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結婚吧
辦公室裏周遭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不再流動，林蕭蕭感覺有點呼吸不過來。
葉暢天怔怔地看著聶雲臻的方向，隻有一團模糊的暗影，雙手貼著褲縫摩挲著，回想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聶雲臻？貌似素未謀麵過，這是第一次見麵，那是什麽原因？
自以為是的家夥！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我還不屑采訪你，林蕭蕭心裏暗想，他是嫌人多嗎，那我主動退出吧，葉組長經驗豐富，定能好好和他斡旋。於是林蕭蕭說：“要是嫌人多的話，我在外麵等候吧，葉組長，我先出去了！”
聶雲臻緊蹙著眉頭，臉拉的老長，像一座黑麵閻王像，不禁讓人想退避三舍，隻見他嘴皮動了幾下，命令式地口吻：“不準走，你留下，他出去！”
葉暢天還是一頭霧水，在下屬麵前如此丟人這是頭一遭，他的臉由紅到白，和聶雲臻近距離麵對麵，有種強大的壓迫感，為了駁回麵子，他還是緩緩開口：“鬥膽問一句，聶總，對在下有何不滿？”
“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聶雲臻眉毛一挑，眼皮微微一合，嘴裏飄出輕視的話語。
“你！”葉暢天的臉色更加難看，要是這事傳出去他還怎麽在新方報社立足。
“聶總，我們葉組長能力卓越……”林蕭蕭看到葉暢天為難的樣子，想為葉暢天說話。
她進報社一年多，一直在葉暢天手底下工作，說不上和葉暢天有多親近，但好歹也是同事一場，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況且她知道葉暢天是個好麵子的人，今天這事一出，回去後，她的日子也不一定會好過。
“蠢女人！那你們都走吧，今天的采訪取消，以後隻要是你們報社的采訪，我也一律拒絕！你們自己看著辦！”說完，聶雲臻不再看他們，低下頭繼續批閱他手中的文件。
他心裏在默數：1，2，3……他有把握，他們定會按照他的要求來，誰讓他是聶雲臻你，A市炙手可熱的人物，想采訪他的媒體多的數不勝數，得罪了他，就等於宣告從此退出媒體界。
就在他數到八的時候，葉暢天冷著臉說：“小林，你好好采訪，我在外麵等你！”說完整整衣領，仰頭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葉組長！”林蕭蕭在他背後喊了一聲，她忽然覺得有點難受，換做是她被人這樣對待，她說不定當場就會大哭。
葉暢天聞聲不動，他已經打定主意，既然葉暢天指名要林蕭蕭一個人采訪，那就讓她采訪，馬上就要有人事調動，他還期望能再升一升，這節骨眼上，不能出差錯，隻要今天這事林蕭蕭不說，就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蠢女人，你坐！”聶雲臻高傲冷漠的視線在林蕭蕭臉上停留了幾秒後說道。
林蕭蕭盡量掩飾內心的慌張和厭惡，對，就是這慌張和厭惡，她慌張的原因是她認為聶雲臻是個陰晴不定的人，不知道待會哪句話又會惹得他神經失調，厭惡是因為她覺得聶雲臻就是個狂妄自大的人，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若沒有他身上的光環看他還能蹦躂幾天！
“周秘書，泡兩杯茶進來！”內線接通後，聶雲臻一副彬彬有禮的口吻。
說完電話後他也不看文件了，環抱著雙手靠在椅背上，靜靜地，像是在等待林蕭蕭的訪問，隨意的一個動作，卻顯得他優雅高貴，濃濃的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
難道這家夥是雙麵人格，剛剛是他的陰暗麵在指使他，現在才是他的本來麵目。
仔細一看，聶雲臻長的還蠻好看的，臉龐光潔白皙，棱角分明，眼眸烏黑深邃，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梁，唇形完美，色澤如櫻花，隻是偏薄，這樣的男人通常很薄情吧。我在想什麽呢？林蕭蕭的臉微微一紅，趕緊將這些想法驅逐出去。
殊不知，她所有的舉動早就落入聶雲臻如鷹般銳利的眼裏，他自信地扯了下嘴角，料定，他待會的要求，林蕭蕭肯定毫不猶豫就會答應。
兩人相顧無言之際，周秘書端著兩杯水進來，把杯子輕輕擱在他們麵前，還特意對林蕭蕭笑了一下。
林蕭蕭沒搞明白這個笑的含義，是鼓勵還是安慰？
她也不敢隨意捧起杯子喝水，生怕一個小舉動就惹惱黑麵閻王。倒是聶雲臻，自顧自拿起水杯，一股清香，立刻從杯中飄逸而出，縈繞在他們周圍。
“林記者，別客氣，你也喝！”聶雲臻像是在客氣，但隱隱有種讓人不得反抗的意味。
或者他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或許他不讓葉組長留下來是因為他看過我寫的報道？認為我有才華？還是說他有什麽隱疾？……林蕭蕭的腦袋裏就像有台馬達就鞭策她的思緒噠噠噠不停轉動。
聽了他的話後林蕭蕭捧起水杯，打開杯蓋，嘴唇剛碰到杯沿，“我們結婚吧！”聶雲臻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砰！”林蕭蕭一驚，失手打碎了杯子，水，茶葉，瓷碎片，把聶雲臻的桌子弄的一塌糊塗，一片狼藉。
林蕭蕭嚇的麵無血色，恐懼因子，立刻從她的毛孔裏鑽出來，她慌不迭起身，從旁邊的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巾，邊擦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手不停，腦也不閑，她思忖著：萬一這裏麵有重要資料，她可擔待不起。對了，剛剛聶雲臻說什麽來著？結婚？誰和誰？她和他？她沒聽錯吧？她耳鳴了？她幻聽了？不會啊，她沒這毛病啊，奇怪，那句話是誰說的呢？
林蕭蕭的手機械的在桌子上胡抹亂抹，耷拉著眼皮，不敢抬眼，生怕聶雲臻的陰暗麵又出來把她訓斥一番。
眼前驚慌失措的林蕭蕭在聶雲臻眼裏就像是隻跑不出他手掌心的小兔子。
聶雲臻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別擦了，待會找人來收拾就好，你做下！”
鬼使神差，林蕭蕭像被人下了降頭，聽話的坐下了，心還“砰砰砰”跳的緊。
“我說，我們結婚，怎麽樣？”聶雲臻盯著林蕭蕭，眼底越發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