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割袍斷義
莫塵看似內心平靜，其實心裏早已怒火中燒，剛才能那麽平靜的勸解紫嫣，不過是硬撐著罷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不過短短幾日，紫嫣就被折磨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實在不明白沈澈到底為什麽那麽愛付傾城，愛到可以忘記紫嫣和孩子的存在。
他自認為還是很了解沈澈的，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也不是白說的。
可是在付傾城這件事情上，莫塵還是覺得自己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沈澈。
像他雖然喜歡沈鈺，可是也隻是暗暗喜歡，雖說他跟沈鈺表白了。
可是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感情強加給沈鈺，所以他才能容忍沈鈺和衛青天的離開。
就算再次見到沈鈺，他還是那麽愛沈鈺，可是看到沈鈺現在過的那麽幸福，他還是選擇了釋懷。
其實他也很想掙的，可是看到沈鈺的笑容，他覺得一切就都值得了。
為了沈鈺的幸福，就算要他放棄最愛的人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雖然他和沈澈的情況有些不同，可是同樣是愛，同樣是執著，他卻比沈澈看的更清楚更透徹。
沈澈現在的樣子讓他覺得很陌生，以前沈澈雖然也很愛付傾城，會為付傾城清盡所有。
可是那時候沒有紫嫣，沒有孩子，那是不一樣的，現在沈澈有了紫嫣，有了孩子。
這種情況下他還是對付傾城始終如一，莫塵真不知道是該說他癡情還是該說他無情。
但不管是癡情還是無情，終究是他對不起紫嫣，對不起他們未出生的孩子。
莫塵雖然平時嘴巴有點損，但是卻是真正的大好人。
他和紫嫣雖然平時多有拌嘴，可都隻不過是樂趣而已。
現在又看到紫嫣受了委屈，莫塵怎麽可能忍得了，在莫塵的心裏，早把紫嫣當作弟弟一樣了。
而且就算紫嫣隻是陌生人，遇到現在的情況，莫塵覺得自己也不會置之不理的。
實在是沈澈的做法太讓人心寒了，真不知道紫嫣是怎麽挺下來的。
如果是沈鈺這樣對他，估計他還真不一定能像紫嫣一樣挺下來。
雖然紫嫣也是在崩潰的邊緣，但是莫塵覺得他還是很佩服紫嫣的。
有這樣好的妻子，為什麽沈澈就是不知道珍惜呢，難道非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嗎。
可是那時候就來不急了，其實莫塵也很為沈澈擔心，他怕沈澈一錯再錯，生生將紫嫣推了出去。
到了那時候，就算沈澈再想挽回，紫嫣也不一定會回頭了。
不會有什麽人會永遠在原地等你的，感情也不是會一直長久下去的。
想要有長久不息的感情，那是需要雙方麵共同努力的。
莫塵最怕的就是沈澈徹底傷了紫嫣的心，紫嫣再也不回頭，莫塵敢肯定，到時候沈澈一定會後悔的。
為了不讓自己的好友再犯錯誤，莫塵這次是拚了老命也要將沈澈勸解回來。
他不相信，他和沈澈十幾年的友情，會抵不上一個付傾城。
莫塵來到了沈澈的院子，結果被沈午告知，沈澈在情悅閣。
而且還是這幾日都在情悅格，不曾回來過。
莫塵這下子更生氣了，好哇，這付傾城一回來沈澈連自己的屋都不回了，整天泡在付傾城那。
這付傾城果然是個禍害，現在隻是剛回來就迷的沈澈這個樣子。
要是以後還不得把沈澈迷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啊。
莫塵覺得付傾城的事事關重大，他隱隱覺得這個付傾城這次突然回來目的一定不簡單。
一定不會像夫人說的那樣，隻是被土匪綁了去。
如果真的隻是被土匪綁了去，他就不相信付傾城有心逃出去會真的一點機會沒有。
而且那是土匪，不是文人雅士，不是誰都會把付傾城當成寶貝一樣供著的。
畢竟付傾城隻是一個妓而已，莫塵覺得那些土匪就算再喜歡付傾城也不可能一關就關他五年。
就算付傾城再傾國傾城，也不可能讓那些土匪五年如一日的喜歡他。
所以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付傾城他自己不願意回來，如果事情是這個樣子就說的通了。
那麽付傾城又是為了什麽再次回來呢，為了榮華富貴嗎？那早在遇見沈澈的時候這一切就都實現了。
