看，是否喜歡？”
傭人聽到後立馬沒開玩笑：“哎呀，蘇小姐你真是太客氣了。來就來唄，還送什麽伴手禮。這叫我怎麽好意思。當初你跟聶老夫人一起住在聶宅時，多好啊。可惜後來你走了。”
傭人接過禮物後，慢條斯理地將包裝撕開。一個紫色紅的兩用大皮夾呈現在她眼前。
“是啊，那時確實挺開心的，可是後來也是沒辦法，不得不回家住了。我出來太久，我爸媽也是要擔心的。”蘇林蘭撒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說的跟真的一樣。
實際上聶宅的人都知道，蘇林蘭是被聶雲臻趕走的，因為實在是太能折騰幺蛾子了。
一會裝被林蕭蕭推到，一會又和聶老夫人天天唱雙簧，明嘲暗諷林蕭蕭。聶雲臻自然不允許家裏有此等禍害存在。所以就趕走了她。還記得那天的天氣似乎還是陰森森的呢！
“是啊。那是自然的。蘇小姐是蘇老爺和蘇夫人的掌上明珠，難免會疼愛一些。隻是你和聶老夫人搬走後啊，聶宅清冷了好久呢！感覺除了我們這些傭人就跟沒人住似的。”傭人將錢包拿在手裏翻來覆去仔細端詳，似乎是在看是不是正品。
“啊？這話怎麽說？難道雲臻哥哥和林蕭蕭不回來住嗎？”蘇林蘭見傭人已經往那方向說去，也就大膽起來，不過還是裝的很驚訝地樣子問道。
“回來是回來。不過他們兩個人啊都是話不多的。基本上就是到吃飯的點回來，吃完就去書房或臥室，也不會跟我們說一句話。就好像我們是細菌似的，能避多遠避多遠呢。想來真是讓人心寒。還是蘇小姐你人好，待我們又親切。我們私下裏都在念叨呢，如果聶總娶的是您該多好，是我們這些傭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哦！”這個傭人很會說話，三言兩語就將蘇林蘭說的眉開眼笑的。
“真的嗎？”即使蘇林蘭知道這是她胡編亂造的，但聽起來讓人舒服總歸是讓人欣然接受的。
“當然是真的啦。我哪敢欺瞞你。我們都說呢，您長的比姓林的好看，家世也比姓林的好，脾氣也好。”傭人是越說越起勁，恨不得把所有能誇獎蘇林蘭的話語都拿過來說一遍。
蘇林蘭聽了之後無比受用。一隻手捂住嘴，一直在發出“嗤嗤”的笑聲。
等那傭人天花亂吹的差不多了，蘇林蘭才算收起點笑意，開始問正經問題：“最近兩天我看雲臻看看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林蕭蕭惹他生了？”
“哎，那個姓林的怎麽說她才好。每天幾乎都是板著一張臉，就好像我們欠她多少錢一樣。一張冰山臉上很少會有表情。聶總白天的在公司上班都那麽累了，回到家還麵對著一張死人了，心情不好是難免的。”傭人說這些的時候又順帶把林蕭蕭往低處說了些。
實則當林蕭蕭的麵，這傭人啊，半個屁都不敢多放一個的。還總是湊上去“夫人，夫人”的叫個不停。
一到外頭來，說起家裏的那些事可就好了，使勁的敗壞林蕭蕭，糟踐林蕭蕭。若要是不知道實情的人啊定會以為林蕭蕭是有多凶神惡煞，這些傭人是多麽的可憐無助。
“恩。這倒是的。白天已經很煩心了，到家肯定是需要溫暖關懷的。林蕭蕭的臉就像你說的，確實跟死人臉沒什麽區別。”蘇林蘭說著溫和的笑了一下，忙將身體轉過來，對著愛說是非的傭人說：“這次雲臻哥哥跟林蕭蕭吵架是為什麽呢？”
傭人說的話雖然聽起來很好聽，但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所以蘇林蘭很直白的問出來。
“吵架的原委我倒不清楚，也沒怎麽聽聶宅裏的其他傭人說過。但是隱約好像知道點其他事情。”傭人說到這暫停一刻，雙眼精明地瞅瞅蘇林蘭。
蘇林蘭聽到有幹貨可說，立馬將身體轉過來，坐直了，將頭往後湊一點，生怕漏掉一個字。
但傭人就是沒繼續開口說下去。蘇林蘭一開始還有點疑惑：“怎麽了？”
“哎，蘇小姐，你是有所不知啊。我平時要打探寫些內幕消息也總得塞點好處給其他人，不然他們下次哪還肯告訴我。”傭人狀似為難地看一眼蘇林蘭，又把頭低下，仿佛自己做錯了什麽事似的。
