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孝子？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看著工程進度反饋，小林抱著資料進來，笑吟吟地問：“晴姐，劉總那邊的已經完成大半了，下個月底肯定能準時交付。”
我點點頭，示意她把東西放下便可，小林本就是八卦精神強大，她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對我說：“晴姐，我聽說，工地那邊有個神秘的老大一直在背後罩著我們，這簡直是大好人。”
我笑笑，裝作沒聽懂，問：“你哪兒聽到的？”
“可不是，劉總最近也沒敢來找茬。”小林不明所以地看著我，繼續問：“晴姐，劉總的背景可不一般。”
“你們把八卦的精力用在工作上，業務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小林噘嘴，有些無奈，說：“你現在不接新業務，大家都心裏猜測著呢。”
“好，別多嘴，我自有打算。”
她這是來打探我的口風嗎？小林訕訕而去，拉上辦公室的門，我看著她失望的神色，心中終究還是幾分不忍。
裝修這個行業，說賺錢自然是有人賺到了錢，可這年頭，什麽東西都漲價，工錢，材料，什麽不是需要錢。我一個人要撐下去一家裝修公司談何容易？
財務室的王姐進來，把工資表給我審核，我快速地看了一遍，確認準確無誤簽了字。
王姐並沒急著出去，而是笑著問我：“許經理，公司現在隻出不進，是不是在業務部方麵.……”
她是財務，她最清楚公司的賬目。這些日子，的確如此，運作起來還是挺難的。但下個月，會有一筆錢進來，萬盛那邊的錢。
接下來，我可能需要裁員，這是個沉重的話題。雖然我不願意觸碰，但我也要做出決定。
“王姐，公司有多少錢，你我知道，我們沒有多餘的錢開始新的工地。”
王姐也明白，接下新的裝修，材料方麵必定需要訂金，人工方麵也需要開支。因為接的新業務也不可能馬上拿到錢，做這行，這是常有的事。
王姐點點頭，沒再說什麽，便出去了。
員工們肯定在猜測我的想法，這不奇怪。
下班後，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先去了醫院看江啟年的情況如何，我知道吳慧佳對此事很關心。
江逸楠把吳慧佳送到了醫院，實在沒法子，高燒反複。
顧秋雅在照顧著江啟年，無微不至，我站在門口猶豫了。我覺得像江啟年這樣的人，在年輕時受女人歡迎無可厚非，但能讓女人對他如此深情卻是少見。
很明顯，顧秋雅看到我，她起身給我開門，小聲說：“沒想到你還會來看老爺子。”
“顧姨。”
我微笑著進來，她拉著我的手，輕聲地說：“讓你見笑了，現在在江家不比從前。”
她說的自然是最近江家的巨變，江三趁著老爺子昏迷，掌控了公司，不知道他哪裏弄出來老爺子的遺囑，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我坐到一旁，她一邊削著水果，一邊跟我說著：“老四，現在怎樣？這個老三真的太不念及兄弟情麵。”
她把切好的水果放到果盤上，又放上了牙簽，遞到我麵前。
“江家遲早會被他給弄垮。”
她像是賭氣一般，狠狠地咬下口中的水果。
“顧姨，老爺子的遺囑你知道嗎？”
“我哪裏知道？連點風聲都沒有。老四現在被趕出公司，老三接下來就是逼著老七走了。可惜了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啊。”
她心疼地望著床上的江啟年，伸手去輕輕地握著他的手：“小許，你可能覺得我這樣的人可憐又可恨。”
我訕訕笑笑：“顧姨，你說話太言重了。你人那麽好，怎麽會？”
“我和你吳姨樣，遇到他都是劫數，這是命躲不了。”顧秋雅眼裏充滿了柔情，她這樣外向的人很少流露這樣的真性情。
“對了，吳姨那邊情況如何？”
“還發著燒，一直不退。”這才是最恐怖的，高燒兩天反反複複，下午才把她送到了第一醫院。
此時，江逸楠估計還在醫院裏。
“那我得去看看。”顧秋雅很是擔心的樣子，可回頭看看江啟年，心中頗為放心不下。
“嗨。你說這都是些什麽破事。”顧秋雅忍不住歎息一聲。是啊，何嚐不是覺得心煩意亂，這些事湊到一塊，夠讓人苦惱的。
“我打算把老爺子接回家，他的情況不可能一直住著在這裏。”
這是大家都明白的，江啟年何時才能醒過來，真的難說。回到家裏可以有家庭醫生、護工的照顧，這樣大家不用三天兩頭醫院跑。
“江三呢？他沒來過？”
“他？”顧秋雅鄙夷地笑了笑：“他達到目的，用不著來了。”
江成邦的心也太狠了。這可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如何做到這麽無情的？我以為他隻是埋怨江啟年，沒想到，在他心裏對他甚是寵愛的父親也不過如此。江成邦這人本就陰晴不定，他如今得償所願，沒有任何人的鉗製，自然是天高任飛翔。
“老爺子是死是活的，對他來說沒什麽不同。”顧秋雅苦澀一笑；“我看了他這麽多年，他年少時就透著那股子的冷漠，我早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人。”
江啟年如果有知覺，他該是多麽心痛，自己最愛的兒子，待自己如此冷漠。我不知如何接話，索性沒有開口。顧秋雅莞爾一笑，揉揉自己的臉：“我都說了些什麽，嗨！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小許，你上次幫了老七和穎姿，我還沒謝謝你呢。”她轉移了話題，這樣不至於讓氣氛沉重。
我忙擺手：“不用，不用，顧姨。”
“等家裏的事平息了，我還是要答謝你。”顧秋雅很客氣，弄的我很不好意思。
我和顧秋雅又聊了一陣子，才離開醫院的。在大門口就碰上了江三，他破天荒地來醫院了。
看到我的瞬間，他停下了腳步，等著我走過去，我此時想避開卻沒路可退。我硬著頭皮走上去，江三不明的笑意，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許詠晴，你還是真是個善良的人。”
他這是嘲諷麽？不管是不是，我都樂於接受，總比冷血無情的稱呼好。
“三爺，你不也是個大孝子，還想著看看自己的父親。”
江三上下打量著我，擰著眉頭，不悅地說：“你這是損我呢？許詠晴，可江成邦從不在意這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