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回家
第617章回家
欒易並未和他們一起走，他在向朱祁靈探尋真相。
“曆史掩蓋了太多真相。從古至今都在為他人做嫁衣。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過你了，你不用再來我這裏了。最後一座大墓開啟後，這個分身也就完成使命了。”當朱祁靈收回功法，那記錄下曆史宏偉篇章的畫卷慢慢平靜下來。青山依舊，綠水長流，畫卷落到欒易手中時，朱祁靈和水晶棺材的碎片都消失了。
枯竭的龍脈在掙紮，巨大的山脈盤曲了起來，將最後一座大墓團團圍住，似乎要帶著伏羲的衝出貧乏的熒惑古星，向天外而去。
欒易默然不語，他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曆史。
人類的始祖拋頭顱灑熱血，卻在無盡的虛空中哭泣。天外的長河橫貫古今，截斷了文明的去路。生命繁衍不息，希望的種子在遍地開花，卻隻能是曇花一現。
多少萬年來的努力竟隻有化為泡影的結局，抵抗是滅亡，放棄抑是滅亡。
聖帝賢的先人們看破了虛妄，用血肉和精魂的獻祭隻為遙不可及的一縷明光。
騙子，都是騙子！欺騙了天地，欺騙了世人更欺騙了自己！欒易仰天長嘯，他的境界在崩壞的刹那升入天際，破開識海中的虛妄，進入更廣闊的世界。
什麽是聖帝賢，並不是他們有如何強大的修為。他們的意誌不可動搖，他們的胸懷廣闊如寰宇。
欒易感受到了千古聖賢的高尚誌向。修煉是順天而行，什麽是天，自己才是天。
正像玄女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的未來隨著每一個人每一瞬間不同的考量而改變著。既然朱祁靈看到了無窮多種未來，不也意味著天道是大道，是心中的道。
順天而行也好，逆天修煉也罷。一切都是圍繞自己所展開的。
他的境界跨越層層峰巒，看到了站在前方的聖人帝者賢者用身軀築起的高牆。
紅塵滾滾，修道無情。在聖帝賢三條道路上都留有足跡的欒易，足足在熒惑古星上思考了七個月零六天，從此天高任鳥飛，境界再也不會是成為他前進路上的阻力。
他漸漸和古人的做法產生共鳴，認同了他們的理想。
“如此宏偉的目標，又怎能少了一個我。”欒易的臉上露出久違的微笑，他頓悟了，悟到了。想通了一切，打開了心結。
“轟隆隆——”
宙古星的上空，雷雲激蕩。人們惶恐的望著高天，又是什麽恐怖的域外人物來到了嗎，連排場都這麽浩大。
“這是在渡劫啊——”鬼穀子捋著胡須，這段時間來他痛失好友笑佛，派係下的弟子死傷無數，讓這位老人家傷透了心。有心成聖，卻無力去爭。
何止是他，眾人無不有滄桑寫在臉上。北域上空，驚天駭俗，竟是有人在渡劫。
欒易踏步而出，任憑滾滾怒雷落在自己的身上。死皮在剝落，新皮在生長。境界的升華讓他變得更加強大，極目遠眺，眼神宛如真的射出了兩道金光，所到之處，萬物無從遁形。
“什麽闖蕩北域！”一個清麗的聲音隨一把黑色的長槍而來。“是你？！”
“對，是我。好久不見。”欒易微微一笑，望著眼前的女人，不禁調侃道：“美女，我應該叫你妹妹呢，還是……”
“欒易你去死！”
“冰帝一脈無名無姓，欒玉卿，你打賭輸了跟著我姓，難道還想做我幹女兒不成？”
“你混蛋！論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我比你大！”抱著禦敵心態來的欒玉卿幾句話之間被欒易氣得上躥下跳，一時間都忘記了欒易當年去往天外的使命。
欒易摸著下巴，低頭思考了下：“口說無憑，來，你過來，哥哥給你摸摸骨齡。”說著竟然一臉壞笑著向正對麵的女人招起手來。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短發的欒玉卿臉上一抹羞紅地啐了一口。突然發覺自己被欒易牽著鼻子帶離了話題，不禁氣憤地跺了跺腳。指著天空還未散去的雷雲，心有餘悸地問道：“這天劫是怎麽回事。我第一次見到北域上空會打雷的。”
“我好久沒渡劫了，偶然來一回也正常。”欒易淡淡一笑，一直盯著欒玉卿看的她心裏發毛後，這才煞有介事地問道：“五年前踏上星空古道的隊伍裏麵沒能看到你。”
“是。我——”
話說一半就被欒易無情得給打斷了，“你先等會，讓我來猜一猜。”
“你猜得到我跟你姓！”
