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此去天淵
此時和欒易傷愈早已過去了三天時間。欒易現在也算是半個天淵閣的弟子了，禾木雖然是個長老，一點都沒有擺架子。反而把欒易當做自己的親弟子一樣對待，到處都照顧的很好。
來到修煉界之後，欒易的氣色比過去不知好了多少。每天吃飽睡暖的生活，對欒易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了。
雖然接下去即便加入不了天淵閣，也被禾木長老許諾了天大的好處。欒易卻從不鬆懈自己原本的修煉方式。每日淩晨，必定趁太陽還未出山之前起床，洗漱完畢後麵朝東方，等待旭日東升那五分鍾的黃金時間。
禾木長老是個高級修士，但也喜歡吸收點東升紫氣。按照禾木的說法，反正吸收多了不是壞事，何樂而不為呢。
便是這樣，欒易在第一天起早的時候正巧在旅店門口遇見了禾木長老。禾木長老一問，才知道欒易在紅塵界那靈氣稀薄，連紫氣都消失了的地方都堅持每天沐浴初升的陽光。
“天道酬勤！”禾木長老心中歎息一陣，嘴上卻不忍打擊欒易，反倒是送了欒易一個讚許的眼神。
關於紫氣應該如何吸收的問題，欒易也趁著這個“誌同道合”的機會特地請教了禾木。禾木的回答卻讓欒易大失所望。
東升紫氣的吸收，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禾木隻是簡單籠統地介紹了應該去感應這些紫氣，通過調理自己的氣息，盡量地把紫氣吸入身體，儲存起來。
說來輕巧，欒易唯一能想到的比喻就是抽煙，最後可以把有害的物質全部吸收在肺裏。比喻很不恰當，但道理的確是一樣的。若是最大範圍地接受紫氣，以量取勝，應該赤裸身體盤坐才對。禾木長老明顯沒有這麽做，那就說明吸收紫氣的方法就隻有深呼吸一條途徑了。
深呼吸，欒易過去就是這麽做的。雖然無論以何種方法吸收紫氣，其結果對於欒易的身體來說都是一樣的。但有總比沒有好，欒易每次都可以感到渾身舒適，那就說明紫氣即便他無法吸收，也並不是全然無效的。
此去天淵，路途極其遙遠。拒仙城在中州的東北地區，而天淵閣卻坐落在南疆大地。兩者相隔，得以十萬裏為單位計算。路上不發崇山峻嶺，或者飛湍急流，亦或是長河不著邊際。普通人走上幾年也不一定可以走完。
禾木有意照顧欒易，因此拖長了行程。不僅以步代飛，更是走走停停，將一些修煉的基本道理拿出來和欒易交流。
欒易慧根不足，看不出來禾木長老是有意的，很是自然地跟著禾木長老而行。每日行走加上以車代步過一些無人區，一日才過了百裏有餘。
以前在書裏才能看到的修煉界一角漸漸在欒易眼前展開。對曾經行走於祖國大江南北，見過也體驗過人間冷暖的他來說，這裏簡直就是一個人間天堂。
僅僅是一個傳送陣，將兩個界麵如同天人永隔似地分離。一邊是不斷發展的工業，汙染的空氣和灰蒙蒙的藍天；一邊卻是一卷江山如畫，山河多嬌。
如果是以前，欒易絕對不會相信這種超自然的界麵觀。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比真實的，他欒易，的確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僅用自己熟悉的詞匯來描述這個新奇的世界的話，欒易恐怕隻能想到用那些電視銀屏上才會出現的古老中國來和現在的修煉界相稱。
修煉界的存在遠比紅塵界要久遠的多。《修煉界大全》上曾給出過一句讓欒易震驚並懷疑了很久的話：伏羲軒轅，不過是近代的偉人。
試問，連伏羲、軒轅這種在紅塵界幾乎被尊為古代有史可考的最古老的氏族的領袖，在修煉界都被輕描淡寫地稱之為“近代”人物。那修煉界的古代恐怕得以萬年為單位向前推移了。而在那個時候，曆史告訴欒易，是遠古人類：山頂洞人、河姆渡人甚至藍天人生活的歲月。
是修煉界記載錯誤，還是紅塵界考古水平有限？很有可能是一段曾經出現過的輝煌曆史被人刻意給抹去了麽？
這些事情，欒易也問了禾木長老。可以禾木長老支支吾吾也沒說清楚個大概來。似乎整個修煉界也存在曆史的斷層。很多曆史都是後人通過蛛絲馬跡推測出來的。
