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第一分水嶺
第一五五章第一分水嶺
三位老者對此隻是搖了搖頭，言道門派式微，就算招收弟子也無益於他們個人的發展，因此拒絕了拜師人的請求。
這樣的好機會欒易怎麽可能放棄，剛剛得到飛劍正愁沒地方去學習呢。半道上從其他散修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後欒易就興奮不已，兩人趕路的速度都有種快飛起來的感覺。
“兩位今天是來看我派典籍的嗎？”獨眼龍給人的印象總是煞氣十足，凶猛霸道。不過這名獨眼的老者白發飄逸，臉上慈祥的神態讓欒易覺得這三人真的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將門派的道統一直傳下去。
“三位前輩，我們兩個這次冒昧前來，一則是想要看一看貴派保留的修煉功法，二來我們也是初次修煉沒人指導，雖然我妹妹修為到了真氣期，卻一直不得禦劍飛行的法門，所以特地來請教一番，還望三位老前輩成全。”
“嗬嗬，很少有人稱呼我們老前輩了啊。你們三個看起來倒是比那些正統修士更有禮貌，讓我想起了東洲當年那個門派的修士啊。也跟你們一樣各個都是很有禮貌。”獨眼的老者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東洲聖修門，威震天下，不想幾十年來居然沒落到了這種程度，真是可惜啊。”
“聖修門，那是什麽地方？晚輩有些興趣，前輩能跟我們講一講嗎？”大廳中空空蕩蕩，三位老者盤膝坐在蒲團上，獨眼老者微微點頭，手指向著遠處的桌子一點，便有兩塊陳舊的蒲團飛了出來，平穩地落到了欒易和無雙的跟前。
“微末技巧，等你們到了這個程度也會用了，不比驚訝。”另外一位老者不由得笑了起來，“坐下來說吧，我們幾個老不死的已經很久沒有給年輕人講過故事了。以前倒是有幾個弟子聽過，可惜後來都喪命了。”
“前輩請不要過分傷心。”
“嗬嗬，豎子有心了。就當是獨眼龍胡言亂語，隨便聽一聽就好了。老了，都記不清楚了。”第三位老者同樣慈眉善目，額頭一縷白發被他束在頭頂，這發型不由得讓人想要發笑，頗有一番老頑童的樣子。
“說起聖修們，老一輩們都十分熟悉啊。不遙遠的過去，曾經是一個無比繁榮的時代，聖人在世，教化命中。所到之處繁花似錦，綠草叢生，百姓叩服。一千三百多年前，最後一名聖人消失之後那個時代就徹底結束了。”
“最後一位聖人是？”
“傳說是一位白衣聖人，飄逸無比，乃是謫仙降世。出口成章，酒中詩仙。”
“李白！”
“的確是姓李，不過似乎不是你說的這個名字。”
獨眼老人睜開了一隻眼睛，最後一名聖人似乎因為某些原因而被人們刻意淡忘了。如今不說散修，就是正統修士後輩也很少去打聽這類傳說。今天到來的人肯定是散修沒錯，不過卻給他一種特立獨行的味道，在這兩個人身上，有散修沒有的東西。
“在那個時代，有一類修士走的是聖人路，被人們稱作聖修，這些人不煉修為，隻修境界。是一批真正的聖人門生，十分有天分。當時便有赫赫有名的聖修門為尊。”
“不是說這種方法現在已經走不通了嗎，所以沒落了嗎？”
獨眼老人搖了搖頭，“就算天地大勢都變了，成為聖人的方法也一直有效。隻是古往今來的聖人們都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到如今都還是生死未卜。人們謠傳聖人的修煉式被上天嫉妒，所以成為聖人後不久都被遭遇厄運，一個個地消失。最後一名聖人消失後，聖修者中再也沒有誕生聖人，千年下來已經有許多資質極佳的修士斷送了自己的未來。”
“聖修門分成了兩派，支持偽聖的人越來越多了，聖修者們開始境界和修煉並重著修煉，逐漸偏離了原來的道路，如今已經和普通的修士沒什麽區別了。另外一派堅持聖人的修煉方式，一直堅持到如今，死的死，走的走。聖修門已經名存實亡了。“
“那有沒有人修煉到接近聖人的地步？”
“沒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了。修心之人一心為了成聖，心思急躁，心機畢露，怎麽可能在那條路上走得遠。”老人們幾乎同時歎了口氣，聖人的時代是如何的光耀，到了如今卻連一個接班人都已經沒有了。想必起來，他們門派的消亡又算得了什麽呢。