可是如果不是又是為了什麽呢？到底是什麽值得他放棄沈澈這個大王爺，而不知所蹤呢。
莫塵實在是想不出來，但是有一點再明顯不過。
付傾城的歸來不論是為了什麽，對沈澈和紫嫣一定是不利的。
在莫塵疑惑中，不知不覺他就到了情悅閣。
還沒進去他就聽到了沈澈很付傾城開心的笑聲，莫塵覺得這笑聲刺耳的很。
守在門外的是沈辰和沈未，沒想到沈澈把自己的侍衛都派到付傾城這來了。
看來這個付傾城這次回來似乎變的更厲害了，可以沈澈更加的疼愛他。
沈辰和沈未看見是莫塵來了，趕緊握拳請安。
“莫大夫，您來了。”
莫塵點點頭：“你們王爺在裏麵？”
兩人點頭：“回莫大夫的話，王爺是在裏麵，不過王爺吩咐。。。不讓人進去。”
莫塵狠狠的瞪了一眼情悅閣，狠不得一口將付傾城給啃了。
這個付傾城，才來了今天啊，就能讓沈澈這麽聽他的話。
他來去這瑞王府多少次，還沒有被阻攔的時候呢，沒想到今天竟然會讓此等小人看低。
他莫塵是什麽人，他是神醫，是太傅的兒子，想要攔他，就算是皇上也要給他三分麵子。
現在豈能被一個人盡可夫的娼妓攔了路呢，這簡直是對他的鄙視和侮辱。
“哼，皇上見了我都要讓三分，今個公子我還就非得進去，看看誰敢攔著我。”
說完莫塵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而沈辰和沈未確實也不敢阻攔莫塵的。
而且他們本就看不慣付傾城的樣子，早就希望有人能來收拾收拾了。
這回終於有人來了，這兩人還樂清閑，幹嘛還攔著啊。
他們二人也算是從小就跟著沈澈，可是也就是這樣，他們才不明白，為什麽他主子會喜歡這樣的人。
明明那位宋公子更善良更溫柔，更體貼他們主子的，為什麽他們主子會喜歡那麽難伺候的付傾城呢。
就連兩個不懂感情的侍衛都能看出來紫嫣的好，可是我們的沈大王爺就是看不出來。
愛情使人盲目，這句話說的還真是對，我們的沈大王爺就是當局者迷，死活都看不出來。
“一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沒想到幾日不見，我們沈大王爺還真是讓我吃驚啊。金屋藏嬌，這等好事都不告訴我，也不知道沈大王爺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朋友看。重色輕友、見色忘義，看來古人誠不欺我，果然說的有道理，有道理啊。”
莫塵悠哉的來到了院子中央，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完全不在乎沈澈和付傾城的反映。
而沈澈和付傾城因為莫塵的突然闖入，嚇的兩人早就占了起來。
這會子莫塵坐著，兩人反而站著，顯的有些尷尬。
不過莫塵可不覺得尷尬，他心裏爽的不得了。
他剛才進院子的時候都看到這倆人，在那眉目傳情，你濃我濃的，看的他好想回家洗眼睛。
所以不管二人的反映，先來個下馬威再說，讓沈澈知道知道，他現在到底做的什麽事。
沈澈一愣，沒想到莫塵會出現在這裏，他明明吩咐過，不讓任何人進來的，怎麽莫塵現在會進來呢。
莫塵好像沈澈肚子的蛔蟲一樣：“怎麽，王爺這是在想為什麽我會進來嗎？我自小就出入這瑞王府，比進自己家還順溜呢，今日還是第一次被人攔了去路。我還以為以後這瑞王府是不姓沈，改性付了呢，如果是這樣，王爺也該通知我一聲，我也就不會如此莽撞了不是。”
莫塵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付傾城，眼神中的輕視明顯不過。
這麽明顯的輕視，付傾城哪裏會看不出來呢。
付傾城心裏憋著一口氣，他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姓莫的，以前他就總在沈澈麵前說自己的壞話。
還好沈澈沒有聽他的，不然現在他可能早就不在沈澈身邊了。
凡是阻擋他的人都要死，這些欺負過輕賤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付傾城裝作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莫塵：“莫大夫，多年不見，怎麽一見麵就這麽說傾城呢。這是沈家，是瑞王府，自然是王爺當家做主，傾城可不敢逾越。”
