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聶雲臻很生氣
“不管真不真你們不都說這樣認為嗎？”聶雲臻負氣地說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越是看林蕭蕭如小媳婦受氣一般的神色越是氣憤。明明受侮辱的是他，為什麽林蕭蕭看起來比他還生氣，越想越頭痛，他幹脆不想了，拂袖而去。
林蕭蕭看著聶雲臻飄然遠去的身影，把頭埋在自己胸前，哭的雖然無聲，但撕心一片。
怎麽會這樣？她是相信聶雲臻的，為什麽聶雲要說那樣的話。為什麽他要承認呢？如果他不承認，自己絕對相信不是他，為什麽？林蕭蕭緊咬自己的嫩肉，直到嘴裏彌漫著鐵鏽的味道，那是她血液的味道。似乎這樣才能借以消除心頭的痛苦。
小黑看看遠去的聶雲臻又看看哭的撕心裂肺的林蕭蕭，處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安慰林蕭蕭幾句，但見聶雲臻已經走進電梯，而且壓根就沒有回頭的趨勢。
整個背影看起來僵硬而決絕，令人有種不可靠近的冷漠感。
無奈之下，小黑隻好對林蕭蕭說一句：“你好好保重。伯母會沒事的！”便往電梯那裏匆匆而去。
等他追到電梯口的時候，聶雲臻已經乘坐電梯下去。他知道要是待會聶雲臻沒看到他出現在樓底，一定會大發雷霆，於是他轉身跑進安全通道內。
還好，小黑的身體素質不錯，幾分鍾後稍帶氣喘地出現在樓底下。四處張望一番，沒有搜索到聶雲臻冷漠的身影。
“完了，不會已經進朝車庫去了吧？”小黑懊惱不已，就差捶胸頓足了。聶雲臻生氣的時候誰都有可能成為出氣筒。
他打電話給司機問下他們到哪了。司機很莫名其妙：“聶總不是跟你在住院部嗎？”
這句話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在小黑的頭上發出“噌噌”的光，沒去車裏，那會去哪？
“老王，你好好看看，停車場有沒有聶總的身影，別看走眼了！”小黑也是焦急無奈。
“好！要是看到我立馬打電話給您！”司機老王聽小黑的語氣很急躁，知道是出了事，但具體什麽事他也不敢問。隻得下車在停車場內搜索一番，一無所獲。
小黑在住院部大廳裏用鷹一樣的目光四處搜尋，以期能看到熟悉的背影。
“叮”一聲，一部電梯到了樓底，出來的正是聶雲臻本人。他滿臉怒容，原本就寒冷示人的眼裏更是像淬了千年寒冰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小黑覺得這次聶雲臻是從心底裏冒出的寒氣。以往，聶雲臻也會有發火的時候，為下屬辦事不利而大發雷霆，但沒有一次是如今天那般讓人戰栗。
對，就是“戰栗”，任何人看了都會忍不住想退避三舍。
你看，前麵有幾個想進電梯的，都在聶雲臻附近自動遠離一米，以防被凍傷。
小黑立即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把車開到住院大門口這來，隨後便收線默默無言跟在聶雲臻身後。
他能看得出，聶雲臻是在極力隱忍，仿佛下一秒就會火山爆發。微微顫抖的身形，兩隻手都緊握拳頭放在身側，走路肅殺。剛才一拳打在牆上使得手背有絲絲血跡滲出，聶雲臻也察覺不到似的。
林蕭蕭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椅子上哭了一會，便挪步到搶救室門口。
門口的那盞紅燈一直亮著，林蕭蕭呆呆地看著紅燈，仿佛那是她希望的源頭。她祈禱，林母千萬不能有事，不然她會更加自責也會怨恨聶雲臻。從內心深處來說，她還是不願意和聶雲臻翻臉的。
林蕭蕭落寞地靠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不時有醫生、護士從搶救室裏進進出出，林蕭蕭也沒力氣上去詢問。她此時就如沒有任何生機的木偶娃娃般。
李姐回到病房一看，已經空無一人，嚇了一大跳。到護士台谘詢過後，才知道原來林母又被送去搶救。
“哎呀，林大姐誒，你一定要撐住！”李姐著急的一跺腳，雙手緊握在身前，“真是作孽，到底是怎麽回事，接二連三的處事，怎麽辦才好！”
李姐邊嘀咕邊跑去搶救室處，看到林蕭蕭正孤寂地坐在那，她輕聲走上前。
林蕭蕭閉著雙眼，像是在睡覺，其實她是在逃避。以為閉上眼睛剛才發生的一切就會煙消雲散。
聽到有人靠近她，她內心渴望是聶雲臻，渴望他轉身回過來，告訴她剛才說的話全是氣話。但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從腳步聲她也能聽出不是她心裏期盼的人。
