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報複的滋味
店裏有幾個人，比之前稍微有點人氣，我的確不方便和他大聲爭執，於是壓低了聲音，“邱俊澤，你陰魂不散啊？”
“我們好久沒這樣坐著談話了，詠晴，我很懷念以前我們是朋友的日子。”邱俊澤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我看著挺膈應的。
我大大地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酒，在嘴裏囫圇地吞下去，忍著性子問：“江家的事，你出的餿主意？”
“這是利益相關，我並不會給誰平白無故的好處。”邱俊澤絲毫不避諱，直接承認是他幫助江三得到那些證據。
“你知道為什麽吳慧佳會主動來找我嗎？”
我詫異地抬眼望著他，他讓我覺得恐懼。同時驚覺：“邱俊澤，你這是引君入甕？”
“那也是吳慧佳自找的，她心裏記恨江啟年從前對她的薄情，被我利用很正常。她也得到他想到的，讓江逸楠在江家風光一時。平生所希望的不就是讓自己的兒子坐上最高位置嗎？詠晴，你不要同情心泛濫，每個人都有她的弱點，一旦被放大就成了致命的要害。”
邱俊澤點著煙，吐出一個圓圈，迷霧中，我看他整個人都朦朦朧朧。在邱俊澤麵前，我顯得那麽稚嫩，問的問題簡直是自討沒趣。
“江家現在一團糟，你高興了？”
他冷冷地笑了一聲：“嗬。”
我緊緊握著杯子，心中洶湧澎湃的情緒無處安放，“江啟年已經氣得昏迷不醒了，邱俊澤，你也該解了恨。”
“解恨？除非我父母能活過來。”他硬生生一句話把我僅存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他還會繼續爭對江家。
“我會讓家江家每一個嚐到那種痛苦的滋味。”他猛地掐滅了煙，灌下了杯子所有的酒，此時他眼中透著仇恨的快感，我不覺得握緊了掌心。他好陌生，仿佛我從未認識過他。
我有些顫抖的聲音，說：“你就這樣一直生活在痛苦中，你不覺得這也是折磨你自己?”
“你何嚐不是，因為你姐的事，你對我就這樣殘忍？許詠晴，妮妮是我親女兒，我的孩子。”邱俊澤拍著自己的胸脯，壓低了嗓音，一字一字地說：“你讓我心裏更加愧疚，我對不起你姐，現在連妮妮也無法照顧。”
我一時啞口無言，就這樣怔怔地看著他，是啊，我心中為我姐的事無法原諒他，就連妮妮我也不準他見。
說到底，跟他從朋友變成陌路，我何嚐不是折磨自己？我失神了，腦袋裏混沌一片。
“詠晴，我真的想好好照顧你和妮妮。”
他伸手來握住我的手，我沒能閃開，被他緊緊拽住了。他看著我，紅著眼眶，哽咽地說：“這些年來，我從來沒睡過安穩覺。你讓我心裏好過一點，行不行？”
我好不容易從他的手裏把手抽出來，我咬著自己的手背，疼痛的感覺讓我回到現實。
“你想要孩子，跟其他女人生便是了。為什麽非要妮妮？”
邱俊澤卻反問我：“你想要的生活，我也可以給你。為什麽非是江逸楠？”顯而易見，這個問題我問得很蠢，我倒吸一口涼氣，看著他。
“我說我這輩子隻愛過一個女人就是你姐，你信嗎？”
愛她何以傷害她至此？我不禁覺得好笑。
他兀自說了一句，想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得我聽：“年少輕狂，追悔莫及。”
“當初你為了報複江家，故意勾搭我姐，讓江三難看。邱俊澤！可你還在重複這樣的事！”
他沉著臉定定地看著我，我們就這樣對視著對方，沉默了足足幾秒。他嗬地笑了出來：“詠晴，你總有一天會懂我的。”
我不可能懂他，我也無法懂他。如果他今天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我想我們沒必要談下去。
我起身，淡漠地說：“抱歉，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你的心思。”
他沒有生氣，反倒露出了笑意：“你會的。”
我懊惱，怒吼他一句：“邱俊澤，你太自以為是。”我氣得拂袖離去，不管他還想做什麽，我隻知道此刻我不想再看到他。
肖瑜見我氣呼呼地過來，驚訝地看著我，再看看邱俊澤的方向，他已經起身結賬，翩然離去。
我猛地灌了一杯水，讓自己平靜下來。
肖瑜又重新給我倒了一杯白水，挑著細眉，關切地問我：“誒，那個人好眼熟。他給你說了什麽？你這麽生氣？”
我整個人攤到在椅子上，低落的情緒讓我無精打采，我抿緊唇弦，呼出一大口氣，沒有正麵回答肖瑜。
肖瑜見我如此模樣，拍拍我的肩膀：“許詠晴，有什麽能幫忙的地方招呼一聲，姐們兒能幫的自然幫。”
我回以淡淡的笑意：“謝謝。”
“不過那個人看起來風度翩翩的，你怎麽和他談的火藥味這麽濃？”肖瑜不禁搖頭，繼續說：“一般的朋友，你可不會這樣對人家。”
“他是我姐以前的男人，妮妮的爸爸。”我對肖瑜沒什麽防備，如今敞開心裏話也沒可顧忌的。
肖瑜明顯被我的話給驚訝到了，她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我還以為你是未婚媽媽，沒想到.……”
“妮妮是我一手養大的，我不能讓他帶走。”
肖瑜此時臉色也凝重起來：“難怪你對他如此不客氣，許詠晴，你需要律師資源嗎？我認識好的律師，如果真的要上法庭，你要早做打算。”
肖瑜的提醒不無道理，但我沒想和他鬧到法庭上去。除非.……他要強行爭奪撫養權。
肖瑜跟我分析了利弊，我聽著心裏更加沒底，從樂匯吧出來，我漫無目的地順著街道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金芭芘的門口。
我愣住了，就這樣看著金芭芘三個閃著霓虹燈的大字。我不知我該想些什麽，也不知道接下來邱俊澤會怎麽做。
“喲，這不是小紅莓嗎？還在緬懷你的青春風采？”微微冷不丁地從我身後出現，我白她一眼，並不想和她說話。
她倒上趕子地過來，冷嘲熱諷：“是不是江逸楠被趕出江家，一無所有，你要重操舊業養家糊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