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告別夜場
我回到家心不在焉，妮妮在畫畫，我媽在廚房弄晚飯。妮妮在邱俊澤那裏學畫畫，有很大的進步，我心中老想著宮茉莉說的話。
“媽媽，邱老師說了，期末要給我們辦畫展。”
我揉揉她的小腦袋：“妮妮，這麽喜歡畫畫？”
“嗯，妮妮如果畫的再好點，就能把畫掛在學校讓大家都來參觀。”她繼續塗著顏色。我看到妮妮認真的樣子竟然有些失神。
“晴晴，過來，拿碗筷，吃飯了。”我媽從廚房探出頭來，我起身進廚房。
我盯著我上下看了幾遍，終於問出口了：“你怎麽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
“沒有，鑰匙扔在櫃子上，連包也忘記拿進屋，還有臉上蹭了顏料也不知道。”
還是我媽細心，我嗬嗬一笑，擦擦臉上的顏料，剛才不小心蹭到妮妮的顏料了。妮妮去洗手後出來，哈哈大笑：“媽媽是小花貓了。”
“是不是公司又出了問題？”
我搖頭：“不是，媽，你別操心了。”
我看到我媽欲言又止的樣子，坐在飯桌上，我根本沒有胃口，吧啦了幾口，咽不下去。但看到我試探的眼神，我又打起精神來，強迫自己吃了一碗飯。
我險些忘記今晚在金芭芘還有演出，慌亂地穿了鞋子，拿上包衝出門。我媽早習慣我晚上出去應酬，出門前吩咐不能喝多了。
我趕到後台，化妝，薇薇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沒任何的不妥，濃妝上去，整個人看起來妖媚萬分。
“姐。”她走過來，靠在旁邊的化妝台邊上。
我擦著口紅，問：“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你要小心點。”
我的手一抖，口紅有些擦出了唇弦外，我小心地用手指揩著邊緣多餘的紅色。我明白薇薇說的意思，江成邦怎麽會放過我。
我從鏡子裏看到王哥慢悠悠地走來，他推推眼鏡，站在我旁邊，示意讓薇薇走開點。薇薇擔心地看著我，我示意她沒事，她不住地回頭望著我。
“王哥。”我站起身來。
“您坐下，姑奶奶，我惹不起您。”王哥的語氣很不客氣，甚至是帶著幾分的嘲諷。
“小紅莓，我們金芭芘廟小，養不起你這樣的神。”
他咧嘴，不滿的神色看著我，又說：“從今兒起，你自由了，你的合同。”
我麵前一疊白色的紙從他手中撒出來，漫天飛舞，落在我腳跟前。
“王哥，你這是……”
“我惹不起，我他媽還躲不起了嗎？你不用來金芭芘唱歌了。”他就差對我吐口水了，眼睛裏那股狠勁兒，我從未見過。
我根本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樣的舉動，我的合同還有兩個來月才到期啊。我看著滿地的紙張，那上麵還有我的簽名。
“你厲害啊，小紅莓。老子在蓉城算是頭次吃這麽大的癟。”
他咬著牙，那表情，似乎想一口咬斷我的脖子，他憤恨地點著頭，“早知道今日，我當初就不該心軟。”
“王哥，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讓你如此生氣。但我真心很感謝你當年對我的幫助。”這是真心話，如若不是當年那二十萬，我如何能將父親安頓好。
“當江老三和江老四這塊夾心餅幹，我還不至於這麽笨。”
我才算明白，原來，江三和江四對他施壓，自然是因為我了。江三要為難我，而江四要保護我。
王哥在中間太難做人了，哪邊都不敢得罪，隻能讓我走人。我不想在夜場混了，但，也沒想到會如此快結束這種生活。
“你，最好別在這個圈子混了，小心點。”王哥指著我的鼻尖，惡狠狠地說：“算我眼瞎。”
王哥應該對我很嫌惡，如今，他對我的成見很大。他這是警告我別在出現在夜場，否則對我不客氣了。
看著他怒氣衝天的離開，我癱坐在椅子上。
薇薇過來捏著我的肩膀，小聲問：“姐，你沒事吧。”
我擠出笑來，“這是讓我提前退休啊。”
“姐，這段時間，王哥也很煩惱，生意也不好做。所以，他火氣大了點。”
“我明白。薇薇，我走了對大家都好。”
薇薇沒再說話，隻是緊緊握著我的手，她的夢想在成為這條酒吧街最有名的駐唱，我相信她能做到。
“姐。”她吸吸鼻子，哽咽了。
我隻能安慰：“我們以後還是能經常見麵的，有空就打電話約我啊。”
“我隻是為你覺得惋惜，姐，你好不容易在這地兒混出個名堂，現在走了……”我明白薇薇的意思，我混到夜場出名的駐唱不易，輕易地舍去她自然覺得可惜。
“好了，別哭，等會你還要上台表演呢。”
安慰了薇薇一會，我收拾了東西，撿起地上的合同，將它收入包裏。我有些舍不得這個地方，畢竟是我奮戰了五年的地方。
我一陣鼻酸，薇薇上台了，我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捏緊我的挎包，什麽也不想，頭也不回地出了金芭芘。
站在大門外，我竟然有一陣陣後背發涼的感覺。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今天天氣頗為陰冷。
“詠晴姐。”
我看到宋穎姿小跑著向我而來：“穎姿。”
“本來還以為要等到你演出結束後呢，現在好了，走啊，陪我一起去。”
“一起去幹什麽？”
宋穎姿拉著我的手，我就這樣被她拽到車上。
“幫我撐場子。”
我不明白地看著她，她這是何意。宋穎姿嗬嗬地笑著，對我眨巴眼睛：“放心啦，不是幹違法亂紀的事。”
“你是特意來金芭芘找我？”
“是啊，剛下車就看到你出來了。”
宋穎姿今天穿得很休閑，小皮衣，牛仔褲，小白鞋。她身上那股豪爽勁散發出來，青春逼人。
她噘嘴說：“你都不知，江七那家夥好過分，上次，竟然帶了個女的來和我見麵。”
她蹙眉，小臉上寫滿了不滿。
“我還不是為了我家的那些破事，要不誰願意和他繼續見麵。”
哦，原來是江七啊。她和江七的婚事肯定沒那麽好推辭的，所以，兩個人都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