“去後院看看吧，我派保存下來的經書都留在那裏了。想要看什麽就自己去看吧，禦劍飛行的修煉方法也在那裏。看過之後可以自己試一試，若是有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我們就好了。”獨眼老人講完故事之後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讓欒易和無雙可以離開了。
兩人去了後院沒有多久，欒易便先一步回到了大廳。
見到欒易沒到半個小時就回來了，獨眼老者有些生氣地問道：“這麽快就都看完了？”
“前輩，天下的修煉功法至少也有三千冊，要是真的全部看完也沒什麽作用，修煉一途隻要專注於一本功法就可以了。打下了地基，上麵卻建了不一樣的房子，終有一天會塌的。”欒易侃侃而談，“難道前輩們不這麽認為嗎？”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第一次遇到散修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獨眼老人哈哈笑了起來。露出額頭的那位老者眉開眼笑十分明顯，不禁再問了一句：“小子是在哪裏學會的修煉，可有人教過你什麽？”
“晚輩曾經遇到過天淵閣的上人，受到過一番指點。”欒易所說的，並不是禾木教給他的東西。兩人談話的時候欒易對於修煉沒有一點興趣，一個廢人幾乎是絕望地在麵對修煉。禾木跟欒易聊到的，多是一些修煉界的趣事和很久以前聖人修煉的東西。
倒不如說欒易本身太過死板，所以才用這種說法作為修煉的方針。話雖如此，欒易還是盡量將這些事情歸結在別人頭上，免得自己太過標新立異。
“原來是天淵閣的修士，難怪有這番見地。倒是你的一番機緣，要倍加珍惜啊。”
“那你這些時間都看了些什麽東西？”
欒易老老實實地回答。“一些修煉界的史料，當然也將貴派的功法看了一遍。”
“剛才你不還說不需要嗎？”
“前輩，一個好的泥瓦匠要造出好房子，當然需要多多借鑒其房子的建造經驗才行。”
“原來你的造房子道理這麽多，哈哈。說的老夫茅廁頓開啊！”
“前輩的領悟能力真是讓我佩服！”欒易附和著說道，一張臉憋得通紅。
“老三，是茅塞頓開……你個文盲就不要炫耀那些成語了。”獨眼龍黑著臉鬱悶地提醒道。在一個後輩麵前說“茅廁頓開”還說地那麽開心，你不害臊我還覺得害臊呢。
“咳咳，臭小子居然看我笑話，過來讓我敲打敲打。”老人家光火無比，不過片刻表情又和善了起來，“既然是想要印證自己修煉的功法，可有什麽收獲？”
“正打算請教三位前輩。晚輩的問題可能有些弱智，還望幾位前輩多多諒解。敢問修士到了築基期之後究竟是靠什麽方法進入凝丹期的？”
對於修士等級的劃分欒易剛才有了稍許的了解。不同的境界，修士的能力和體內真氣的表現都是不一樣的。而從築基期到凝丹期，卻是一個極其艱難的跨越。即便是資質好的修士，十之八九都會卡死在築基期上。修煉界將這一階段稱之為修煉層次上的第一分水嶺。
有第一自然還有第二第三，不過門派畢竟太過弱小了，百年的存在時間門中誕生的最強大的修士也不過是剛剛達到金丹期而已。因此對於金丹期之後的境界知之甚少。而這個門派的功法也是殘缺的，並沒有金丹期後麵的部分。
“嗬嗬，想必是看到了所謂的第一分水嶺吧？”獨眼老人笑了笑，“我講故事到還行，讓我將這種東西，還是算了吧。老小子你來跟他說一說是怎麽回事好了。”
獨眼老人口中的老小子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那個看上去像個孩子一樣的發型老者。幾個老人之間這樣相互之間稱呼，讓欒易覺得這裏是個其樂融融的門派。真不知道現在的人都抱著什麽態度，這麽好的一個門派收受弟子的時候居然沒有人願意。
老頑童接過話語權，白了獨眼老人一下，也不廢話，直接就給欒易講起了其中的道理。“從歸元氣到辟穀期，古時候叫做人體的煉氣入體時期，你們從靈氣轉化過來的並不是真正的真氣，而是一種比真氣更加低級的精華，叫做罡氣。辟穀期突破到真氣期的時候，罡氣會在丹田之中凝聚，而後變成白色的真氣。本門的功法你應該也看過了，築基期突破到凝丹期的方法隻有一個煉氣入體，引氣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