蘇林蘭一下秒懂過來，立馬從皮夾裏抽了幾張一百的塞在傭人手裏：“我身上現金帶的也不多，你們先將就一下。”
“蘇小姐真是客氣了，說的我好心跟你要錢似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哎，這下我好為難啊。”傭人裝作像是碰到一爐剛出鍋的燙山芋，手都碰不上，連忙將錢塞進新皮夾裏，似乎這樣就能減輕手指上的灼燒感。
蘇林蘭看了心裏暗自好笑：小市民就是小市民，不論幹什麽都講究一個錢字。一點點小恩小惠都能高興上半天。實則這幾百塊錢，蘇林蘭壓根就不放在眼裏。她就是猜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所以見那傭人前故意將其餘的錢都藏起來。
“沒事，沒事，應該的。現在你來說說關於他們倆的事情。”蘇林蘭耐著性子與傭人周旋著。
“大概前幾天，好像姓林的她媽媽生病了，她就去照顧她媽媽了。當晚隻有聶總一個人回來，而且臉色差的嚇死人。你也知道聶總平時就比較嚴肅。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臉一板，更是嚇的讓人退避三舍。”傭人誇張地邊用手比劃著邊說道，一雙蝦皮眼還時不時滴溜溜地探究蘇林蘭的臉色。
“就是從那晚開始兩人鬧僵的嗎？”蘇林蘭皺著眉頭問道。她知道傭人的手舞足蹈隻是為了增加氣氛而已，所以並不理會她的誇張，隻是抓住有用的信息問道。
“應該是吧，也就最近這幾天的事情。昨晚姓林的回來的，貌似是專門等聶總的。但是等聶總回來後沒多久她又走了。而且走的時候，表情可傷心了。”傭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了，林蕭蕭是如何的冒著狂風非要離開聶宅，還在車裏哭了很久，但聶總也沒下去安慰她，更沒讓她回家裏來。
傭人有意把聶雲臻最後去追回林蕭蕭的一幕隱瞞，因為隻有隱瞞，蘇林蘭聽了才會高興，一高興，說不定以後好處更是多多的。
不出傭人的所料，蘇林蘭聽後果然歡欣鼓舞。原本她還算克製住喜悅，聽到林蕭蕭幾乎等於是被氣走的，並且聶雲臻也沒找她回來，她頓時笑的花枝亂顫。
她算是明白了，今天早上的林蕭蕭為什麽臉色這麽差了，原來是被人掃地出門了。還裝聶雲臻的夫人，公司裏的員工叫她“夫人”也不知臉紅。
看來聶雲臻很快就會膩煩掉林蕭蕭，那麽到時就是她上位的時機了。
她早就斷言過聶雲臻是不會真喜歡林蕭蕭的，頂多是一時新鮮感而已。林蕭蕭一看就是不解風情，沒有女人味的人。沒有女人味的女人還能算女人嗎？跟個木頭一樣，啃起來沒滋沒味的。
蘇林蘭越想越高興，越想越樂不可支。最後連自己的形象都不要了，好不顧及的在傭人麵前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久都停不下來：“哈哈，林蕭蕭那麽慘，還裝的跟什麽一樣，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笑死我了！”
傭人不是很明白她在笑什麽，隻是被她的笑聲引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很快，蘇林蘭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還把肚子都笑疼了，捂著自己的肚子直呼：“哎喲，哎喲，我的肚子，可是實在太好笑了。”
傭人有些膽怵：“林小姐，你沒事吧？”
“沒，沒事！你先回去吧。我，我下次再來找你。哈哈！”蘇林蘭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斷斷續續把話說完。
傭人見狀，急忙拉開車門逃也似的從蘇林蘭車上下來。還不時回頭看看蘇林蘭，暗自嘀咕幾句：“有錢人都是有毛病的吧。生氣的時候像是能把人吃了，高興的時候又跟發癡了一樣，真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