莫塵瞟了一眼付傾城：“是嗎，那還是我錯怪付公子了？可是我來這瑞王府從來都沒被阻攔過，怎麽你一來我就被攔著呢？我和沈澈多年至交好友，我想肯定不是沈澈的意思，再怎麽樣他也不可能攔著我的啊。所以我想肯定是有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在沈澈耳邊嘀咕了些什麽，所以我就進來了，會不會打擾兩位的雅興啊？”
付傾城覺得自己簡直要氣炸了，這個該死的家夥，還真是他讓沈澈派人在情悅閣看守的。
付傾城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王府的主人了，既然是主人，怎麽可能隻有幾個小廝和丫環呢。
做為主人當然得有侍衛把守才能彰顯出他的地位，所以他就跟沈澈說了這事。
而沈澈自然是欣然同意的，沒想到不這個該死的家夥戳穿了，真是要氣死他了。
真不明白為什麽這沈澈身邊的人都不喜歡他，都要跟他作對呢。
那個老妖婆是，這個姓莫的也是就連當今的皇上，當年也是很不喜歡他，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付傾城最會的一招就去裝白蓮花，現在被莫塵說到了痛處，隻能開始裝可憐。
用他那雙招人的桃花大眼乎閃乎乎閃看著沈澈，眼裏還帶著點點淚嘀沒，那叫一個動人一個可憐啊。
沈澈怎能不動容呢，而且剛才他就對莫塵說的話覺得不妥了。
“莫塵，說話注意分寸，傾城才剛回來，之前被土匪綁架，派點人保護他也是應該的，你今天說話怎麽這麽奇怪。”
莫塵翻了個白眼：“我說沈大王爺，這是在你瑞王府，難道也要保護，如果真的有危險，我看你也應該先派人保護夫人和紫嫣才是，她們才是你的家人和妻小，你說對不對？”
沈澈這會再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莫塵明顯是來替紫嫣打報不平的。
沈澈對著付傾城說到：“傾城，你也累了，先進屋去休息，我和莫塵有話說，一會再進去陪你。”
付傾城點點頭，一臉嬌羞的走了。
他現在可是誰都不怕，或許以前他對這些人還有忌憚，可是這次回來他什麽都不怕了。
他編的那些被土匪綁架的事成功引起了沈澈的保護欲，而且他五年沒回來，沈澈對他是相思已久。
現在的沈澈可以說比過去更加的疼愛他，看來這五年的失蹤沒白失蹤，到時讓沈澈對他更好了。
付傾城覺得自己簡直是賺了，這次回來他地位不但高了，而且沈澈還更愛他了，這是他未料想到的。
現在不管是那個老妖婆還是那個宋紫嫣，還有現在的莫塵都不是他的對手，哼。
沈澈麵對莫塵坐著：“莫塵，你怎麽可以那麽說傾城，侍衛的事是我安排的，你不要誤會他，傾城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人。”
“哼，可拉倒吧，我還不了解他嗎，他五年前就是這個樣子，現在隻會比以前更肆無憚忌而已，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真的不是他跟你說你才會派過來的嗎？”
沈澈被噎住了，這事還真是傾城跟他說他才派人來的，現在讓他睜眼說瞎話，他還真說不出來。
可是也不能讓好友這麽誤會愛人：“傾城沒提，隻是說以前被土匪綁去就變的草木皆兵，很害怕，所以我才派人保護他的，你真的不要誤會他。”
莫塵啪的一聲將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頓時一地的碎片。
“沈澈，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了，被付傾城那個禍害耍的團團轉，他說的那些話隻有你這個傻|子才會相信，連鬼都不信。你怎麽就不能珍惜眼前人，紫嫣為你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可倒好，翻臉比翻書還快，這麽快就忘了他和孩子。”
“我沒忘，隻是傾城剛回來，需要我陪著，紫嫣那邊也沒什麽事，有娘|親照看著，我放心。”沈澈說到。
“我呸，那付傾城能有什麽事，不缺胳膊不缺腿的，難道他吃飯還要讓你喂不成。紫嫣都懷|孕了，這孩子來之不易，你怎麽就能安心的放任他不管呢。孩子不是紫嫣一個人的，也是你沈澈的，是你們沈家的，你怎麽可以這麽冷血無情，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勇敢、正義的沈澈了，我怎麽覺得我都不認識你了。”
沈澈也不是不擔心紫嫣，隻是他覺得紫嫣現在確實沒什麽事，又有他娘的照顧。
而傾城剛從狼窩脫險，他自然就覺得傾城現在更需要他，所以這兩天也就沒什麽時間管其他的事。