她沮喪地依舊緊閉雙眼，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在她的睫毛處凝集成一條條水跡，最終睫毛不堪重負支撐不起淚水的重量，淚水從眼角處滑落，順著她的腮，一滴滴往下掉。
李姐看出林蕭蕭不是在睡覺，想也是，媽媽還在裏麵搶救，怎麽會睡得著。
不過她也懂，林蕭蕭是到了傷心處，所以歎口氣後坐在林蕭蕭身邊。
那一夜，誰也沒有睡好。林蕭蕭和李姐兩個人在搶救室門口坐了一晚上。
期間他們兩人幾次三番勸對方去休息。
林蕭蕭胡亂用手摸摸眼淚，鼻子裏依舊被鼻涕堵的厲害，鼻音很重：“李姐，你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守著就好！”
在林蕭蕭看來，李姐隻是幫忙照顧媽媽而已，現在媽媽在搶救，她沒有義務專門在這裏守候。而且李姐年紀也四十多了，徹夜不眠很難恢複精神。
李姐自然明白林蕭蕭的意思，她動容地說：“蕭蕭，別跟我客氣。照顧林大姐是我的福氣。她是我遇到的最好的雇主。沒有脾氣，不帶有色眼鏡看我，待人也和氣。我心甘情願在這裏等她出來。她一出來，我就給她擦臉、擦身！”
李姐說著說著，也情不自禁紅了眼眶。
他們都知道剛出搶救室的病人是不需要如此做的，隻是李姐的一番說辭而已。更何況，現在裏麵的情況一無所知，真害怕，到時林母是被蒙著臉出來的。
“謝謝你，李姐！”林蕭蕭發自內心地感謝李姐。
如果李姐不在這裏陪她，那麽她一個人在這裏等漫長的一夜，更是讓人心酸。有人陪伴，總是好的。
“蕭蕭。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吧。你身體也沒完全恢複呢！”李姐拉著林蕭蕭的手說道。
林蕭蕭的手冰冰涼涼的，就像是沒有溫度的軟體動物。
“我沒事。我扛得住！”由於哭的時間過久，情緒波動過大，林蕭蕭的嗓子啞啞的。
“哎！”李姐似安慰般的拍拍林蕭蕭的手。
兩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不時望望那盞紅燈。既希望它快點滅掉，好知道結果，又希望它一直亮著，至少說明林母還存活著。
回來的一路上，聶雲臻一直緊繃神經，回到家，他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但依舊陰沉著臉緊抿唇角回到房裏。
房間裏滿是林蕭蕭的味道，他一聞到心口就縮進，將他勒的無法呼吸。
他摁下房鈴。沒一分鍾，王媽出現在房間門口：“聶總，什麽事？”
“把床上的用品全部換掉！換成以前的。”聶雲臻怔怔地看了一眼隨後淩厲地說道。
“啊？”王媽聞言不敢置信地盯著聶雲臻。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們的床上用品都是由林蕭蕭購買。林蕭蕭嫌聶雲臻之前用的太過冷色調，換成了讓人覺得很溫馨的暖色調。而且床品都是林蕭蕭親自換的。
今晚，林蕭蕭沒有回來，而聶雲臻又半夜吩咐她換床品，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聽到？”聶雲臻冷冷地睨一眼王媽。
王媽渾身一哆嗦：“是，我這就去。”說完便上前，將床上的被單、床罩、枕套……等物什三下五除二收拾幹淨。
又匆忙跑進草帽間，將聶雲臻以前喜歡用的灰白黑色中抽了一套灰色的給聶雲臻送去。
剛準備撲，就被聶雲臻製止：“換一套。”聲音仍然是冷到讓人發指。
王媽不明所以聶雲臻是何用意，隻好又將床品搬走，換了一套白色的過來。
這次聶雲臻沒有再多說什麽。趁王媽換床品的時候進浴室去洗澡。
嘩啦啦的水衝在他身上，沿著他肌理分明的肌肉緩緩流淌。他一抬眼看到是林蕭蕭的毛巾，往左再看一眼，是林蕭蕭的牙膏和牙刷。
心兀的痛起來，關掉花灑，往置物架上伸手想夠條浴巾下來。摸了個遍，沒摸到浴巾，回身一看，上麵空空如也。
“蕭蕭，幫我拿條浴巾過來！”聶雲臻朝門外習慣性地喊道。
“叩叩叩”！有人敲響浴室門，聶雲臻稍稍打開門後，看到一隻粗潤的手拿著浴巾伸進門縫：“聶總，夫人還沒回來。這是浴巾。”
“什麽？”聶雲臻皺皺眉頭。暗想什麽時候要你多嘴提醒我林蕭蕭不在家了？真是對你們平時太過寬容。都是林蕭蕭來了後，對他們太過和藹，才使得他們失了自己的分寸。
一聲簡單的“什麽？”嚇的王媽連忙搖頭擺手：“聶總，您剛才喊夫人給您送浴巾，我……”
王媽有點欲哭無淚，明明是聶雲臻自己喊的林蕭蕭名字，她隻是解釋一下，怎麽反倒她成為過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