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多留一條後路
“師傅，我遇到了難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單獨談談。”我始終保持著笑容，希望能和他好好商談。
他先是一愣，在猶豫，我忙解釋：“價格方麵，肯定按市場價，不會虧了你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許經理，你也知道，我們做事向來都是仔細認真的。至少幹了十幾年還沒有搞砸過。”
“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現在情況有些複雜。”
“不如這樣，我們找個坐的地方，慢慢說。”我四處看看，找了個空曠的地兒，人多嘈雜，我也不好和他談。
我知道，他有一撥人，上次一起幹活的。如果，他能組織一下，工人團隊就不是問題。
這位師傅姓黃，算得上是那批工人的領頭的，所以，我直接說明了來意。黃師傅一口就答應了，我沒想到這麽順利，欣喜之餘有點擔心工錢的事。
“許經理，你就放心，人手方麵我肯定能搞定。”聽到他的承諾，我不覺得鬆了一大口氣，黃師傅笑嗬嗬的模樣，看起來忠厚老實，我想他肯定不會敷衍我。
“那好，黃師傅，明天就開工。”
“好，我馬上打電話聯係我的工友們，大家都惦記著你的好，去年過年才能過個好年啊。”
“那真是太好了。”我頓了頓，還是說出了實話：“那工錢的問題.……”
“許經理，我相信你，跟你幹活我們放心。”
我還未說出口，他就堵住我的話，是啊，我怎麽可能忍心扣他們的錢。隻要我拿到完成那邊的酒店裝修款，我便能支付工人前期的費用。
黃師傅說做就做，立刻拿出電話開始撥通。我鼻尖酸酸的，這就是凡是為自己多留一條後路的例子。我覺得，這一刻，心底暖暖的。
告別了黃師傅，我和小林回到公司已經是中午時分，在食堂裏，小林表現地很興奮，她一直沉浸在希望中，我真不知道她這種狀態是太樂觀還是太單純。
“晴姐，你怎麽還悶悶不樂的，眼下，正在一點點好起來。”
是啊，我怎麽還是覺得心思滿懷，大概這是肩上擔子太重，無法放鬆。我一邊吃著飯，一邊想著明天簽合同的事。
“小林，你準備好和萬盛那邊簽合同的事，明天和我一起去。”
“好的，晴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我訕訕笑笑，送入口中的飯菜其實沒什麽滋味，隻是如同嚼著木頭一般，隻是想完成午餐的任務。
下午我又跑了幾個裝修的工地，要親自看看才知道具體情況，我發現有兩三個施工場地其實剩下的工作量不多，隻是善後的工作有點繁瑣。其實還是劉菁那裏最麻煩，我能解決了劉菁那裏，這些小工地算不了什麽。
一天下來，非常累，我和小林找了個地方休息順便吃頓晚飯，小林已經累癱坐在沙發上，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小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晴姐，你都看到了，情況就是這樣，跟匯報的差不多。”
我靠在抱枕上，整個人鬆散下來，“還得跑建材市場。”
“可不是，明天夠忙的。”
我換了個坐姿，放鬆了腿腳。服務員已經把我們點的餐送上來，簡單的三菜一湯，卻也足夠我們兩個吃的。
“晴姐，如果這次公司起死回生，你可就不得了，就是老板了。”
我笑笑，一邊夾起一絲菜放入口中，一邊對她說：“老板什麽的還是算了，我隻想著早點結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小林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別介啊，晴姐，老板和副總都跑路了，公司也就你一個人的了，你怎麽能說泄氣話。”
我頓了頓，放下筷子，特別嚴肅地看著小林，一字字地說：“我沒你想的那麽堅強和偉大，小林，我隻是不想惹上官司，純粹自保而已。”
小林明顯愣住了，場麵變得幾分尷尬。我說的是心裏話，我不想在銷售這一行幹下去了，太多的算計和爾虞我詐，我厭倦了。
我隻祈禱著能早日解決這些麻煩，然後，過清閑一點的日子。
小林沒再說話，隻是默默地吃著飯菜，我知道，我可能說的有些直白。
“小林，我在這一行呆了這些年，疲倦了。”
小林點點頭，小聲地說：“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晴姐，當時在千帆的時候，你那股子拚勁，是我們所有人學習的榜樣。到如今公司出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是被坑了。可你還是咬著牙扛下來，晴姐，真的，我很敬佩你。”
我心受之有愧，訕訕笑笑：“你不必佩服我什麽，小林，人在無奈的時候，必須堅強。”
小林似懂非懂地看著我，我沒再說下去。在銷售這條路上，我吃了多少苦，挨過多少罵，甚至被人誤解，混到銷售經理絕不容易。
吃了飯後，我和小林告別，各自回家。
因為太過疲憊，所以，不想去擠地鐵，便打了車。
晚上七點多正是高峰期，蓉城堵車的情況太正常，有時會堵得讓人想跳下去，踹車走人。
我才不過坐上車幾分鍾，便被堵在了路上。心中的焦躁不安可想而知，我忍不住坐直了身體，看著前麵的車，心想怎麽就被堵上了，是不是出車禍了。
帶著鴨舌帽的師傅，一直很安靜，隻是靜靜地開著車，就連等待的時候也沒發出一聲牢騷。我真的很佩服他的淡定，因為一個紅綠燈路口竟然堵了快十分鍾了。
“怎麽回事？”我還是忍不住一聲抱怨，本想早點回家，沒想到反而被堵在路上。
開車的師傅這才轉過頭來，看著我，這一看，我們兩人都驚訝了。因為，開出租車的竟然是趙德貴。
我像看到怪物一般地看著他，他怎麽淪落到開出租車了？
“趙總？”
他特別不好意思，訕訕地笑笑：“別叫我趙總，我已經不是老板了，現在就一開車的。”
我心中覺得很尷尬，臉上努力擠出的笑肯定不自然，小聲地說：“杜紅還沒消息？”
他搖頭，歎息一聲：“這都是報應，小許，她要躲著我，怎麽可能被我找到。”
杜紅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趙德貴如今算是很慘了，欠下債務不說，還坐回了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