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老四的苦楚
他換了個姿勢,坐起來,靠在抱枕上,我順勢爬到他懷裏,他一邊撫摸著我的頭發,一邊輕聲地歎息了聲:“詠晴,我媽是太急功近利了些,她覺得這次老爺子處理將三的事不公平,所以想借機把他趕出公司。”
我錯愕地抬頭,看著他眼底閃現的無奈,“這怎麽可能?”
“是啊,我和她起了爭執,目前,江三有所收斂,但老爺子不會把他手中掌管的業務交給我的。”
“那你母親是不是有什麽辦法?”我猜測吳慧佳最近正是忙於這件事。
他搖頭:“我不知道。”
“其實,我早就厭倦了和他爭鬥的日子。江家的一切,我從未稀罕過,不過是一步步被迫走到這個地步。”
他抱緊了我,“憑我的能力,自己也能闖出一番天地,我用的不著用他去爭嗎?可我媽太執著。”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吳慧佳一直想到得到江家的實權,她想扶正。可江啟年會允許麽?他那麽自私的男人,怎麽可能。
我找不出可以安慰他的話,隻是輕輕地摟緊他,貼近他的胸膛。
江逸楠起身,拿出香煙,點了一支,站在陽台上,望著窗外的夜色。夜幕中,嫋嫋升起的香煙,冒著一個個眼圈。他英俊的容顏染上一層憂愁,擰著的眉頭,無法舒展。
我看著幾分心疼,起身,到他身邊。我就這樣靜靜地陪著他吧,即使不說話,也算安慰。
他良久才開口說:“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很害怕跟我獨處,她會不停地告訴我,讓我要爭氣,在老爺子麵前要做到最好,超過江三,和老七。”
他嗬地笑了:“可老七小時候就喜歡粘著我,他和親近,起初我媽不允許我和老七走得近。”
“我很排斥她這樣,但又沒辦法擺脫,她是我母親。”
我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隻能過去輕輕地抱著他,我的臉貼近他的後背。
“為了逃離我的母親,我上大學時選擇了住校,這是我為自己爭取來的短暫自由。為了這個自由,我整整花費了一年的時間,在老爺子麵前各種討好和麵麵俱到。我很累,每次從老宅回來,都像經曆地獄的曆練。但看到我媽臉上高興的表情,我便什麽都說不出口。”
“她一直教導我,要在江家出人頭地,即使我們身份不一樣,但不能任其墮落。我抗拒過,也掙紮過,以為上了大學,我便能漸漸地脫離她對我設計好的路。可到最後,我還是走入了她為我鋪好的這條路。”
“阿楠。”我哽咽的聲音,輕喚著他的名字。
他鼻尖發出重重的歎息聲:“茉莉已經告訴我,是我媽引誘她一步步地對你做出那樣的事,就算我知道真相又如何,隻會覺得更加對不起你。”
他抓緊了我的雙手,他心中的壓抑太多,吳慧佳一步步緊逼,讓他疲憊不堪。他在商場上雷厲風行,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但麵對自己的母親卻束手無策。
“我以後不會讓她再傷害你,即使她是我母親,也不能無所顧忌地對付你。”江逸楠轉過身來,捧起我的臉,認真的說:“你是我江逸楠唯一的女人,我不能再讓人欺負你。”
不知怎的,我已淚流滿麵,哽咽的喉嚨根本發出聲來,隻知道一個勁兒地點頭。我心中暗暗發誓,我一定要盡力幫著江逸楠恢複正常的生活。吳慧佳那裏,我必須會會他,這麽對自己的兒子,太殘忍了。
他輕輕地抱著我,微風吹來,吹幹我的淚,可我心底卻暖暖的。最近我們經曆的越多,反而我們的心靠近如此近。我貪戀他身上的味道,他帶給我的痛苦和快樂我都接受。
第二天,我來到公司,根本沒想到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杜紅打電話叫我馬上去紅德一趟。我匆忙趕過去,在紅德大廈樓下,等著杜紅。
中午時分,已經有員工紛紛下樓吃午餐。
我正望著玻璃窗外的行人,身後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許詠晴。”
梁麗上手環抱,穿著包臀的短裙站在我麵前,她這是不請自來。我瞥了她一眼,她兀自坐到我對麵。
“我的一百萬呢?你到底想不想知道你姐的事?”她的口氣很不耐煩,我心中明了,連邱俊澤都不知道,她知道的又是什麽?
“錢在他包裏,我總不能給你搶過來吧?”我沒好氣地回答。
梁麗的嘴巴瞥瞥,很不樂意,擰著眉頭,不滿地問:“你這是什麽態度?得到自己想到的消息,便不管我的死活。”
“梁麗,我已經轉告你的原話,邱俊澤是什麽人,你心裏難道不清楚?”我也很懊惱,一句話,把她堵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吃了癟,生著悶氣,換了個坐姿,把腿翹起來,又問:“我不是走投無路,我會我去老虎嘴裏拔牙?你也看到了,趙德貴的公司要垮了,我不自己謀生路,就隻能等著跟他喝西北風。”
“我姐的事.……”我還沒說完,她便凶巴巴地吼我:“沒收到錢我是不會說的。”
“他那麽有錢,也不缺這點,怎麽就這麽小氣。好歹我們夫妻一場,我沒要求分割財產就罷了,他用得著這樣?”她發著牢騷,我心中覺得好笑,她憑什麽去分割邱俊澤的財產,她是嫌活的太舒坦了?其實,我知道,她根本現在不敢去跟邱俊澤正麵交鋒。他不是以前那個窮鬼,也不是普通的培訓班老師,他是邱俊澤,江家養子老五。
他的手段,梁麗不可能不知,她形容他為老虎,又怎麽敢主動招惹。梁麗是利用我去達到她要錢的目的。
“小許。”杜紅翩翩而來,她一襲黑色長裙,微微卷起的頭發,像波浪一般傾斜下來。她身上淡定的氣質和得體的言行,讓她看起來頗有幾分女企業家的風範。
梁麗見她過來,癟著嘴起身,扭著腰肢離開了。她和杜紅眼神對視的瞬間,各自眼底的不明火光在閃動,我隔著幾米的距離也能感受到火藥味。
杜紅已經到我跟前,她笑吟吟地說:“你理她做什麽?”
“紅姐,我真佩服你,天天跟她抬頭不見低頭見,我見她一次都得氣地肺炸。”我的確沒有杜紅的耐力和隱忍。她反倒笑起來:“你以為我樂意,不過是沒有選擇罷了。”
我們兩並肩朝著大門走去,杜紅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她也囂張不了多久。”我愣了愣,心想,她說得對,紅德倒閉,她們也不必再見。隻是,這是不是太便宜梁麗了。可我又怎麽知道杜紅的盤算?後來想想,自己還是挺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