古老曆史，何等博大。恐怕隻有等到某一天欒易真正登上了修煉界金字塔的頂端，才有機會了解一二。
當然，這個可能性對現在的他來說，無限接近於零。
因此，相比科技現代化的紅塵界，修煉界的修士均用飛劍代步。沒有修為，修為低下的人用的是馬匹。除此之外，還有高手能禦氣而行，或者有靈獸拉車飛在半空。
修士對於紅塵界的科技十分不屑，整個修煉界到目前為止都還是處於鐵器時代，沒有機械和熱武器這些東西。
“欒易，如果你不能留在天淵閣，你打算去什麽地方？”禾木長老和欒易在傳送陣圖前排隊的時候，忽然這麽問起。
“沒有靈根和慧根，是不是所有門派都不會收我做弟子？”
“沒錯。”禾木長老點了點頭，“其實你最關鍵的問題還不是靈根和慧根，你的經脈已經徹底毀了。以你的體質，一輩子隻能做普通人。再多的靈藥，也沒辦法讓你成為修士。”
“體質包括哪些方麵呢？”
“簡單的說就是氣海的大小和你的經脈。”禾木想了想，道：“你經脈的問題我倒是沒告訴你，既然你問起來了，那我就直接說了。欒易你的經脈，已經破爛不堪了。而且沒辦法修複，所以你這輩子都沒辦法修煉。”
禾木一直盯著欒易的臉，隻見他聞言，臉上不過一絲失望一閃而過，隨後又恢複了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
心裏對欒易的表現滿意地點了點頭，禾木倒是對欒易越來越憐愛了。可惜普通人和修士之間總會有一道溝壑，可能幾天之後兩人便再也走不到一起。
“別看了，過了陣圖就是南疆了。走吧。”已經走到傳送陣圖之中的禾木輕輕一揮手，欒易便被一股親和的力量拉到了他的身邊。
隻見禾木雙手掐動起了傳送陣圖上通往南疆的手訣，地麵立刻出現了七圈不同顏色的光圈。隨後顏色一遍，全部暗淡下來。一層白色的霧氣從地上冒了出來。
眼前一黑，欒易便再次體會到了幾天前經曆過的玄奧的感覺。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整個傳送過程，不論周圍是多麽新奇，欒易都不為所動。不吭不響，緊閉雙眼，等待這漫長的時間過去。
中州到南疆有百萬裏之遙，也隻有這麽遠的距離，修煉界才會大張旗鼓地集合無數的陣法師建造了傳送陣圖，並且每隔十年就對傳送陣圖組織一次維護。
不過路途雖然遙遠，這傳送陣圖的技術卻還掌握在現在修士聯盟的手中沒有失傳。從紅塵界到修煉界的傳送陣圖則不然，那是跨越兩界的超級傳送陣圖。無數在陣法上造詣達到巔峰的宗師都曾經嚐試破解這陣圖的幸密，可惜全部铩羽而歸。別說是破解，一根毛都沒有弄明白。
十分鍾後，這傳送陣圖便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將欒易和禾木長老兩人安全地送到了百萬裏之外的南疆。
修煉界區別幾塊大陸，沒有過多地在意。西洲和北域因為是兩塊獨立的大陸，所以簡單地按照方位給起了個名字。東洲和南疆則是從中州分出去的，陸地連接在一起，也沒有具體的邊界線。僅僅是便宜稱呼罷了。
欒易來到的南疆，是修煉界的第一大派，修士的聖地——天淵閣所在。
南疆曆來神秘無比，也是除了中州之外，人才最集中的地方。修煉界的最後一位古帝，荒古一帝便是從南疆走出來的絕世高手。
一處傳送陣，早已接到通訊前來等候的天淵閣的兩名弟子便迎了上來為欒易禾木兩人接風洗塵。
傳送陣圖與天淵閣相距不是很遠。欒易受寵若驚地被兩人請上一頭獨角怪獸牽引的輪車。本來禾木是要坐另外一輛輪車的，不過他貪圖方便，直接把輪車送給了兩名弟子讓他們坐著回來。自己則笑嘻嘻地擠進了欒易的車內，和欒易並排而坐。
“禾木長老，我們難道要被外麵這頭怪獸一路拉過去嗎？聽說天淵閣和傳送陣圖也有五百裏地界呢啊。”欒易皺著眉頭頗為不解地問道，按理說修士的時間就是生命，很多修士因為天資不夠，更是勤奮修煉，不肯浪費時間。隻有修為精進了，壽元才能延長些許。無數修士最後抑鬱而終，都是因為突破無望，壽元已盡。
都說歲月無情，修士的生命也不是無窮無盡的。除非是成為傳送中的仙人，否則不論是荒古一帝，還是聖人賢者，最後終究化為枯骨，成為一？g黃土，一生修為皆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