“我隻是覺得紫嫣現在沒事，而傾城剛回來我不放心而已，你不要把我說的好像不管他一樣。他懷著我們沈家的孩子，我怎麽會不管他呢。”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紫嫣現在沒懷|孕你就不會管他是嗎？沈澈，你還有沒有良心了，你還記不記得紫嫣為你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被人冤枉被你打的下不了床，被人抓去差點被侵犯，又為你舍命懷子，這哪一樣不是死裏逃生，你怎麽可以說的那麽輕鬆，你還是不是人了？我莫塵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真看錯了你。”
對於莫塵的指責，沈澈無力反駁，因為每一件事都是事實。
沈澈現在也覺得很為難，紫嫣為他做的一切他都再清楚不過。
他也並不想辜負紫嫣，可是感情的事卻由不得心，他愛的人是付傾城。
以前付傾城不在他還可以騙自己，可是現在付傾城回來了。
他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再也沒有理由抑製自己的感情了。
所以他對紫嫣現在隻剩下感激和憐憫，可就是沒有愛情。
他不能每天看著付傾城再喜歡別人，這樣對付傾城不公平，對紫嫣也不公平。
所以到最後他智能辜負紫嫣了，雖然他也覺得對不起紫嫣，可是沒辦法。
他隻能在其他方麵滿足紫嫣，紫嫣和孩子他是不會虧待的，這王府裏也永遠都有紫嫣的位置。
沈澈想清楚了，直視莫塵。
“莫塵，我知道紫嫣為我付出了多少，可是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真的沒辦法愛紫嫣，我會在其他方麵滿足紫嫣的所有要求的，可我就是不能給他愛，我真的做不到，希望你能理解。”
莫塵氣的站起來扯著沈澈的衣領子，沈澈的一意孤行讓他恨不得揍沈澈一頓。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現在才說給不了紫嫣愛情，那你當初幹什麽去了。現在紫嫣身陷其中你才說，你覺得你這麽說對得起紫嫣的一片真心嗎？啊，你對得起嗎？”
沈澈任由莫塵拽著他的衣領子，他確實理虧，所以也不反抗。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紫嫣，可是我隻能說對不起，其他的我真的沒辦法。”
莫塵突然覺得很無力，放開了沈澈，頹廢的坐了下去。
好半天莫塵都沒出聲，直直的盯著沈澈。
“沈澈，你真的決定要這麽做了嗎？”
沈莫看著莫塵的眼睛，最終還是說了：“對不起。”
莫塵眼睛變的深邃起來，竟然嗬嗬的笑了起來。
莫塵這麽一笑反而讓沈澈有點琢磨不透了。
“沈澈，我用我們從小到大十幾年的友情做賭注，如果你還是決定那麽做，那麽從此以後我們就不在是朋友，割袍斷義。你是要付傾城還是要我這個朋友，你自己決定吧。”
沈澈傻眼了，莫塵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和莫塵從小一起長大，是良師益友、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十幾年的友情，怎麽可以說不要就不要呢，沈澈這次是真的急了。
“莫塵，你在說什麽，竟然要跟我割袍斷義？我們十幾年的友情，我怎麽會不要。付傾城是我的愛人，我對他的感情有多深，你應該你最清楚不過的，你怎麽可以這麽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你對他的感情有多深我當然知道，我真是後悔，當初如果不是我帶你去了煙花柳巷，你也就不會遇見付傾城，也就不會有現在這麽多事情。我不能再讓你犯同樣的錯誤，付傾城絕非你的良配，你做決定吧，是要我們的友情，還是要付傾城。”
沈澈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麵是他的至交好友，一沒是他的摯親愛人。
放棄哪一個都不舍得，選擇哪一個都無法兩全。
沈澈不明白他不過是想好好愛一個人，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
到底他要怎麽樣才能讓親朋好友都接納傾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