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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六部攻伐夜降臨

    韓安博取出口哨,連吹三聲。


    一隊又一隊內廠宦官與巡捕司夜衛從四面八方冒出,宛如黑夜裡的利刃,捅進柔玉閣。


    道修的靈符漫天飛舞,隔絕內外。


    三位四品大高手帶隊,上百位入品各派修士無聲無息潛入,但凡有人抵抗,或擊暈,或殺死。


    舊音坊燈紅酒綠,柔玉閣中,殺人如草不聞聲。


    一刻鐘後,數十具屍體堆在柔玉閣正堂,堆成小山。


    鮮血流淌,蠅蚊飛舞。


    屍體小山左側,柔玉閣的人被制住穴道,如死狗一般躺著。


    有的惶恐不安,有的雙目中閃動著刻骨恨意。


    屍山右側,客人們宛如破麻袋東倒西歪,每一個人臉上都浮現難以言喻的恐懼。


    屍山之前,堆著金銀珠寶、古玩字畫。


    章玉臨躺在人堆中,一動不動,拼命給費岩使眼色。


    負責抓捕行動的巡捕司北路廳監軍費岩卻仿佛看沒看到章玉臨,不斷翻看搜羅來的證據,嘴角微翹,眉眼帶笑。


    最後,費岩長嘆一聲,道:「誰能想到,如此有名的柔玉閣,竟是冥山的據點。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把所有人押入詔獄,一一審問。」


    費岩說完,掃視眾人,轉身離去。


    一輛輛馬車駛來,押走柔玉閣所有疑犯。


    回到夜衛,整個巡捕司忙碌起來,刑訊老手進詔獄審桉,偵緝人員清點證據,刀筆吏一一記錄並負責將留音石內容轉化為字。


    晨曦初露,一個紅著眼的刀筆吏匆匆遞出一疊留音石記錄。


    「費大人,發現一條重要線索,刑部七品騎尉章玉臨,在與亂黨交談中,說下大逆不道之言」刀筆吏的雙手顫抖。


    費岩掃了一遍記錄,麵皮輕顫,低喝道:「荒唐!朗朗乾坤,怎容魔門如此污衊聖上!此事必親自秉明督公!」


    費岩帶走證詞與留音石,離開巡捕司,直奔內廠。


    詔獄。


    李清閒在牢房方廳中,飲了一口茶。


    「大人,我就是去玩的,不可能跟亂黨勾結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請大人開恩!我願意將一半家財奉獻給夜衛!我還有幾間鋪子,都可以轉送大人!」那商人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李清閒看了一眼此人氣運,是個很尋常的商人,正常經商,沒做什麼惡事,偶爾尋花問柳。


    李清閒點頭道:「你的確是被牽連。這樣吧,放你走,明日來巡捕司繳納百兩銀子即可。」


    「啊?」商人目瞪口呆望著李清閒,他本就做好被扒一層皮的準備,結果不僅沒有扒皮,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


    附近的夜衛都詫異地望著李清閒。


    李清閒緩緩道:「這個世道,誰活著都不容易。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小懲即可。跟那些動輒禍害一街人的人比,你的錯,算不得什麼。摘下枷鎖,送走。」


    那商人流著淚,連連感謝。


    隨後,李清閒審問一個又一個,基本都是富商、大族公子哥或一些官吏,沒有勾結亂黨,李清閒都只罰沒銀子,便放人離開。


    「下一個。」


    李清閒說完,又喝了一口茶。


    一個熟悉的身影被兩個獄卒押過來。


    李清閒抬頭一看,面露和煦的微笑,道:「這不是章大人麼?來人,給一張凳子。」


    章玉臨擠出惶恐的笑容,彎腰含背道:「見過小李大師。那日一別,我逢人就夸您,我們刑部的人都覺得您是齊國少有的人才,都希望您來刑部。」


    李清閒點點頭,道:「私事稍後再談,咱們現在談公事。」


    「是是是,是是是」章玉臨伸手攏順頭頂的長髮,雙腿併攏,規規矩矩坐在凳子上。


    李清閒微笑著問:「章大人,你今日去柔玉閣,所為何事?」


    章玉臨尷尬一笑,道:「男人嘛,總有管不住褲襠的時候,我是練功練岔了,去瀉火的。您放心,我們刑部與冥山向來勢不兩立,我絕不會勾結亂黨。」


    「巧了,今日恰逢亂黨在柔玉閣聚會,商討如何擾亂聖上大壽。你偏偏今日在,你說和亂黨沒關係,讓我很難辦啊。」李清閒輕嘆一聲。


    章玉臨忙道:「我懂。我在城裡有三間鋪子,在城外有一個莊子,房契都在家裡,您派人取,我在這裡當場給您,並立下字據,是您拿真金白銀買走的。我家裡的女人,您看上誰,盡可自取。還有字畫古玩,您要是給面兒,也盡可拿走。」


    李清閒輕嘆一聲,指著章玉臨對眾人道:「你們聽聽,冥山亂黨也是這麼賄賂我的。」


    章玉臨眼中閃過一抹怒色,隨後陪笑道:「李大人說笑了。我再怎麼不濟,也是化魔山嫡傳,最多明日,刑部就會派人問詢。」


    「你們聽,冥山也是這麼威脅我的。」


    「小李大人,我真的與亂黨無關。」章玉臨提高聲音道。


    李清閒道:「我們在抓捕亂黨前,在柔玉閣各處放下留音石。其中一顆,在你房中。」


    章玉臨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這留音石一定能證明我的清白,我一直在房中,並未與亂黨勾結。」


    「你想想,你在房裡說過什麼話。」李清閒低頭飲茶。


    章玉臨隱隱感覺不對,拼命回憶,慢慢地,一些記憶湧上心頭,表情越來越驚恐。


    「那那些都是酒後胡話,都是亂說的」章玉臨全身輕顫。


    李清閒揮了揮手,其餘獄卒離開,只剩韓安博、於平和鄭高爵。


    李清閒指著於平,道:「章大人,記得這個人嗎?」


    章玉臨望向於平,雙目茫然,輕輕搖頭。


    「真不記得?」


    「真沒印象。」章玉臨道。


    於平咬著牙,握著拳,盯著章玉臨。


    韓安博嘆息道:「貴人多忘事啊。」


    「是啊,廢了兩個夜衛的丹田而已,這麼微不足道的事,章大人怎麼會記得。」李清閒道。


    章玉臨愣了一下,想了好一會兒,目光一閃,嘆了口氣,道:「我想起來了,那件事,是我錯了。」


    「你當時,是路過,還是有意為之?」李清閒問。


    章玉臨眉頭緊皺,一邊回憶一邊道:「只是前一天有朋友說,康老的家人在這裡有家店,我如果想找康老幫忙,可以去那裡找找機會,並沒有人刻意指使。」


    「後來呢?」


    「什麼都沒有發生,康老也不知道這件事。」章玉臨道。


    李清閒點點頭,道:「於平,此人口出悖言,詆毀君上,又意圖武力逃脫,廢了他的丹田,以防逃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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