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落荒而逃

  “你還會來找我的！”就在林蕭蕭踏出辦公室門的時候，聶雲臻陰鷙篤定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砰”的一聲，大力甩上門，牆壁與門都震動幾下。


  “神經病！”林蕭蕭低聲罵了一句。


  林蕭蕭走後，整個辦公室安靜下來，聶雲臻一臉陰霾地坐在辦公桌前，一堆文件下麵，露出一小小的三角形，紅色的。


  那抹紅再次刺痛聶雲臻的眼睛，他把桌子上多有的東西都往地上一推，稀裏嘩啦，幾張紙飄舞在空中，旋轉，翻身，最後還是塵埃落定，隻是比其他紙飛舞的世界久一點而已。


  偏偏那張紅色的紙，沒有隨它們跌落，靜靜呆在屬於它的角落，等待被親啟。


  聶雲臻憤憤抓過來使勁揉搓，恨不得將它揉碎，偏偏，它是那麽頑強，幾番蹂躪後，隻是多了幾道折痕。


  聶雲臻的眼睛四處尋找著垃圾桶，想把它扔掉，心，忽然動了一下，又打開，俊逸的字跡映入眼簾：“聶雲臻先生，我們定於農曆2016年十二月十二日，星期六，假座希爾頓大酒店第九層大廳舉行婚宴，新郎沐韻生新娘蘇林菀謹邀。”


  原來是紅色炸彈，讀完這行字並沒有平撫聶雲臻的心，他再次使勁揉搓請帖，重重扔入垃圾桶：“眼不見為淨。”


  聶雲臻想到林蕭蕭落跑的樣子，他沉浸地回味起前幾分鍾的旖旎春光，看似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林蕭蕭，就你了，別想跑！”


  一輛出租車疾馳在馬路上，停在蘇家大院門口，似乎迎來遠方歸客。


  一紮著馬尾辮，活力四射的女子摁著門鈴，焦急地朝裏探望，怎麽還不來開門。


  “呀！”前來開門的吳媽驚喜地說，“夫人，是大小姐回來了！”


  身著旗袍，一頭短發小波浪卷的富態中年婦女激動地站在門口：“苑苑，你回來怎麽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好讓司機去接你呀！”


  “媽！”蘇林苑給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年多沒有回來了，她欣喜地說，“就是想給你個驚喜啊！開心不？”


  “開心，開心，來讓我好好看看！”蘇母捧著蘇林苑的臉仔細端詳一番，又讓蘇林苑轉個身，隨後蘇媽發出感慨，“到底是在外頭沒家裏好，瞧你都瘦了！”


  但，愉快的時間沒持續多久，蘇林苑和蘇母端坐在沙發上，蘇林苑的嘴不停地一張一合，蘇母不時搖頭歎氣，仔細聽！


  蘇林苑坦然地交代：“媽，我和沐韻生已經在Ｂ國登記結婚了，這次回來就是通知你們一下！”


  “女兒，你去Ｂ國是讀書的啊，怎麽好端端地生出這些事來，要是讓雲臻知道了，該如何是好！”蘇母眼裏盡是擔憂，她一擔憂就會不停搓手。


  “他已經知道了！”蘇林苑知道蘇母的習慣，她拉住蘇母的手說。


  時間靜止三十秒後，蘇母才反應過來：“什麽？你去找過他了？”


  “沒有，我寄了喜帖給他，他應該早就收到了！”蘇林苑一手拉著母親以防她不停地搓，一邊淡然地說。


  蘇母為蘇林苑的名聲擔憂，她語重心長地說：“女兒，你真是糊塗啊！雖然雲臻的性子是冷了點，但你們從小青梅竹馬，你現在這樣做，等於是劈腿啊，你讓我們的老臉往哪擱？”


  “媽，你別老頑固了，好嗎？對，我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我也愛過他，可是，他並不愛我！”蘇林苑辯解道。


  “瞎說，他要是不愛你，會和你談戀愛？你別為自己找借口開脫！”蘇母還是保守派的，認為愛一人要從始至終。


  “我沒騙你，媽，這麽多年，我一味的付出，我累了，我是個女人，我想要份愛情，而不是將就！”蘇林苑幽怨地說。想到這麽多年她的委曲求全，她就說不出的難過。


  “哪來那麽多愛情，看我和你爸，結婚前連麵都沒見過，還不是過了一輩子。”蘇母還想拉女兒回頭，她的思想被三從四德浸染得透透的。


  “媽，你幸福嗎？”蘇林苑兀地問道。


  沒想到女兒會問這句話，蘇媽一時語塞，為不讓女兒看出蛛絲馬跡，她轉而又教訓起蘇林苑：“女人的一輩子隻要圍著老公，孩子轉就可以了，我看你，就是出去一趟野了！”說著手指在蘇林苑額頭一戳，表示不滿。


  “老爺回來了！”傭人通知道。


  “爸，你回來了！”蘇林苑的情緒又高揚起來，她和蘇父一直很親近，她相信蘇父會理解她。


  “恩？女兒，你什麽時候到的？”一看到蘇林苑，蘇父就繃不住嚴肅的臉，他立刻笑容可掬。


  “上午九點的飛機，也到家沒多久！”蘇林苑回答道，走到蘇父身邊，幫蘇父拎包，“爸，工作一天累了吧！”


  “不累，最近不是很忙！”蘇父溺愛地看著蘇林苑，“你坐了一天一夜的飛機累不累？累的話，就回房休息吧！吃晚飯的時候叫你。”


  蘇母支支吾吾想插嘴，蘇林苑看出母親的心思，待蘇父一座定，她就大大方方地坦誠相告：“爸，我和聶雲臻分手了！”


  “恩？”一聽這話，蘇父的臉微微一變，隨後後點點，“知道了！”這個寶貝女兒他了解，蘇林苑每做一件事都是深思熟慮的，絕不會是心血來潮，分了也好，聶雲臻不是個會疼人的老公，與其讓女兒委屈一輩子，不如趁現在找個好人嫁了！

  “你啊，把她寵壞了，她和聶雲臻從小一起長大，現在說分就分，按照雲臻這孩子的性格，會不會對我們公司不利？”蘇母的擔憂源於此，她忐忑地說道。


  “婦人之見。”蘇父板著臉說道，“這點氣量雲臻還是有的！”


  “爸，還是你對我最好！我讓我未婚夫沐韻生晚上來咱家吃飯，你們見見麵唄。”蘇林苑對父親撒嬌道。


  蘇父笑眯眯地說：“行，我相信你的眼光，不過，女婿嘛，我還是得親自鑒定鑒定的！”


  “哎，你們倆到好，我一下成惡人了！”看著父女倆，蘇母在一旁哀怨道。在蘇家，蘇父比蘇母還要寵愛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