“……那還是算了吧。”欒易一臉無語，真當自己好騙啊，你都已經跟我姓了一次了。也就過了片刻略作思考的樣子指了指腳下的萬年堅冰：“冰帝蘇醒了嗎？”
“你怎麽會知——”欒玉卿急忙堵住嘴巴卻是來不及了，隻見欒易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邊，正笑吟吟地看著她：“我猜的。”
話音落下時，欒玉卿扇下去的一巴掌卻落空了。欒易到了遠方，漸行漸遠，身形也漸漸模糊。空氣之中隻回蕩著悠揚的聲音：“等冰帝徹底蘇醒的時候，我會過來重新拜訪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個人去了一趟天外，就顯得神神秘秘的。欒玉卿覺得她和他之間的差距又拉大了，欒易好像無時無刻不在進步。從自己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圍繞著他就存在著很多的謎團。這個人的修又有了質的飛躍啊。
北域的冰帝並不是一具屍體，他還存在呼吸，有微弱的生命在那具永恒不滅的軀體中流淌著。欒易知道，並不會隻有他一個。
那未亡人守護著的神秘帝者也應該沒有死透。或許四萬年前的聖帝賢之後誕生的強大存在都有各自特殊的手段留下性命。
青鬼帝者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欒易並沒有急著去麵見聖人莊周。三皇五帝先他半年歸來，即便事情沒有大肆宣揚，聖人莊周也必定接觸過他們了。
“媧皇！”欒易震驚了，天權宮中竟然有女媧氏在演武場上開壇講法，眾多其他門派的修士紛紛在聽講，向人類的先祖詢問修煉中遇到的問題。
“你回來了？”女媧氏發現了欒易，她並沒有專程為欒易而停下來，隻分出一道神識與他作交流。與此同時暗中有一道柔和的禁製降臨在欒易周圍，讓他悄無聲息地落在人群中，不影響任何一個。
“嗯，前輩為何會在我天權宮中講道？”
“七宮是紫薇古帝星的勢力延續，帝星的人會把這裏當做據點來使用。我幾人現在各自守衛著一處。卻又不能無所事事，便是講講玄奧大道，大戰來臨前，能提升多少就提升多少。”
欒易略微點頭，嘴角輕輕一動：“既然這樣，那幹脆把事情做絕了不是更好？”說著他竟然無視女媧氏的禁製，輕而易舉地從中走出來。
眾人見有人在媧皇講道時走上前去，個個瞪大了眼睛，媧皇還沒有說話，他們敢怒而不敢言。此時不過見到個背影，也不是人人都認識欒易，且過了五年的時間，除了天權宮地位高一點的弟子竟無人認出他來。
然而媧皇的反應卻讓眾人大跌眼鏡。無上的帝者被欒易無視了，她同樣選擇無視這個半路出來的程咬金。
兩人好像誰也沒看見誰，一個從講壇上徑直穿了過去，腳下如有天梯般一步步走向天權宮後的神農架。另一個神色平淡，為修士們仔細講述著虛境修煉的要點。
還是有人憋不住，下一個提問的人遠遠指著後山上已十分渺小的背影：“媧皇前輩，您難道不教訓那個人嗎，他微妙太囂張了！”
媧皇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在我這個境界上，並不會被外物幹擾。他也並未砸場，你們何須在意？何況那人似乎還是這天權宮的掌教者，他在自己的地盤上想做什麽，我都沒理由幹澀吧。”媧皇話說到這裏，眾人幾乎驚叫起來。天權宮的主人那可是一位神秘的大人物，年輕時一個小人物就幹混跡在大人物之間，對各種勢力毫無顧忌。
各大門派都讓禮讓三分的散修欒易！他不是去執行聖人神秘的任務了嗎，怎麽在這個時候無聲無息地回來了？
媧皇也停下了講道，時間並不差這幾分鍾。所有人都順著媧皇的意思望著遠方的欒易。那個人就那麽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究竟打算做些什麽？
一隻手伸在外麵，沒有人可以想象欒易固定在半空的手此時不斷進行著十倍流光速度的移動。他在摸索須彌納芥子的規律，一條手臂勾連兩個空間，尋找著規律。
天皇氏布置下來的須彌納芥子，還在生效的關鍵部分就在剛才被天皇氏破除了。停歇了半響將須彌納芥子的構架分析出來後，欒易嘴角微微一動，一根刻畫著神秘紋路和圖騰的灰色石柱出現在他另一隻手裏。
欒易後退一步，站在天權大殿的屋簷上，兩隻手在空中劃出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