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自責
林蕭蕭歪著頭想了想答道：“還好，一點點！”
聽到林蕭蕭說餓了，聶雲臻立馬起身給家裏的王媽，讓她把之前囑咐做的飯菜立馬送過來。
林蕭蕭的心裏被甜蜜所填滿。也虧聶雲臻惦記著她，知道她醒來後會餓，早早的就讓王媽準備好飯菜。
見聶雲臻掛斷電話，林蕭蕭想撐著自己坐起來。可是手腕根本就使不上勁，她無力撐起上半身。
她皺皺眉頭，好一會才想起來之前被綁的太緊，血液流通不暢。下意識的去看手腕，還好，手腕還在，隻是被紗布一層層的裹著，看起來有那麽一丟丟醜。
聶雲臻快她一步，走到床尾處，蹲下身子幫林蕭蕭把床搖高，還不時問這樣夠不夠，舒不舒服。
真難以想想在外人麵前一直以冷漠矜貴示人的聶雲臻，做起這些事情來是什麽模樣。
在林蕭蕭眼裏，很帥，很有男人味。
“對了，我的手腕沒事吧！”剛才的林蕭蕭光顧著想坐起來，現在才想到自己的手，為什麽一點感覺都沒有，會不會已經沒用了。
雖然當時被綁的時候，就感覺到疼痛，王小芳說越動會係的越緊，所以自己沒有再敢動過，而且暈過去後也感受不到疼痛，這才說明問題重大，會不會已經沒用了。
她害怕不已，緊緊盯著聶雲臻的眼睛，等待聶雲臻的回答。
聶雲臻也一直在回望林蕭蕭，眼裏似有難言之隱。
瞬間，林蕭蕭的心就跌落至穀底，難道自己的手真的已經沒用了？那以後怎麽打字，怎麽做飯菜給聶雲臻做飯菜吃……自己就是個廢人了啊！
她眼裏的神色驚慌不已，慢慢垂下頭，眼裏的淚花逐漸蓄上來，盈滿淚框。
就在她的眼淚快要滴下來的那一刹那，聶雲臻伸手擁住她，輕聲說道：“你的手沒事。隻是被勒的太緊，時間太久。醫生已經幫你處理過，過陣子就好了！”
“真的？你沒騙我？”林蕭蕭抬起深深受傷的小臉，長長的眼睫毛投射在眼瞼上，形成濃密的陰影，那幾滴晶瑩的淚光閃閃發光，映進了聶雲臻的心裏。
聶雲臻溫潤的嘴唇隨即輕輕覆蓋在林蕭蕭的眼瞼上，將她的淚花吻去：“沒騙你，我保證！”
林蕭蕭知道聶雲臻不會也不屑於騙人，而且，這也沒什麽好騙的。很快就會知曉答案的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這樣的話，那就說明是真的了，林蕭蕭喜極而涕：我的手沒事，太好了。
聶雲臻也懂那是歡喜的眼淚，所以沒有阻止林蕭蕭，隻是抱住林蕭蕭的手越箍越緊，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對待林蕭蕭，不讓她受傷。
終於，林蕭蕭的哭聲欲趨變小，直至不再哭泣。但還是依偎在聶雲臻的懷裏。她覺得很舒適，很安心，不想離開。
“叩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
聶雲臻低沉的聲音響起：“請進！”
是王媽，她由家裏的司機護送過來，一左一右拎著兩個保溫盒。臉上帶笑地走到林蕭蕭床頭，開始嘰嘰呱呱：“夫人，我特意讓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幾樣菜。少爺生怕菜涼了，一直讓我們放在保溫箱裏呢。你看，菜還熱乎乎的。趕緊嚐嚐。”
林蕭蕭輕輕“嗯”一聲後，感激地朝聶雲臻看看。接著撇開頭，避免與王媽的視線接觸，因為她眼中的水意還沒完全消散，她不想讓王媽看見這些。
王媽察言觀色的能力是極強的。知曉林蕭蕭不願讓她瞧見自己的模樣，她說了句：“少爺、夫人請享用晚餐。”隨後知趣地退到門外。
因為林蕭蕭的右手腕使不上力氣，用左手吃飯沒用慣，很不方便，所以聶雲臻端著飯碗，拿勺子親自喂林蕭蕭吃。
期初林蕭蕭還有點別扭，很不好意思。
聶雲臻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剛開始喂的時候，胳膊與手還要勺子配合的不是很默契，看著就很生疏，但幾次之後就協調多了。
林蕭蕭不由感歎，聰明認真是做什麽事都上手很快。
再瞧瞧，聶雲臻喂飯的樣子有模有樣，動作優雅。她莫名嫉妒起來。故意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好讓聶雲臻加快速度。
聶雲臻還真以為林蕭蕭餓的慌，動作隨之也快速起來。
但林蕭蕭咀嚼的速度跟不上，弄的滿嘴都是飯菜。等聶雲臻再往她嘴巴裏送飯的時候，她不得不扭開頭，趕緊往下咽幾口。
聶雲臻不明所以，舉著飯的手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對，讓林蕭蕭不願意吃飯了。
林蕭蕭好不容易把飯菜都咽下去，示意聶雲臻從床頭櫃那抽一張紙給她。擦完嘴後她心滿意足地對聶雲臻說：“吃飽了！”
“哦！”聶雲臻也不多說話，打開另一個飯盒，就著那些菜吃。
難道聶雲臻也沒吃飯？林蕭蕭不由看呆了：他居然沒嫌棄自己？太不可思議了！高高在上的聶雲臻吃自己吃剩的菜！
林蕭蕭的眼瞪的比銅鈴還大。
聶雲臻卻滿不在乎，連吻都接過了，還在乎這些小細節作甚。
病房陷入一片沉默，林蕭蕭覺得愧對於聶雲臻，不但自己住院的時候聶雲臻沒休息好，連吃都沒吃好。
等聶雲臻吃完後，王媽便出現在病房裏，迅速的把吃飯用具收拾幹淨。
敢情她一直在門外關注著內裏呢。
林蕭蕭懊惱起來，那剛才的那些事，王媽也都看見了？以後自己還怎麽坦蕩麵對王媽。
王媽像沒事人似的，利落收拾幹淨後像聶雲臻和林蕭蕭告別：“少爺、夫人。我先回去。明早我再送早飯過來！”
“恩！”聶雲臻表情輸淡地點點頭。
王媽走後，病房裏又隻剩下林蕭蕭和聶雲臻。
兩人對視的時候，林蕭蕭認真地看著聶雲臻，眼裏星星點點，說話的語氣及其誠懇：“資料泄密真的不是我做的。王小芳找我談話那天，她親口說是她投給池容的。”
“我知道！”聶雲臻微微扯動嘴角，輕輕吐出三個字。
這三個字對林蕭蕭來說無比可貴。
在那些天裏，公司裏到處都是林蕭蕭出賣公司的消息，林蕭蕭表麵上不在乎，內心裏還是焦急的，她渴望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即使聶雲臻用他總裁一把手的職權力保林蕭蕭的清白，但終究抵不過流言蜚語的肆意飛揚。
如果再不查出泄密者，就算聶雲臻不想對林蕭蕭處理，說不定那些迂腐的股東也會逼迫聶雲臻對林蕭蕭有所為。
林蕭蕭真心覺得自己連累聶雲臻，她很不舍，也很心疼聶雲臻為她做的這一切，當然更多的是感動、感謝。
感謝聶雲臻願意做她堅強的後盾，感謝聶雲臻對她的信任，感謝聶雲臻力挺她。
林蕭蕭對於暈過去後的事情一無所知，但她料想王小芳不會傻到交代這些事。於是狐疑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她自己說的！”聶雲臻將林蕭蕭額前的碎發撫開，柔聲說道。
說完後，他牽起林蕭蕭擱在被子上的左手，輕輕擺弄。
林蕭蕭的手長的很好看。很白，很細長又不失肉感，。從手指根部往指尖，慢慢變長變尖，就如詩中所描述的“肌理細膩骨肉勻”，真是一雙美手。
“對了，她怎麽樣了？會判刑嗎？”林蕭蕭順口問道。
她還不知道王小芳瘋了的事情。那天晚上她也看出王小芳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不過說到“瘋”字，還是她不敢想的。
特別是為愛而瘋的事，對於林蕭蕭來說，太過震驚，是肥皂劇裏誇張的表演。
電視劇來源於生活而又高於生活。其實生活中的狗血事有很多，比如林蕭蕭自己親身經曆的就夠狗血的了，隻是每次都有聶雲臻解救她於危難中。
對於王小芳事情，聶雲臻不是很想讓林蕭蕭知道，生怕她得知自己和一個瘋子相處那麽久，想起來會後怕。
可林蕭蕭的性子有時也頗為固執，想了解的事情，就算聶雲臻不說，她也會想方設法去證實。
聶雲臻聽到林蕭蕭的問話後，靜默許久，眉眼也輸淡許多，偶後才淡淡地說：“她瘋了！”
什麽！林蕭蕭的心“砰砰砰”跳起來，速度很快，她像是快承受不了似的，從聶雲臻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的胸口難受的很。
她認定王小芳會瘋，也有她的責任。如果不是因為她和池容的見麵，王小芳不會想報複她，也不會為了徹底得到池容偷竊公司資料。更不會做出那晚那樣瘋狂的事。
當自己期盼的所有事都與自己理想的狀態背道而馳，現實越來越脫離既定的軌道，那種失落感，是很難以承受的。
即使她沒親眼看見王小芳發瘋的最後過程，可想象一下也覺得恐怖萬分。
恐怖，實在是太恐怖了。
林蕭蕭不由自主哆嗦一下，聶雲臻複又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通過掌心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林蕭蕭，讓她不再顫抖。
“不要難過，更不要害怕。”聶雲臻歎了口氣，舉起林蕭蕭的手，在她手心印上重重一吻，將更加強烈的熱度傳給她，“王小芳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你不要自責。”
聶雲臻怎麽會看不懂林蕭蕭眼裏的自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